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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表白吗?苏婉晴愣了一刻,心中顿时升起一抹苦笑。想她前世母胎单身二十多年,从未有任何男女感情上的牵扯,现在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古代世界,居然一下子拥有了三朵桃花。

一朵她喜欢的,一朵喜欢她的,还有一朵是与她紧紧绑定的婚约。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等一下,婚约?!意识到这一点的苏婉晴,面上的血色顿时褪去,整个人如遭雷击。“婚约”这个让人心惊的词语,就像一道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她的耳朵。最终化为冰冷的霜冻,将她曾经小鹿乱撞的心脏层层冰封。

现在师爷的问题中所表达的情感,与她刚刚询问林公子的试探何其相似!可是,身负婚约的她,又哪里有资格这样随意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现在回过神来的苏婉晴,恨不得穿回去抽之前问出问题的自己一巴掌。明明说好要将这份喜欢的感情放在心中,在共同走过这一段路之后各生欢喜,却因为一时的自我感动,不计后果地试探出口。

她这真是是昏了头了。还好,刚刚那个问题只能算是带着试探的普通问题,也还好,他没有答出自己曾经想听到的答案。

呼,长出了一口气,苏婉晴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下定了决心。看来还真的是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这些日子,还是离他远一些吧。见不了面,这种喜欢或许就会慢慢平复下来吧。

“苏姑娘?”程皓轩见对面的姑娘又是变脸色又是拍心口,等得他都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忍不住出声询问。

自己这情话说得这么好听,她一定是感动极了。只可惜他的时间宝贵,才没时间等她慢慢反应过来再痛哭流涕。早点说完早点定下,他还有别的事要去办呢。

“抱歉,程公子,我一时跑神,”思绪被询问打断的苏婉晴抬起头来,略带歉意地冲着程皓轩笑了笑。

光顾着自我谴责,倒是把这个问题忘了。她之前还真的没想过,他居然会是抱着这个心思。

只可惜,她对他并无感情,还是尽量把伤害降到最小吧。她弯身施礼,犹豫了一下,挑了一个严肃的借口,“十分抱歉,小女福薄,可能要辜负程公子厚爱了。先慈之前已经给小女定下婚约,小女不愿违抗,只得婉拒程公子好意了。”

“婚约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已,难道你真的要去嫁给一个面都没见过的人?”没有想到收到的是这么干脆的拒绝,程皓轩愣了一刻,连忙加重砝码,“在下对姑娘是真心爱慕,若是姑娘答应嫁给在下,在下必会一生一世诚心相护,绝不违背誓言。不比那所谓的婚约对象强上百倍?”

在程皓轩肆意表达爱慕之情的时候,蹲在松树后的沈安白却是苦不堪言,因为他能感觉到,刚刚苏婉晴说出拒绝的时候放松的手指,现在已经重新握紧。

就目前来看,自己肩膀上那个“所谓婚约对象”传来的力道,已经足够将他的衣服捏出一个窟窿来了。

看着旁边发小故作镇定的侧脸,他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该。但抬了抬手,还是没有拍掉肩膀上紧握的五指。

松树之外,程皓轩的表白还在源源不断地继续,“若是姑娘担心家庭之事,在下愿意上门求亲,相信令尊看见姑娘能有个称心如意的好归宿,也不会多加阻拦……”

“公子,真的感谢公子的心意,只是小女也确实不愿你去上门求亲。一是不愿让父亲为难,二来……”说到这里,她看着程皓轩怔楞的面容,心下有些不忍。

她不想伤害他,但是她也明白,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感情之事,最忌藕断丝连,还是把好人卡发得狠一点比较好。

苏婉晴顿了一下,又叹了口气,“我都说到这里了,话中的意思,公子难道还不明白吗?公子为人仗义疏朗,也曾经帮了我许多,只可惜,我们之间没有缘分。

“当然,若是公子愿意,我们仍是朋友,你依旧可以来我的糕饼铺免费品尝各类糕点。公子这些日子对我的帮助,小女记在心间,若有机会,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公子之恩。”

说罢,她矮下身子,冲着程皓轩再施一礼。也不去看程皓轩的脸色,直接转身向糕饼铺的方向走去。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那就只能希望他没有放太多感情在其中,能够快速翻过这一篇吧。

