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水祟(1 / 1)
虽说昨日蓝曦臣与清菡已经查看过彩衣镇的水祟,也在离开时设下了不少捕水祟的网。但是他依然不放心,还是带着众人先御剑至彩衣镇查看了一番。果然还是如昨日一般,网住了不少水鬼,却无人认识是何人。无奈之下众人只能重新布网,这一耽搁,已将近晌午,蓝曦臣思索片刻,便决定在彩衣镇稍作休息,等用了午膳后,未时再出发去碧灵湖。
这厢蓝曦臣刚与众人商议完,那厢江家三兄妹便行了一礼自行离去了。蓝曦臣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喊住江清菡,带着蓝忘机找了个客栈休息去了。
魏无羡假装不在意道:“清菡妹妹,刚才泽芜君似乎有话想和你说。”
江清菡心虚道:“啊?是吗?不知道,没看到。呀,那个是杨梅吧?云梦几乎都看不到这果子呢。”说完也不敢看魏无羡,自是跑去买杨梅了。
魏无羡与江晚吟对视一眼,不用再问,也知道昨天清菡那副模样定与泽芜君有关,只是世人对泽芜君的评价一直是“万里赴泽芜,君子皎如珠”,又怎会欺负清菡呢?这下真真是毫无头绪了,只能等清菡自己想说时才能知晓了。不过宠妹的兄弟两人都觉得,不管泽芜君与清菡之间有什么误会,既然惹得自家妹妹委屈了,自然是不能让他再单独和妹妹在一起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蓝曦臣带着蓝忘机在客栈休息片刻后,又安排门人去租用一会要用的船只,安排完一切后自顾自沏了一杯茶坐在窗边沉思。
蓝忘机:“兄长?”
蓝曦臣抬头看自家弟弟一眼道:“我无事,只是想不明白她怎么与我如此生分,明明昨日还一同前来彩衣镇查看水祟之事。”
蓝忘机:“江清菡?”
蓝曦臣蹙眉点头。
蓝忘机看着兄长如此,憋了半天,终是问道:“喜?”
蓝曦臣忽的抬头,睁大眼看着蓝忘机,脸上不断闪过诧异、慌乱、疑惑、确认、坚定的神色后,终是看着蓝忘机苦笑道:“好像确实是如此,只是不知她是如何想的,况且她年龄还小,怕是还不懂男女之情…现如今又与我如此生分…”
蓝忘机这次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蓝曦臣。
蓝曦臣自是看懂蓝忘机的意思,答道:“如何解释?我都不知她是为何如此……”
蓝忘机看了一眼蓝曦臣后,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河道,道:“水祟”
蓝曦臣顺着蓝忘机的目光看去,点了点头,轻声道:“借着除水祟的机会问清楚吗?应该可行。”
未时,众人集中在约好的地点一同前往渡口,准备出发去碧灵湖。
魏无羡手里拿着一壶天子笑,跑去蓝忘机身边搭话,见蓝忘机不理他,便递上手中的天子笑,道:“如今不是在云深不知处,天子笑,分予你一起喝。”见蓝忘机伸手接过,他不禁暗自得意起来。只是还未得意多久,就见蓝忘机倒转酒壶,待壶中再无一滴酒水倒出时,才将酒壶塞到魏无羡手中,冷道:“夜猎途中,禁酒。”
魏无羡好不容易才回神,气急败坏道:“蓝湛,我一口还没喝呢,你家哪条规矩里写着夜猎禁酒了!”
