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食云梦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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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不太喜欢这般压抑的氛围,上位者那些阴谋算尽她听不懂也不想懂,瞧着闻砚没有要为难于烟的意思便离开了。

——

"去哪儿了?明明放在这里的呀。"

阿念找寻着放储桂花的小匣子,一阵翻箱倒柜后依然无果,她明明记得就放在台上没动过,她不太喜欢过多的头饰,空出来的那些妆匣都被她用来放置各种干花或植种,虽多杂却都分门别类她不可能会记错的。

"你在找什么?"闻砚一进门就见妆奁上杂乱无章地零散着小匣子,这姑娘平时也不会这般零散,什么事让她这般着急。

身后的人悄无声息,阿念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睨了眼他,:"你见过一小匣子么,暗红檀木的,雕镂桂花的,大概这么大。"

小姑娘手比划着四四方方的木盒状,闻砚目光微闪,面色不变,阿念看着他一副不闻琐事的清冷模样,定是没见过的,绕开他也不再找了,嘀咕了几句就离开了。

可阿念不知道的是,闻砚不仅见过,那匣子也正上他拿走的,见小姑娘朝着厨房离去,随手招来一个暗影,淡声开口:"给华老看的东西呢?"

"未有异常。"黑影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暗红方盒,恭敬端在手上。

"把东西处理好送去厨房。"闻砚随意扫了眼那匣子,淡淡道。

闻砚那日取云梦草让华老鉴查,是疑心阿念假失忆真算计,但如今他已不想探究,无论如何,她都得是要陪在他身边的。

黑影很快消失在房里,闻砚抬眸看向厨房的方向,嘴角轻扯,有些自嘲的意味,他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会为了个姑娘,斟酌着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怕被她有所觉察而疏远疑心。

阿嬷的手艺极好,虽没学全,但凭着几个小窍门还是能做几道拿的出手的小心点。

阿念端着桂花糕敲响书房门,屋里的男人正执笔批折,见他正忙,阿念轻手轻脚地挪到书案旁,放下托盘,开始每日的研墨任务,虽然是被逼的但好歹能讨些欢心,了解些朝廷内部的近况。

砚台墨已足,阿念停下有些酸意的腕,见男人没有察觉,拿起一旁的净帕擦了擦手,又快速地放回原位,吃起了糕点。

这男人不喜别人碰他的东西,偶尔阿念被他使唤得恼火时,就背地搞些小动作找乐子。

闻砚淡扫了她一眼,他如何不知她的那点小心思,书案上被洒了些点心碎屑,眉心微折:"把东西放榻几上去。"

阿念刚塞进去一小块还没咽下去,开不了口,只能把碟子往后挪了挪,递了一小块过去,示意他尝尝。

闻砚看着小姑娘鼓鼓的腮帮,像极了储食的仓鼠,不自觉地接了过来。但只捏在指间未放入口中,触感软糯,桂花的香味浓郁,倒让人有几分入腹的食欲。

"你在厨房就是弄这些?"阿念绕过书案坐到了榻上,端起木几上的茶润了口才道:"嗯,怎么样,好看吧,你尝尝。"

说来也是奇怪,没找到那小匣子,阿念本已放弃做糕点,可没料想一回厨房,就见小芝手中拿着个小匣子。

小芝也不知道为何好端端的妆奁置在橱柜里,见里头的花干完好无损,阿念也没多想,食材齐全,便接着做了下去。

在小姑娘期待的眼神里,闻砚勉为其难常了一口,他其实不太喜欢甜腻的东西,但既然是她做的,他可以尝试着接受。

"这桂花干里居然有草香,还不错吧,改天我再去买些来。"

阿念弯眼笑着,又捡了块放到嘴里,本是随意的一句,闻砚却动作微顿,草香……

所有的恰巧而和,循循因果都在冥冥之中有迹可循,不管愿不愿意,尘封的事总有出头之日。

——

"这都是因果啊,因果啊!"

连城的街市一如既往的喧嚣涌动,与边城的燥热旱涝不同,这里的四月仍如沐和风,煦日偏袒地滤去了炎热,普照之下是满城的暖光。

梨园里的说书声飘出半开的轩榥,邻楼近铺的伙计们闲来无事悠悠听着,老者独特的嗓音或扬或抑,时高亢时嘘吁,千说万道只汇成一句——

"因果轮回,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

楼台上的说书人虚晃着脑袋,一手捋着白须,感慨万千,台下寂寥无音,悲从中来,无人不为之所恸。

唯有楼上雅间靠窗的华服男子,手执檀香扇闲散地敲击着轩榥,嘴角弧度微勾,意味不明地盯着台中蓝衫老者,似乎不为所动。

坐席尽散,白须老头轻身跃下台阶,身姿轻健丝毫不像是已过半百之人。

这几天他眼皮子一直抖个不停,也不知那小姑娘在边城又要摊上什的破烂事,正想着回府掐算一番。

"老人家,请留步。"后头传来男子的脚步,白须老者横眉一皱开口就想说道说道,这都散席了可不开小灶加工时了。

华服男子垂眸看着老者手中那暗皮薄本,似是随意开口:"不知老者这书可否卖于我。"

白胡子老头掩在白眉下的双眸暗光一闪,后退避开正欲碰上书皮的那手,警惕地盯着眼前之人。

此人面容清俊只眉眼过淡,给人谦和有理之感,腰间佩玉轻简,似只是平常公子的模样,可老者一看便洞察出他通身的皇家贵气,和贵气之下那股不易被人察觉的暗流。

来者不善,不便多谈,老者脚底微动,电光火石间便无影无踪,华服男子羽扇一收,旋即跟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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