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位有缘人(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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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时誉活过了35岁。

他已经度过上一世死亡的那个节点几个月了,他的命运完全被改写,无论是情感还是事业都完全不同,之后如何,都不可能再陷入绝望的境地。

而就在他准备好一切向不悔求婚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这一次的生意已经做成。

她可以走了。

判定愿望完成,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如关清然,她的愿望看似复杂,其实不难,她想和孟时誉好好在一起,希望他好好活着,也想听到孟时誉亲口说要和她结婚,现在他说出了她最想听的话,这桩生意也就成了。

不悔的这份记忆,关清然一定会很满意。

而关于两人要共度一生这件事,不悔是不能和孟时誉真的结婚的,她神魂有印,姻缘与天地同贺,若和三千小世界中的人有了夫妻之结,一定会被各界天道察觉,引起大乱。

她也并不是怕这些天道,只是零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一个上界之神,和这些天道斗起来就是祸害人,没必要,神不知鬼不觉做成生意就走,才是上上策。

至于离开,不悔不可能又去自杀,她想到了新的办法。

等她走后,这具身体会魂归原主,这么多年来二人同生,她即是关清然,关清然也就是她,一切都不会改变。

覃酒是个寡妇,还是个很年轻的寡妇。

她出生在闵家村,是家中独女,只是母亲早亡,父亲身患沉疴,她自小日子就过得很艰难,和父亲靠着村里的救济以及卖绣品艰难度日。

父亲早年身体还好的时候,教过她识字,或许是这个缘故,覃酒总是显得比平常的农家娘子要更温婉,识礼一些,她性格温吞,心地善良,模样长得秀气,自及笄之后,上门提亲的不少,覃父一直卧病在床,后来也许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强撑着为覃酒定下了一门亲事。

准备女儿的亲事让覃父耗尽心力,在她嫁人后两月,覃父就撒手人寰,从此覃酒就再无亲人,只能依附着夫君而活。

覃酒的夫君姓闵,叫闵世昌,人唤闵三郎,是家中三子,双亲俱在,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三个弟妹,家境很殷实,是闵家村数一数二的人家,覃父就是看重闵世昌模样周正,家有美名,女儿嫁过去不会受苦,才会定下这门亲事,这也是他这个秀才老爷名头最后能为女儿做的事。

闵家世代为农,这一代最有出息的就是闵家老三和老四,两人会读书,都已经考上了童生,而三儿子能娶上一个秀才娘子,让闵母脸上非常有光,也对覃酒不错,指望着她能为自己生一个聪明的孙儿。

闵世昌对于这个娘子也非常满意,尤其是知道覃酒识字,他每每休沐回来总和她一起读些书,和她谈着各种典故,还让她握笔写字,不许她去做那些粗活,也是有着他的庇护,闵母宠爱儿子,连带着对于这个三儿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为难她,还隐隐偏着她。

因为这种偏心,闵家的大嫂二嫂都很是看不惯覃酒,但是有闵世昌这个将来的举人老爷在,她们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遇到覃酒时,总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覃酒与人为善,从不计较,反倒被她们认为是性子懦弱,怕了她们。

这种事覃酒从不会告诉闵世昌,她觉得自己在闵家过得很好,婆婆和夫君都是良善人,有好就得有坏,才不会把所有的福气都耗完。

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闵世昌竟然死了。

被镇上的恶霸纵马活活踢死,闵家根本敌不过那恶霸的势力,没办法为闵世昌讨回公道,只能接了赔偿的银两,将他的尸体拉回闵家村,闵母看到儿子凄惨的死状,要拼了命去为儿子鸣冤,却被闵大郎和闵二郎拉住,不知道劝了些什么,闵母大病一场,也就不再提去鸣冤的事了。

人死如灯灭,日子还是要过,闵世昌的死渐渐也就不再被提起,闵家也完全恢复了以前的平静。

成亲不到一年,覃酒就成了寡妇,她举目无亲,突然没了丈夫这个依靠,同样大病一场,也没人照顾,还是最小的小姑子给她送些饭,没让她饿死。

挺过来之后,覃酒就被闵母叫到跟前,问她要回家去还是给三郎守着,覃酒再没有亲人了,无处可去,她选择了留在闵家给丈夫守寡,自此,她便成了覃寡妇。

覃酒觉得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如果没有让她撞见某些事的话。

也是凑巧,她就听见了闵大郎和闵二郎的争吵,本想走开,却听到他们说起闵世昌的死,这事能这么算了,不是因为闵家无权无势不能上告,而是他们俩收了那恶霸的大笔银子,向宗族夸大其词那恶霸的势力,对父母说会连累全家,才让闵家放弃了上告,不了了之。

苦主不说话,知县也不能让那恶霸偿命,只能判他赔偿闵家银钱,又有那恶霸上下打点,闵世昌的死也就此定案,成了不小心命丧马蹄之下。

覃酒一直都没有把丈夫的死放下,闵大郎和闵二郎是闵世昌的亲兄弟,却如此畜生不如,她一时激动发出了些声响,差点被两人逮个正着,好险才逃回了自己的房间,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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