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悔不当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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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赫知道池笑鱼是真被急坏了,说话都词不达意了,双眼雾蒙蒙的,顾子赫心口一紧,轻轻揽住池笑鱼细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先回屋,我慢慢说给你听。”

薛摩从窗缝看到顾子赫和池笑鱼都进屋去了,呵了口气,五天五夜没合眼,这下事情一落定,薛摩才发现全身酸痛得不行,整个人头重脚轻的,走路跟踏在棉花上一样无力,薛摩平摊开双手,背向着他那张暗红色的圆榻就狠狠地倒了进去,才刚贴到床,四肢百骸就都失去了知觉,人也开始慢慢没有了意识。

秦英想起高河清刑房里那堆子玩意,担心秦飒和华浓受皮肉之苦,自己是男儿身不打紧,可是姑娘家细皮嫩肉的,秦英犹豫了下,轻声说道:“我担心六扇门对她们用刑,要不,我……”

薛摩闭着眼睛,看上去疲惫至极,声音几不可闻:“我派了人在那,有情况会报的,你去休息,让人来守着我的房间,谁都不让进,特别是池笑鱼……”

薛摩后面的话全都没在了喉咙里,听不真切,秦英看薛摩累成这样,心上暗骂了自己一顿,他那么细心,自己能想到的,他肯定早就做了,哪还用得着问?恨只恨自己不能替他多担一分!

池笑鱼的房间里,摇晃的烛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打在了窗花上,池笑鱼静静地听着顾子赫叙述,当她得知薛摩不仅没有杀郡主,反而救了她一命时,先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而后整个人懊恼到坐立不宁,在堂里焦躁地走过来走过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顾子赫有些看不明白,问道:“什么怎么办,青青还活着,这不很好么,你这是怎么了?”

池笑鱼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薛摩在得知李蔻青死讯的消息时会那么气定神闲,还有那天晚上薛摩肯定是想告诉她这件事的,不料,自己却说了那么伤人的一番话!

池笑鱼越想越懊悔,被自己给气得憋红了脸,看到堂柱,抱着堂柱就把脑袋往上面磕了一下,磕痛了又龇牙咧嘴地揉着额头。

顾子赫被她这举动给吓坏了,拉着她在桌前坐下,急道:“你别吓唬我,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池笑鱼也不知道怎么跟顾子赫解释这个事情,悔之莫及地诶呀了一声就把脸埋在臂弯里,桌下的脚直跺碎步,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我怎么能说那些混账话呢……我明明信他的呀……我,诶……这可怎么办呐……”

池笑鱼在房间里抱着脑袋苦思冥想了半晌,最后咬咬嘴唇,鼓起勇气,跑了出去,一出房门便看到对面薛摩的房间门口站了两个人在把守,这种情况从来没出现过,池笑鱼一脸疑惑地看向顾子赫,问道:“他这是……在防我么?”

顾子赫想起薛摩的话,叹了口气,把池笑鱼拉回房间里,语重心长地说道:“笑鱼,只要你肯离开,我会有办法说服你大伯,我们回聚义山庄吧,好么?”

池笑鱼看向顾子赫的眼神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空洞,片刻后她抿了抿嘴,说道:“我想呆在这里,在这里,连空气都像是空气了。”

“怎么,聚义山庄的空气就不是空气了?”顾子赫柔声反问道。

“不一样,那里不能自由呼吸。”池笑鱼垂眸想了想,继续说道:“子赫,我喜欢薛摩,喜欢这里,不单单只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他带我感受到了一种味道,一种我从来都没尝过的味道,自由的味道。”

顾子赫一听整个人都沉默了,他突然间好像明白自己究竟输给薛摩什么了,呆怔了片刻,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想赶我走……”池笑鱼一抬眼,双眸有些泛红,说道:“我知道是他让你来跟我这么说的,等我和他碰面了,我会亲口问他,若他真的想让我走,那我便回去吧,我会和大伯承诺再也不见他,再也不出聚义山庄,若是如此,大伯应当会原谅我的。”

池笑鱼想,无论如何,她是应该向薛摩当面道个歉的。

顾子赫看着池笑鱼这个样子,亦是揪心,刚想开口,池笑鱼便问道:“子赫,你记不记得几年前我们看过一本岭南蛊书,上面好像讲过一种古老的蛊虫,这种蛊虫会存于人体之内,然后好像会使人极度恶寒什么的,具体我也记不清了,书上好像是这么说的,你还记得么?”

顾子赫听罢,一脸的迷茫,说道:“你天生记忆力极佳,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连你都记不清的书,我怎么可能记得呢?!”

池笑鱼懊恼道:“唉,都怪那书实在是太艰深晦涩了,好多地方都用古语,还有一些岭南当地的语言,读都读不通,不然我肯定记得的!”

顾子赫问道:“这和我们有关系么,你问这个干嘛?”

池笑鱼想起那晚她和薛摩的对话,薛摩这么恶寒,他说过他体内有东西的,池笑鱼越想越觉得肯定和那本书里所讲的有关,她一把抓住顾子赫,眼露贼光道:“子赫,今天夜里,我们偷偷回趟聚义山庄吧,我要去无书阁找那本书!”

“啊?”顾子赫一脸懵懂,池笑鱼蹙眉道:“啊什么啊呀,华浓姐不在,我不会武功,只能靠你了,你可别说你不帮我!”

顾子赫连连点头道:“自然帮你,这样,你先休息,我也先回趟家,好几日没回去,再不见人,家里老头子估计要大发雷霆了,然后我再合计一番,寅时一到,我会来月满楼接你。”

池笑鱼一脸的心满意足,抬起手掌摊开道:“一言为定!”

顾子赫笑着顺势一接掌道:“一言为定!”

寅时,顾子赫带着池笑鱼在聚义山庄内七拐八弯九绕的,这毕竟是池笑鱼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哪里的砖凸了,哪里的瓦碎了,她都一清二楚,两个人穿梭于夜色中,就犹如两尾泥鳅游滑在水里,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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