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你……”汤华之想了半天，又说不出来，只好怒气冲冲的放下狠话，“别光嘴皮子溜，咱们赛场上见真章。”

代寄岚当年在永平混的时候，因为生母早逝，更爱与长兄一起和郎君们打马球，小娘子们常去的宴会和比赛她十分不乐意参加，与汤华之也算王不见王，交集不多。如今隔了两年，代寄岚回来永平，第一场马球赛就和汤华之对上，现场的气氛立刻剑拔弩张，而周围棚子里的看客们则是兴致高昂。

“看见没，那个粉衣小娘子，对，就是那个，那是辅国大将军的嫡长女。”

“代辅国的女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反正是最近吧，这个应该就是那个很有名的代家大娘了。”

“前头几年，听说代家女公子联手代家郎君，打败过当年禁军的马球队呢。”

“汤家这个，霸道了这么久了，终于有人来治她了。”

马球在大乾的流行程度，可以赶得上足球在现代欧美的流行程度了，周围早早有各家小娘子和小郎君在等着看热闹，一些品阶不高的小官家眷也会来马球场拓展一下人脉。

本来都以为就是一场常规的小娘子间的马球赛，却因为代寄岚的突然出现，变成了一场明星对抗赛。有的小娘子甚至还打发侍婢去请自己的小姐妹快快过来，不要错过这一场难得的世纪对决。

马球场上的众人开始持杆试马。

代寄岚选了自己从府里骑过来的坐骑，代家的马都是上过战场的战马，更适应这种激烈的对抗。

待八个人都骑马上了场，七宝球被抛入场地，众人一同策马加速，向着地上的七宝球冲去。场边立刻一片鼓噪，整个马球场都热闹非凡。

以代寄岚如今的骑术，在马背上略略压低身姿，重心前探，她的马明显就领先出周围小娘子一个身位。

代寄岚率先冲到七宝球前，挥杆一个正手击球，七宝球立刻划出一道华美的抛物线，直直向着汤华之一方的球门飞去。

代寄岚打完这一记也不停顿，一夹马腹，追着球就向球门冲刺，七宝球在球门前刚刚落下，代寄岚第二击就已经到了，轻巧的挥杆一磕，七宝球应声入洞，全场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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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官让带着皇帝给的密旨，在神策六军的军营里见到了庞景彰。

庞景彰接了旨之后，就一直沉侵在一种万分懵逼的情绪之中。

他现在一回想起过去的自己还敢叫亓官让“小祁”，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头拧下来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装着水。

亓官让看着庞景彰的表情还在兀自扭曲变化，只好先开口唤他：“庞将军？”

庞景彰听了这声呼唤，一哆嗦，赶紧跪下行礼，“二殿下。”

“庞将军，大可不必，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您还叫过我小祁呢。”亓官让专门给庞景彰补了一刀。

庞景彰恨不得把这二皇子的嘴给缝上，现在太子被废，这位坐上储君位置的呼声最高，万一日后成了九五之尊，想想自己还叫过他“小祁”，庞景彰觉得自己前途渺茫。

亓官让看真把这铁血汉子给吓到了，只好叹了口气，亲自把他扶起来，“庞将军，我是说的玩笑话。当时在船上，我是身不由己，不方便透露真实身份，还请庞将军不要介意。”

“属下不敢。”庞景彰看亓官让态度诚恳，估计他真的没有记恨自己，也松了口气。

亓官让把南盈细作的事情又给庞景彰分析了一遍，接着说：“庞将军，当时在泉宁的太丰楼，还是你亲手抓住这个细作的，不过当时这封信已经不在他身上了，现下咱们有两个目的，一是要把这名单上的人，都抓去大理寺受审；二是要想办法，把这封密信的写信对象给找出来。”

庞景彰点点头，他就喜欢二皇子这种条理分明的上司，“二殿下，这信也没开头，也没落款，咱们怎么找啊？”

亓官让倒是不着急，“这事还要从长计议，庞将军不用着急，我们慢慢来。先把南盈的细作都一网打尽了，再审出他们的主事人。底层的密探不知道跟谁合作，主事的还能不知道么？”

“好，那就按二皇子说的办，我今日就去整顿军马，挨个去抓人。”庞景彰立刻就准备去大干一场。

“唉，庞将军，别这么着急嘛。咱们这是抓细作，你要是一个一个抓过去，后面的早都得了消息跑了。”亓官让赶紧拦住他，“咱们这样，你安排羽林军进城，说是陛下密令，整顿防务。然后安排人，乔装打扮，先把名单上的人都监控住，然后咱们选个合适的时机，同时动手。”

庞景彰一击掌，“二殿下好计谋，这样就不怕走漏了风声了。”

说完这话，他又在心底感叹，那日在太瑞河的楼船之上，他就发觉二殿下长于谋算，现下看来，果然还是二殿下更合适这个位子。

亓官让想了想，又开口问庞景彰：“庞将军在身在军营，我身在皇宫，两方联络不是很便宜，庞将军可否安排个机灵的小将，帮我跑跑腿，传递一下消息？”

庞景彰欣然允诺，叫来一个叫丁兴言的小将士。

“这是丁老将军家的幺儿，丁老将军二殿下肯定听说过，前任神策六军的大将军，怀化大将军。”庞景彰给亓官让介绍了一下丁兴言的背景，表示绝对根正苗红。

这个丁兴言听说是给二皇子办差，表现的很是淡定，不卑不亢，亓官让也挺满意，让他先跟自己一段时间。

最后，庞景彰和亓官让又商量了一些行动细节，约定两日后再在城中会面，亓官让就带着丁兴言一同回宫了。

回宫的路上，亓官让问了丁兴言一个问题：“小丁，你是丁老将军的老来子，肯定是在永平长大的吧，那你知道辅国大将军府怎么走么？”

丁兴言没想那多，点头说知道。

“很好，那你帮我给辅国大将军家的女公子送封信。记住，是嫡长女啊。”

丁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