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方法(1 / 2)
面对太宰治的提问,你说:“小说中的艾莉欧在那种情况下,确实是想要摆脱和主人公的联系。”
“我个人的观念是,在‘莉莉橙’消散之时,艾莉欧也同样死去了。而这种死亡究竟是指肉体上的,还是精神层面,就属于自由解读的范畴。”
兰堂说:“千人千面千个视角,而后又有一千种认知么?”
你点头。
“我是觉得,其他人能从小说中读到什么,完全取决于他们自身,和身为作者的我,倒没什么关联。”
“伴随着夏天,出现于主人公的生活中的艾莉欧,又随同季节流转消失不见。”
“这段奇妙的经历,以艾莉欧只是想继续自己的旅行、不愿意被关系束缚,悄然离去的结尾,也是合理的。”
“毕竟,她的天性向往挣脱一切的自由,自身则是不存在于任何联系的环中的浮游感。”
太宰治不置可否。
他扬了扬手中的信纸,问你要不要给这位提问的读者写回信。
你想了想,“还是写吧。只是希望,对方看见我不太好看的字迹,失望程度不要低破下限。”
“被大众捧高的人,即使是身有不足,也会受到盲目袒护与推崇。”
太宰治的微笑中带着一点讽刺的意味,“字迹难看说不定会在以后被称为黑月老师的特色,变成流行的风格呢。”
“那也得是审美全面倒退之后了。”
说着,你取过笔,认认真真地在空白稿纸上,如实写下自己的想法。
另一边,兰堂继续给你读信。
“……
《电波》里的主人公不能说谎,连修饰内心、体谅他人的尴尬的意识都没有,简直如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完全的白纸。
如果说主人公是无法从内在获得成长,而艾莉欧这一角色则是为了守护内心、拒绝成为大人。
……
我自您的笔下,看到了对世间人们默行的准则的质询。
不由得深切反思。
所谓的成长、是否就意味着一定要舍弃直面不堪的直率勇气。过了一定年岁,天真便是无名之罪……
在下身边有一人,也如故事主人公这般,怀有一片赤忱之心,他没能在成长过程中积累起必要经验。
失去双亲的庇佑后,他独自挨过了一段艰难的岁月……
……
与那孩子相遇时,我吃惊于他肆意的性格,他拥有可以称之为超越性、压倒性的智慧,那种能轻易地揭穿人的心灵、解出将旁人无法触及到的答案的优秀能力,反而使他被人群当做怪物畏惧着。
我曾为此忧虑不已。
甚至于一度害怕他的智慧,将使他永远陷入孤独地狱,陷入太过轻率地得到真理、从而愈发不能理解过程对他人来说的重要意义,这般恐怖地怪圈中。
……
所幸,那孩子自身所持有的信念,使他无惧于黑暗、坚定而温柔地开拓崭新道路。
……
这般笔直地生存于世的姿态的耀眼之处,于您的小说之中,同等地闪耀着。
只是,故事中那些随处可见的平凡的人们,更受自身的局限、受到众多压迫,因而在迷茫挣扎中,倾向了悲哀的结局。
那则是另一种选择的可能性了。
……
又读《杀人犯》。
……道德正是约束人性之恶的枷锁,而,在死板规矩下人的自我的呐喊,正是在呼吁着我们绝不可随波逐流。
将他人投注于身的期待,视为自己努力的目标、这无疑于作茧自缚……
我直到不久前才堪堪明悟了这个道理,回顾过往,虽然处境不同,但在以前,我和故事中的主人公过着同样麻木的生活!
……
为了同社会中的困壁围墙战斗,我选择了握剑,同敌人战斗。
然而,这其中,却牵扯到诸多的利益斗争的阴私……
……
《杀人犯》中,主人公因为自我的觉醒,亦选择了同扼杀心灵的环境战斗,但是,他的剑、利刃的指向,却完全搞错了!酿成了巨大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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