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代天子巡边（1 / 1）

宋英宗继位不过才数月罢了，朝中的权柄尚未全部收拢到他的手中。

且不说朝中各派势力错综复杂，权力中心的倾轧和争斗暗潮汹涌，在自己根基尚未稳固的前提下，还有一位曹太后垂帘后宫。

这皇帝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杨灿没有想到，宋英宗不显山露水，却早已经将自己的眼线遍布京师，所以他才能及时察觉到辛启正的可疑之处。

“那是自然，陛下不出宫而尽知天下事，乃是理所当然。”

看着皇帝意气风发的样子，杨灿索性很给面子的拍了个马屁，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何况这位大宋的主宰者的确让他另眼相看。

不过他随后问道：“只是我不明白，李大人既然已经知道辛启正有问题，为什么没有严加调查呢？”

“因为那是朕的意思。”

宋英宗目光炯炯，了然于胸地说道：“杨灿，朕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因此，朕时常不能表明自己的意图，也不能明确指示某位大臣去办理某件事，只能将一切隐于地下，做到不动声色。”

杨灿绝顶聪明，这样一说他自然就明白过来。

“陛下的意思是，不想过早打草惊蛇，而是要利用这次机会顺藤摸瓜，将辛启正背后的秘密全部查出来？”

李参这时开口道：“在这次命案之前，朝廷只是对辛启正有所怀疑。他的布庄生意四通八达，财力雄厚，自然也会将货物运至雄州榷场，与辽人多有往来。”

“不过我们却始终没能找到他的把柄，因此对辛启正只限于暗中监视。直到他的侧室无端遇害溺亡后，他的身上才现出了破绽。”

杨灿忽然指着李参鼻子，质问道：“这次冤枉我的事，该不是你故意的吧？”

李参矢口否认，只说：“起初我不过是根据案情，将你认定为嫌疑人，并没有牵涉其他。但随着案情调查的深入，我才逐渐意识到，阮氏的死因可能隐含某种诱因。”

“你有没有想过，在我们追查元凶的时候，杀人动机是什么却始终不明。辛府的两个家奴，有什么动机和胆子杀害主母呢？唯一能够做到这件事的，始终是这个家的主人。”

宋英宗微微一笑，走上前轻轻拍打在杨灿的肩膀上。他仿佛是在表示某种歉意，但却又令人捉摸不透。

还是李参进一步说道：“之后我想到，如果阮氏无意中撞见了辛启正的某个秘密呢？她会不会是被灭口的？”

“之后陛下指示我暂且将矛头指向你，以便于让真凶放松警惕，于是等你被关进大牢的第二天，我便开始围绕此事调查辛启正。”

“只是寿康公主却不惜违抗朕的旨意，执意要出面替你证明，以至于你的嫌疑提前被洗清，这是唯一在朕意料之外的情况。”

“好在李参的调查也有了眉目，所以我们暂且将凶案审结，之后再做出进一步行动。”

说到这里，宋英宗忽然问杨灿道：“杨灿，你不是想要娶朕的公主吗？”

这次寿康公主不惜以绝食相威胁，帮自己洗脱嫌疑，杨灿说什么都不能辜负这份情义，他当然想要马上回答说是。

不过看着宋英宗的眼神，他却又觉得这里面有个坑正等着他跳进去。

算了，为了公主就算是火坑也值得一跳，杨灿坚定了决心，顿时答道：“启禀陛下，杨灿愿娶寿康公主为妻！”

“好，很好！”

宋英宗的反应似乎是高兴，也可能是假装高兴，总之杨灿觉得接下来皇帝就该提条件了。

在大宋朝讲究厚嫁，即便是迎娶达官贵人家中的闺女，那也是要准备相当丰厚的礼金，更何况杨灿要迎娶的可是当今大宋的长公主，皇帝的掌上明珠。

果然，宋英宗接下来的一个问题，便是问杨灿，“你在文试武试中双双夺魁，朕倍感欣慰。果然杨家培养出来的少年郎，都是文武兼修的可造之材。”

“但寿康公主是朕的长公主，深受朕的疼爱。杨灿，我若是准许你们的婚事，你打算拿什么聘金来迎娶公主？”

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陷阱，杨灿卖个乖，欣然答道：“公主乃是天上星辰，尊贵无比。纵然我杨灿搜尽天下奇珍异宝，也不足以配得上公主金枝玉叶。”

杨灿这话让宋英宗听着很受用，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子总算也有认清自己的时候。

皇帝颇为满意地说：“朕金口玉言，答应将公主下嫁于你。但眼下你不过是个闲居家中的公子，年纪也未到承袭爵位之时。”

“何况区区襄阳县侯根本不足以和公主相配，因此朕打算待你马到功成之后，再择日赐婚！”

“马到功成？”杨灿不解地问。

“你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难道没有为国家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吗？”

杨灿马上会意，原来皇上是希望先让自己建立功勋，然后再顺理成章地赐下这门婚事。身处这个时代，成为风云人物建立不世之功勋，这当然是他心中的目标。

于是，杨灿答道：“杨家之子，从不会让朝廷失望，陛下失望！”

“好！杨灿听旨！”

宋英宗朗声说道：“近日查到，玉松布庄将会有一批货物运去雄州榷场。朕怀疑售货贩卖是假，传递情报是真，绝不能让有关我大宋的消息传入辽国。”

“因此，朕特命杨灿为雄州团练使，暗中跟随这支商队前往边境，找出辽国中究竟何人在跟辛启正勾结！一旦查明真相，想方设法将其诛杀，以绝后患！”

“臣遵旨！”

杨灿突然间就被皇帝封了官，心中涌起一股壮志豪情。

终于轮到自己大展拳脚了，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比预想中更早，而且还是皇帝亲自下的旨意。

宋英宗对杨灿寄予厚望，他语重心长地说：“朕初登大位，正是用人之际。这次你奉旨前往雄州，也就等于是替天子巡边，杨灿你要明白其中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