第四个黑化男主1(1 / 2)
深海,亚特兰蒂斯,人鱼之国。
寂静的暗蓝的世界里,成群的小鱼在随波荡漾的海藻中穿行。偶尔能见到发光的鱼类,在砂砾中冒出的透明气泡里打盹。触须一啄,气泡就“啵”地碎裂了。蟹在砂砾上灵巧地爬过,留下了一串足印。
阳光照不进来的火海之谷,立着一个庞大的发光体。明耀的光泽染亮了这一片广袤的水域。
游近后,就会看见,那是一座宏伟而美丽的水中城堡。斑斓的珊瑚礁与泛着珠光的白色贝壳,装饰着它的外墙和阶梯。手执三叉戟的金色人鱼雕像,立在了堡垒之巅。
安静的城堡深处,一座华丽的宫殿中。
亮晶晶的宝石从宝箱里溢出,满泻在地毯上。竖琴放在窗边。莲花似的灯内,微小的发光海洋生物,充当着在海水中照明的灯芯。
房间的深处,摆放着一枚天然而巨大的贝壳,两瓣壳儿打开,里头铺着柔软的垫子,贝壳边缘被打磨得光滑而圆润。
俞鹿的眼睫颤抖了一下,餍足地哼了一声,手臂搭在枕上,露出了一片雪白肩头。
明明上半身和人类少女无异,她从头发下露出的耳朵,却跟精灵似的,形状尖尖,还支着半透明的鳍。耳朵后方,还开了一道斜斜的鳃,随着她的动作,轻微地扇动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很少见光,深海鱼类大多都长得很随便,鳃也是狰狞粗犷的一条长缝。俞鹿的鳃,却是一道银亮顺滑的弧线。闭上的时候,毫不显眼,仿佛是谁用画笔沾了银色的亮粉,在她耳后的肌肤上勾画了一下。
“公主殿下,早上好。”
一个低柔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
身后,一具紧贴着她后背的身体略略动了动,支了起来。手臂松开了她的腰。微带凉意的光滑肌肤相互摩挲,仿佛羽毛擦过。
俞鹿依然困倦,不甚清醒地往枕头里缩了缩。耳边的碎发被撩开了,一个轻柔爱惜的吻,落在了她的耳垂上:“公主殿下,您该起了。”
俞鹿痒得缩起脖子,微微皱起了眉,懊恼地躲了躲,再度翻身,用力地拱入了后方之人的怀中,蹭了一蹭,才深吸口气,不满地睁开了眼眸。
随后,她看见了一张美丽的少年脸庞。深黑的发垂下来,暗金的眼珠,仿佛泛着细碎的金,温柔无奈地凝视着她,轻声说:“公主殿下,今天是二王子殿下从风海访问归来的日子。”
这是俞鹿的宠侍,名叫释星。
“……”俞鹿的声音有些含糊,带着睡不醒的娇憨,以及昨晚过度使用嗓子所导致的沙哑:“我累了。”
释星怔了一刹,就明白她的意思,就轻巧地爬起来,身姿矫健。披上衣裳后,他就跪在床边,双手慢慢掀开了被子,露出了俞鹿的下半身——一尾闪闪发亮、鳞片由上至下呈现为由浅及深的珊瑚粉的鱼尾。
亚特兰蒂斯,是闻名遐迩的人鱼之国,坐拥着海洋深处最先进的文明。俞鹿是亚特兰蒂斯王的三女儿,也是这里的公主。
实际上,论武力,人鱼既没有尖牙利爪,也没有大吨位的身躯,离海洋霸主的等级,还是差一大截的。鲨、鲸之类的生物,战斗力都远在他们之上。
之所以能在这无尽的海域称霸,并建立自己的王国,人鱼靠的是世代流传的三叉戟的神力,以及智商——比大多数海洋生物更发达的脑子,能让王族轻易地对海洋万物进行精神力的控制。
在远古的时候,人鱼其实是从东方的浅海来的。那时候的他们的名字叫做“鲛人”。
随着人类船只活动变多,为了不受干扰,人鱼整族迁移到了深海,经过千年混种,渐渐西化。
和陆上一样,人鱼国民根据血统和能力,又分为了三六九等。最高等的王族,能力是最强的,偏下等的平民,和最下等的奴隶,则都柔弱至极。
比如说,人鱼可以幻化出双腿,在陆上与海水里自由移动。上岸时,鳃会自动合拢,变成两道不显眼的纹路。但是,平民每次上岸,最多就维持人形三个小时。要是不找个地方浸湿全身,就很容易会干渴而死。王族离开大海后,至少可以在岸上待三天时间。
奴隶就不必讨论了。没有通行许可,他们根本就不能私自上岸。
释星是奴隶里的例外。
他只有鳃和人形的腿,没有鱼尾。
在人鱼中,这算是残缺了。
俞鹿是从火海的死亡裂谷里捡到他的。因为他暗金色的眼眸很漂亮,仿佛释放出了深海所没有的星光,所以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因为没有鱼尾,释星刚来到她的身边时,背后出现了很多指指点点的声音——传得最广的谣言是,释星是海女巫的后代,血统受到了诅咒,才会没有鱼尾。
释星听了,还苍白地笑了笑,说自己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越是这样忍让,俞鹿就越觉得他委屈,终于有一次大动肝火,当众处罚了三个胡说八道的侍卫,才让这些谣言平息了下去。
亚特兰蒂斯的阶层分层森严,且根深蒂固,除非通过跨阶级的通婚打破,不然是难以跨越的。释星一没后台,二没钱财,连最基本的身份证明、居住证也没有,连平民也称不上,就是奴隶的配置。
本来,他是给王族擦鞋都不配的,更别说是接近公主了。
可以让俞鹿这样对他,唯一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他的容貌。
没错,人鱼都是资深的颜控。
所以,俞鹿一开始只是让他当侍从,没过多久,就让他上了自己的床。这一呆,就是三年时间,都没有腻。
此刻,俞鹿闭上眼睛,享受着按摩,同时,慢慢地平息着额头处隐约的胀痛。
她这么困,是有原因的。
昨天晚上,是她的一百岁生日。亚特兰蒂斯举办了盛大的宴会为她庆祝。进行到了夜晚,她就有点厌倦了那些不断涌上来向她行礼攀谈的贵族们了,找了个理由回到房间,让释星侍奉自己到了半夜。
喝了点小酒,还那么疲累,本应一觉睡到天明。可她却非但没睡熟,还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感觉,分外清晰的场景,让她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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