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请君入瓮(四)(1 / 1)
薛摩缓了缓神,正色说道:“那你怎么也不想想,我们打了那么长时间,你的人竟然一个也未能进来帮你?”
郭涉远这才反应过来,眉峰一皱,想来门外应是已经被月满楼的人给控制住了,不过,秦英在他手里,他何惧之有?
郭涉远启口:“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当真不跟我合作?”
“呵呵呵呵……小人就是小人,哪怕我是你整个涉远镖局的灭门仇人,你竟然还是三番五次来劝说与我,可笑之极!”薛摩讥笑道,语气里满满都是轻蔑。
涉远镖局灭门一事于郭涉远来说,本来就是如鲠在喉,他想拉拢薛摩,也只是权宜之计,迟早是会要他的命,如今薛摩这么直白白地说出来,三年前涉远镖局尸横血淌的景象,毫无预计地就在郭涉远脑海里跳了出来,顿时,郭涉远发指眦裂,眼睛瞪得似铜铃般大,像是恨不得把薛摩生吞活剥了一般!
薛摩面无惧色,迎着郭涉远的目光,一步一步逼近他,下颏微扬,道:“你放了他,我留你全尸!”
“呸!做梦去吧!”郭涉远说完,拎起装着秦英的麻袋,往背上一甩就要往外走,薛摩自然是不让,两人又交起手来,奈何郭涉远实在太狡猾,每每薛摩的掌风一到,郭涉远就把麻袋转到胸前来挡,薛摩一看,又不得不收手,这样提气收气几回合,薛摩顾忌太多,反倒有些落了下风。
郭涉远就这样一点一点边打边向门边靠,他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当下的情形,知道自己单个要逃出去,也许还有些希望,可这种情况下还要强行带秦英走,怕是办不到了!
郭涉远看到薛摩这么紧张秦英,想起自己满门血淋淋的惨状,一百多人,一夜之间,全部死绝!
恨意汹汹,郭涉远转念一想,反正秦飒也出现了,没了秦英,不是还有个秦飒么,兄妹俩逮谁不是个逮啊?
郭涉远暗暗打定了主意,在靠近门口时,往掌上一聚气,薛摩看到郭涉远眼中藏凶纳恶,知道他心中杀机已起,顿时胸口凉了半截。
郭涉远一掌把薛摩震开,开口道:“还你!”
紧接着,他另一只手一掌就打在麻袋之上,麻袋立即朝薛摩飞去,力道之大,薛摩接住麻袋后,都还朝后面退了两米才站定,郭涉远趁机溜了出去。
薛摩愣愣地抱着麻袋站在原地,双眼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地空洞,他分明看到刚才郭涉远打在麻袋上的那一掌,掌心泛着浓浓黑气,蓄了狠劲。
这样一掌腐骨掌打下去,是个什么情况,他再清楚不过,饶是以他的内力都是抗不住的,那么……
薛摩眸一垂,看着麻袋,容色悲戚。
几秒后,郭涉远从外面的黑暗中又缓缓退了回来,一左一右两把长剑交叉,架在郭涉远的脖颈两边,持剑之人往前走,郭涉远便被逼得亦步亦趋往后退。
厅内的光慢慢流转到持剑之人的身上,两人的轮廓一点一点清晰起来,正是夜行门的鬼骨和柳无言。
郭涉远看到是夜行门的人,而且还是夜行门的门主,脑袋里轰地一声完全没了想法,他一脸的不可置信,喃喃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帮他?!你们不是死对头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鬼骨嘴角上挑,笑道:“怎么,难道我和他是敌人,就表明我和你要是朋友么?”
鬼骨深吸了口气:“在这江湖里,敌人的敌人也有可能,同样是敌人!”
郭涉远琢磨着鬼骨的话,开始在脑海里细细搜寻,可依旧毫无印象,问道:“我和你无冤无仇,甚至我们都没打过几次照面,何来敌人之说?!”
鬼骨一听笑了起来,一双深邃的眼睛发出铄亮的光芒:“哈哈哈哈……无冤无仇,好一个无冤无仇……呵呵呵呵……我可是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呐!”
两人把郭涉远押到薛摩面前,郭涉远弄不清夜行门到底为何要对付他,不过扭头看到薛摩跟丢了魂似得,揽着麻袋的手不停地在发抖,眼睫上都盈染了泪意……
郭涉远心上一阵痛快,放肆地笑了起来,袍袖一挥,道:“哈哈哈……也不错,有秦燃的儿子给我陪葬,也够本了!”
薛摩一听,看向郭涉远的眼神极其复杂,有恨有怜,有怒有怨,说不清,道不明。
“郭叔叔,你就这么想要我死么?”门外幽幽传来一个声音。
这声音怎地如此熟悉?郭涉远身形一晃,探头朝着门边看去,当来人扶着门框一点一点显露出来时,郭涉远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使劲眨着眼睛,不禁抬手指着他,结巴道:“你,你……”
秦英慢慢走了进来,因为伤势的关系,一脸的萎靡之色。
郭涉远心头大骇,转身望向薛摩,那麻袋里的人又是谁?
薛摩的神色已恢复如常,看着郭涉远笑得阴冷,他将麻袋放平,从靴子里拔出了一把匕首,匕首在掌心一转,用刀尖在麻袋上划了一道口子,薛摩手拉住两侧呼哧一扯,麻袋便被撕开了,里面的人骨碌一下滚了出来。
待郭涉远看清滚在地上的人的模样时,他身体踉跄了一下,站都站不稳,几欲要倒了下去,而麻袋里装的人正是谷雨。
当时调虎离山郭涉远再返回时,他是看到了薛摩在系麻袋,于是,他想当然的以为麻袋里装的人肯定是秦英,殊不知,薛摩早已狸猫换太子,设下了幌子。
郭涉远横眉怒目地逼视着薛摩,蓄掌正要上前,鬼骨提前朝着他腿弯狠狠一踢,郭涉远便单膝跪在了地上,两柄剑往他肩上一压他是半点动弹不得。
“啊——”郭涉远大吼一声,左手推开柳无言的剑柄,右手一把握住鬼骨架在他脖颈上的剑身,空手接白刃,也不顾剑刃割破了手心,拽着剑就要朝薛摩那边刺去,鬼骨一看,自然也用力稳住,血顺着郭涉远的指间间隙,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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