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三娘(1 / 2)
沈归雪心里咯噔一声,心道瞧这曹三娘功夫定不是什么平常人。当下赔笑道:“我先带前辈找个医馆,寻些金创药可好?”
曹三娘开口便带着一股虚弱之相:“我怕是走不了啦,这老毒物这些年又不知研制出什么新花样,感觉现在快要毒发啦。”
沈归雪顿时方寸大乱:“什么?你别吓我……前辈你想想还能有什么办法……方才你不是已经及时削去染毒血肉了吗?你要什么药,我现在就去找。”
曹三娘缓缓摇头,皱眉道:“我就是不知道中了什么毒,此刻只觉得如万蚁噬身,也无法运气封毒,唉,恐怕是迟啦。”
沈归雪突然眼睛一亮,惊喜道:“碧潭雪芽!我还有两株碧潭雪芽,这是上等的解毒药材,纵使不能对症解毒,至少能争取点时间,让前辈寻找解毒之法。你且等等,我去去就回。”
她从曹三娘肋下伸手过去,半拖半抱地把她拉到暗巷边破烂的柴房里,藏在一堆柴禾、破铜烂铁的后面,又从外面搜寻了两块像是饭店大锅灶的笼布,又油又破,松松地搭在柴禾上面。
跨出门后,沈归雪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还有斑斑血迹。也顾不上那么多,伸手在那烂泥墙上蹭了几下,抹在衣服上,弄得前襟后背都一团灰黑,才向住处奔去。
她到底对叶城不甚熟悉,竟不知有这般多陋街暗巷,绕了小半个时辰才绕到大路上。
回到住处,沈归雪直奔自己房间,翻箱倒柜找出剩下的两株碧潭雪芽揣在怀里,犹豫一下,又翻出两张银票,一些碎银子,胡乱塞在身上,折身便向门外跑。方下楼,只见白承桐与梅若霜两人各自搬了一摞文书,一边说着话,一边迎面走来。
见是她,白承桐皱眉道:“站住。你要去哪儿?庄主这几日就要来了,你切莫闯祸,小心挨罚。”
沈归雪压根没听在耳朵里,胡乱嗯了两声便要走。梅若霜到底心细,一把拉住她问道:“频频,你可是惹上了麻烦?怎么这般狼狈?”
沈归雪此时哪有心情解释来龙去脉,更没法交待自己又杀了两个人。只好按捺住心中焦急,含糊道:“我在周将军那儿,豹骑今日有演练,演武场乱哄哄的。”
梅若霜狐疑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人家叶城守军练兵,你一个外人去干什么?那是军事重地,你好歹避讳些。”
沈归雪勉强笑道:“叶统领带我去的,人家练兵我怎么可能上场,瞧个新鲜罢了。”
白承桐目光扫过沈归雪满是泥灰的衣裳,略略停留了一会儿,开口道:“去吧,别乱来,别跟叶王府的人走得太近,早些回来。”
沈归雪如蒙大赦,却不敢跑,默默加快脚步走了。看她走远,梅若霜眉头一蹙,若有所思地对白承桐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自从来了叶城,频频有些不一样了?”
白承桐把目光收回到梅若霜脸上,“豹骑练兵,影卫大统领领她去观看,这种话你也信?”
梅若霜道:“不信你还不拦住她。”
白承桐复向前走去,“我拦她有何用,她又不听我的。”
沈归雪循着记忆回到暗巷之中,她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曹三娘——一拐进那条寂静小巷子里,只听得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此刻正午阳光甚好,白剌剌得直晃眼,更显得这巷子寂静如死。她一把掀开虚虚堆在曹三娘头上的遮盖物,只见她蜷缩成一团,双臂环膝,不住颤抖,牙齿格格作响,脸上蒙上一层死灰色,眼睛都快翻得只剩眼白。
“前辈,我回来了。”沈归雪摇了摇她手臂,曹三娘完全没反应。她犹豫了一下,将一整棵碧潭雪芽放入自己口中嚼碎,然后吐出来,掰开曹三娘的嘴,逼她吞下。一手扶她坐好,掌心抵住她后背,缓缓输入内力,助她化解。
她内力也是修习母亲传下来的那一套,实在稀松平常,后来莫轻寒实在看不下眼,另教了她一套心法。两刻之后,曹三娘的呼吸慢慢平稳了下来,沈归雪悬着的心才掉回肚里——她一直担心自己内力不足续不上,然小周天一圈循环下来,只觉绵绵之力在脉络中缓缓地流动着,虽谈不上多深厚,但好在细水长流,绵延不绝,倒也够用。
“好了姑娘。”曹三娘哑哑地开了口,态度也大为好转。沈归雪仔细地查看一番,问道:“前辈,要我送你去医馆或者药铺吗?”
曹三娘摇摇头道:“医馆定是没这药的,若能找到金叶重楼,或许还有得救。”
沈归雪有些犹豫,一听这名字就不像常见的药,暗暗在心里叹口气,抱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的心态问:“金叶重楼是什么?您铺子里有吗?我回去给你寻来。”
曹三娘脸上换上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没啦,被你一掀桌子全泼了。”
沈归雪一口气没换上来,差点把自己憋死,还连带着不可置信与莫名其妙。“不是,你说什么玩意儿?你到底是谁,干嘛给我豆浆里掺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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