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团扇（九）（1 / 2）

肖灵止明白了，杜仲生虽然想做主审，但是现在不好直接挑明自己身份，因为局势不利于他。

主审和副审最大的差距就在于，副审顶多是对案情提出自己不同想法的意见，而主审才是真正做决定的人。依照冯元和林家的这一层关系，冯元不一定会公正判决，而且冯元若是做主审，那么审案和关押的地方自然也是桃园县，这就等于给了林府偷梁换柱的机会。

只有所以他想先静观其变，以这次何士杰溺水的验尸报告作为突破口，从而做主审，将案子和谢观等人移到武陵县做裁决，这样才可保证公正。

只是这个法子虽然好，但是桃园县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杜仲生想在这个地方扭转局面恐怕还得找个人出面才行。

肖灵止正思索着，便听到袁任说道：“验尸结果已经出来，是溺死的。”

对于这个结论，杜仲生和肖灵止心里早有预估。

杜仲生一副谦虚学子的模样，上前讨教道：“请问袁仵作，如果断定士杰兄是溺死的？”

袁任不耐烦道：“这尸首口鼻内有泥沫，小腹微涨，不是溺死还有什么原因？”

杜仲生正要上前，就被袁任给拦住了：“你站在这看着就好，我都已经验完尸了，没必要再打扰死者休息了。”说着就对门口喊了一声，“冯县令，验尸结果是溺死。”

接着，紧闭着的门就被打开了。

冯元领着师爷袁柳和林员外一同进屋。

林员外看着杜仲生和肖灵止，说道：“事情既然已经有了结论，不如今日就让士杰入土为安吧。”

肖灵止听到这，觉得林员外有些荒唐了：“林员外，何士杰虽然是上门女婿，可是上门女婿也是女婿啊，而且都已经拜了堂成了亲的，连守灵都不守直接下葬恐怕不妥吧？”

这么心急，不是摆明了告诉她和杜仲生，何士杰死的不正常吗？

袁柳插嘴道：“肖师爷，这毕竟是林员外的家事。还有，你可能不知，我们桃园县横死的人和寿终正寝的人，下葬方式不一样。横死的人，要早点入土为安，因为寿命未终，若是久久不下葬，怕是死者心里的怨气太大。”

肖灵止无话可说了，这袁柳说谎眼睛都不眨，先是点明这是林员外的家事，她一个外人不要多管闲事，还要指明他们桃园县的风俗和武陵县不一样。

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别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林小姐如此喜爱士杰兄，也不愿意守灵吗？哪怕只是一夜？”听着他们辩论许久的杜仲生终于出声道。

林员外一愣，冯元也是一愣。

所有人都知道，林眉对何士杰是没有爱意。可是人一旦演戏演多了，也就回不了头了。

所以，当杜仲生搬出林眉出来后，饶是林员外再想直接让何士杰今日入土为安都要听听林眉如何想的。

林眉哭哭啼啼地在巧珍的搀扶下来到了他们验尸的地方。

杜仲生目光清冷地看着林眉，肖灵止见他这模样也知晓他有些寒心，可是他依旧礼数周全的施了一礼，才开口开：“林小姐是怎么想的呢？是想让士杰兄今日就入土为安还是为他守灵，和他多说说话？再让他入土为安呢？林小姐这么爱士杰兄，连我和肖师爷想验尸都要怕伤了他的身体，不会连守灵也愿意做吧。”

这话分明就是逼着林眉做出守灵的选择。

肖灵止瞧着林眉抓着手绢的手指都快掐进肉内，可面上还是痛苦的模样，不由得暗叹她的演技极好。

“我……我自然是想为士杰守灵。”林眉断断续续地说完后，又哭了起来。

“既然如此，就守上一晚吧，明日再入土。”林员外说完后便看着杜仲生和肖灵止说道，“二位，我林家刚办完喜事又要办丧事，实在无法招待两位了，还望见谅。”

“林员外客气了。”杜仲生直接开口道，“我和肖师爷明日就走，今夜一同为士杰兄守灵。我和士杰兄相逢一场即是缘分，也想最后送他一程，林员外不必自责。”

听完杜仲生的这番话，肖灵止此刻特别想笑，可是这只场景只能憋着。

她都能听出来林员外话里面是想赶他们走，杜仲生怎么可能不知道林员外的意思呢？可他居然装起傻来了。终究是她小瞧了这位县令大人。

他也并非固执死板到骨子里。

此时林员外吃瘪似的，脸色极为难堪，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干脆杵在原地，不说话。

“不好了，不好了。”冯元所带的衙役突然闯进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回禀大人，林府外有人打架。”

“打架？”冯元皱着眉，“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我正和兄弟在门口守着等大人时，就听见左侧传来了打架的声音，连忙赶过去看，只见五个人围攻一个跛子，那跛子长得极为清秀，身着红衣，武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