蓝忘机自是不会理他,更是快走几步与泽芜君并肩前行。魏无羡则是不屈不挠追了上去,可是无论他如何唤蓝忘机,蓝忘机都不搭理他,更是绕行至蓝曦臣另一侧。魏无羡撇了撇嘴,又转向泽芜君打听起水祟始末来。
江清菡走在后方看着蓝曦臣的背影,依然没想明白该怎么办。她也知道蓝曦臣是无辜的,可是暂时她过不去那道坎,就像一个泡沫在你眼前,无论如何美好,都只能远观,不能触碰,一碰就破。对清菡来说,蓝曦臣就是那破了的泡沫,时刻提醒着她,在这个世界,虽然有着家人,但是在某方面她依然是孤独的。
众人行至码头,因租用到的船只不多,除了蓝曦臣、蓝忘机、魏无羡外,其余人只能几人共乘一船。
江家兄弟不放心让清菡一人乘船,故而让她必须选择与一位兄长同乘,不然就不准她跟去碧灵湖。清菡本想跟着魏无羡,只是想到自家大哥特别喜欢和蓝忘机搭话,船只定是会离泽芜君不远,故而就选择了与江晚吟共乘一船。
众人先后驶向碧灵湖。一路毫无异象,只是一进入碧灵湖范围,四周便开始渐渐飘荡起了雾气。
蓝曦臣沉声道:“大家小心些。”
蓝家众门生回道:“是,泽芜君”
魏无羡确实如清菡所想那般,与蓝忘机、蓝曦臣的船只齐头并进。听到蓝曦臣的话,魏无羡转头刚想答话,却忽然像是看到什么似的,盯着蓝忘机所乘之船的船底蹙起了眉,他心念一动,笑喊道:“蓝湛,看我,看我。”
蓝忘机正凝神戒备,闻言不由看向魏无羡,只见他手中竹蒿一划,哗啦啦的一篙子水花飞溅而来。蓝忘机足底一点,轻轻跃上了蓝曦臣的船,避开了这一泼水花,冷冷的看了魏无羡一眼,道:“无聊!”
魏无羡也不恼,只轻笑的在蓝忘机原先所立的船只上用力踢了一脚,再用竹篙一挑,将船只翻了个面。露出的船底上,竟牢牢扒着几只水祟,离得近的蓝家门生立即撒网将三只还想潜入水中的水祟制住了。
蓝曦臣眼含深意的看了蓝忘机一眼,笑道:“魏公子,你怎知它们在船底?”
魏无羡敲敲船舷,嬉笑道:“吃水不对,船上刚才只站了他一个人,吃水却比两个人的船还重,肯定有东西扒在船底。”
蓝曦臣颔首赞道:“不愧是云梦江氏子弟,除水祟果然有一套。”
魏无羡一脸得意的看向蓝忘机,只见他目不斜视一脸冰冷。魏无羡眼珠一转,竹蒿轻轻一拨,待两船相邻,他对着蓝忘机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道:“蓝湛,刚才我不是故意泼你水的。水鬼可精了,要是我说了出来,被它们听见,就抓不到它们了。喂,你理理我呀。”
蓝忘机冷冷看他一眼,道:“你为何要跟来?”
魏无羡满脸真诚的看着蓝忘机道:“我来给你赔礼道歉的。”
蓝忘机印堂隐隐发黑,估计是还没忘记昨日魏无羡是怎么给他“赔礼道歉”的。魏无羡似是也想起了什么,强忍住笑意,明知故问道:“蓝湛,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道被刚才的水鬼吓到了?”
还不等蓝忘机回话,湖水顿时一阵翻涌,魏无羡精神一振,看着水面喊道:“来了来了!”
水草般的浓密长发随着湖水的翻涌在十数艘小船边齐齐绽放,一双双惨白的手掌扒上了船舷。蓝忘机反手拔剑,避尘出鞘,削断了船舷左后侧几只手腕,只留下手指深深抠入木中的手掌。正要去斩右后侧的,一道红光闪过,魏无羡已收剑回鞘,他这一剑出的极快,但蓝忘机已看出他所背的必是上品灵剑,肃然问道:“此剑何名?”
魏无羡道:“随便。”
蓝忘机看他,魏无羡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随便。”
蓝忘机凝眉道:“此剑有灵,随意称呼,是为不敬。”
魏无羡轻叹道:“脑筋转个弯嘛。我不是让你随便叫,而是我这把剑名字就叫‘随便’。喏,你看。”
说着将剑递到了蓝忘机面前,只见剑鞘纹路之中刻着的篆文,果真是‘随便’二字,蓝忘机看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魏无羡也知道,想让蓝忘机这种小古板说出点好听的话,那可比捉水祟要难多了,自顾自得意道:“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所有第一次看到‘随便’的人都会问我这个问题。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只不过在铸剑的时候,阿爹问我佩剑想叫什么?我当时想了二十多个名字,没有一个满意的,心说让阿爹给我取个吧,就答‘随便!’。谁知道剑铸好出炉,上面就是这两个字。我也懒得改,其实这名字也不错,对吧?”
终于,蓝忘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荒唐!”
魏无羡把剑扛在肩上笑道:“你这人好生无趣。这名字多好玩,套你这样的小正经,一套一个准,哈哈!”
这时,碧绿的湖水中,一条长长的黑影绕着小船一闪而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