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到了高考,我直接报考了最北方的一所大学,足足四年没有回过南方。
等毕业后,我22岁了,也终于走出了阴影,人变得开朗活泼,跟普通人没啥两样,偶尔想起爷爷的头七,我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了?
那晚可能只是一个梦呢?死去的爷爷怎么会变成一个红毛绿眼的怪物呢?
至于爷爷叮嘱的事,我基本忘干净了,只记得不要看那本书。
那本书我留在东江的租房里,房租我一直给,只是四年都没有回去过。
其实我想丢掉书,反正我不敢带在身边,一直放在租房里反而给多了四年房租,但想想那是爷爷唯一的遗产,我还是留下了。
毕业后由于找工作的原因,我又回到了东江,回到了自己的租房,那书竟然还在,但我锁在柜子里不去看。
由于我的大学很普通,我找工作有了不小的困难,后经好心的房东介绍,进入了东江某个小区当起了物业,生活算是安稳了。
我想着存点钱,以后结婚生子倒也不错,少年时关于风水的一切,我全都遗弃了,我再也不想回到阴影当中。
可当了物业后,接触的人多了,我发现爷爷教我的很多东西都很有用。
我偶尔会看到某个业主面相不错,奴仆宫特别丰盈,有贵人之貌,一打听果然是当官的。
有次我看见一个大妈出去买菜,她印堂发青,山根低陷有红痕,我就料定她走路不稳,怕是会摔一跤,结果她走出不远果然摔了一跤。
还有一次我看见一个女业主奸门发红,眼含桃花,我就料定她出轨了,果然不过几天就被老公摁在地上打,闹得全小区都知道了。
当了半年物业,我看人竟没有一个出错的,而按照我们李家的规矩,见人祸端口不可闭,见人祥贵心不可攀,我就会提醒那些有灾祸的业主,当回好人。
那时候我还没意识到,自己其实还是没有完全抛弃风水师传人的身份,当不了一个普通人。
好人做多了,我在小区里渐渐有了些名声。
我们东江是个南方小三线,南方人比起北方人更信风水,特别是搬入新宅、装修婚配都喜欢找先生看一看算一算,我因此很受欢迎,甚至还有早恋的中学生找我算她男朋友爱不爱她的,让我哭笑不得。
这样的日子悠哉悠哉,很合我意,我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这么安安稳稳过去了,结果24岁本命年那年,我迎来了爷爷口中的人生大劫,也因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到了24岁那年,我已经当了两年物业了,混了个办公室坐,工资到了四千八,再加上兼职干些风水师的活,收点红包,运气好的话一年能有七八万。
而到了这个年纪,说媒的人也多了,我自己也有点心焦,毕竟24岁是渴望异性的年纪,我连恋爱都没谈过,说出去都笑死人。
我当时其实对一个女孩有意,她叫赵曼,是我高中时代的同桌,家里很有钱,现在是广播台的播音员。
我俩还加了微信的,现在我渴望异性了,又见赵曼经常发朋友圈,素颜都很漂亮,难免有想法,当然,仅仅止步于想法,我跟她的差距太大,我觉得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但机会还是来了。
这天她又发了个朋友圈,举着剪刀手,笑出两个小酒窝,五官秀气脖颈雪白,还是纯素颜自拍,很是好看。
不过我发现她鼻梁上长了个红色的痘痘,正好在鼻尖上,非常少见。
大家都知道人上火了鼻子两边容易长痘,在我们风水界那叫迎香穴痘,一般不会对运势有影响,但鼻尖上长痘就不寻常了,那叫压运痘—人之鼻梁相当于房之房梁,压运便不散霉,八成九要倒霉。
再看赵曼虽然笑容满面,但眉间的印堂有一抹跟其余肌肤颜色不太一样的灰暗色,而印堂穴是鼻梁末端之稍,有登高望远的运势之说,此运势灰暗,就说明要倒霉了。
我当时就觉得,赵曼这两天得出点事,看程度估计要见血了。
我本身对赵曼有想法,而李家规矩,见人祸端口不可闭,我就赶忙给她发了个评论:“老同学,最近多注意头上物件,别被东西砸了。”
我之所以让她注意头上,是因为她的霉运来自印堂和鼻梁,两者都是高势,因此霉运来自头顶,比如风扇、高空抛物之类的。
赵曼不一会儿回复我:“你会不会说话?亏我高中时候还照顾你!”
赵曼这个青春妙曼的现代大美女显然不信,我是自讨没趣了。
我们李家还有个规矩,那就是事主不信绝不办事,意思是要办事,必须事主无条件信任,无条件听从。
赵曼起口就是不信,我是不能再纠缠了。
我就没回应了,不过倒是有个人在赵曼的朋友圈回复我的评论,帮着赵曼说话:“李十一,你真是扫兴,我们美女学霸买新房了,你净说些晦气话。”
这人叫王东,读书那会儿就跟我不对头,他一直追求赵曼,但始终失败,又见我跟赵曼同桌两年,就对我有怨言。
这会儿他怼我,还说赵曼买新房了,我不由对赵曼的霉运来源恍然大悟了。
其实我之前看她照片有点疑惑,因为赵曼明明要倒霉了,但印堂却是饱满的,鼻梁上的红痘虽然压运,但又不能压住整个鼻梁,反而有点像锦上添花一般,这很矛盾,霉运好运凑一起了。
现在我懂了,赵曼买房子了,这是好运,但房子有点问题,因此她要倒霉,典型的家宅煞。
家宅煞并不难破解,只要赵曼信我,我随手可破。
但她不信,我只能观望。
如此到了傍晚,赵曼又发了个朋友圈,说自己在新房看装修,结果一个砖头砸下来把她的车头盖给砸凹了,实在倒霉。
我一看就心想不妙,赵曼天黑了还在新房,那家宅煞更加凶猛,而且砖头砸了车,这是破财的征兆。
我看赵曼的面相分明没有破财相啊,看来不仅仅是家宅煞那么简单了。
但我还是观望,不能坏了规矩。
等到下班,我直接回租房去,结果赵曼给我发来了语音,语气十分惊恐:“李十一,我新房的吊灯砸下来了,差点砸到我头……我真的要出事吗?到底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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