在苏婉晴转身而去的一瞬间,程皓轩就从刚刚怔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飞速地权衡利弊之后,他

立刻扬声喊道:“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即便姑娘拒绝了在下,为姑娘做这些事情也是在下心甘情愿。无论如何,在下都会继续为姑娘着想,关心爱护姑娘的。”

只是话音刚落,程皓轩清朗俊雅的脸上就瞬间布上了一层阴霾。望着那个头也不回快速离去的娇小背影,他冷冷轻哼一声,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这女子就是矫情,不就是想再刁难一下自己,满足一下她颗毫无意义的虚荣心嘛。还在这里装什么清高,真是可笑至极。

既然如此,那他就再陪她玩一玩,只不过另外一件事情也得加紧安排。只要忽悠苏若晴办成了那件事,那么这个所谓的苏府大姑娘,就一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没准,还可以从他未来的泰山大人那里要到更多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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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上云层一片一片地慢慢移动,天上和煦温暖的太阳也开始渐渐收回它的暖意,原本寒冷广袤的天地变得愈发冷冽。肆虐而过的寒风冷得刺骨,就连厚实的冬衣也无法抵挡。

直到原地已经看不见程皓轩和苏婉晴的身影,蹲在树后的沈安白才抖了抖身上的松针,慢慢钻出了树后,“没想到这苏姑娘在铺子里当了这么久的掌事,还能吸引这么个忠实的爱慕者呢,不过那个师爷最后的表情也太过奇怪了吧。你说是不是?”

回头一看,却见发小呆呆地立在树下,连衣服上的松针都忘了掸掉。连忙走过去戳了戳他的胳膊,“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傻了?”

“咳,没有,”被这一戳,林青文才醒过神来。反应了一下沈安白刚才的话语,第一件事就是开口反驳,“她一双巧手,足以担当掌事一职,且在担职之时尽心尽责,勇于担当,这一切都是值得我们肯定的。

“程皓轩的出现又不是她能够左右的,怎么能将它归咎到这个掌事的身上呢?”

“好好好,你家未婚妻肯定是没错的,”沈安白隐秘地翻了个白眼,有些人,一碰上自家未婚妻就是无脑护,“但是我真的觉得程皓轩最后的那个表情有问题。”

“这一点我也感觉到了,他最后的表情足可称得上阴沉,完全不像他话中说出的那么诚恳。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并不会放弃追求东娘。所以我担心他会对东娘不利。”林青文点了点头,皱眉盯着程皓轩离去的方向。

“是啊,所以现在你知道我说得是对的了吧。有什么话就赶紧对她说,你看看你,所有做过的事情都是巧合,哪有人家一口一个真情表白让人心动。

“你要是再这么拖下去,任由别人真情流露,难保苏姑娘不对他动心,到时候你媳妇就真没了。”沈安白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指着身旁的发小教育道。今天他非得把这人扒拉开窍不可。

“好了,你放心吧,我心里知晓下一步该如何做了,”林青文看着身旁的沈安白,猫唇牵起一弯调侃的弧度,“你最近当我的情感先生当得十分积极啊。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别说婚约了,从小到大连个女子都未曾喜欢过吧。”

说罢,也不管在那里气得跳脚的沈安白,转身就往十庐的方向走去。

之前程皓轩那一番真情剖白,直让他的心脏都跟着七上八下。在程皓轩说出“一生一世”的时候,他真的很害怕,心里不停地转过一个念头:他是不是要失去这个相隔不过丈余的姑娘了。

一想到他的姑娘要和别人一生一世,林青文胸膛中跳动的心脏就猛地揪紧。这种害怕失去的感觉,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瞟了一眼在旁边骂骂咧咧的发小,林青文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些。看来,他这个发小说得是对的,他确实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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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满布,北风呼啸。随着时间的流逝,冬日的寒冷也层层加深,直将广袤的天空都冻得阴沉发青。在这样的天气中,金乌紧紧握着自己手中的阳光,再也不愿将一丝一毫的暖意分给地上的行人。

寒冷席卷了徽州的大街小巷,直接挤占了那些曾经属于人群的位置。而十庐那个四面透风的凉亭,更是首当其冲。

冷得连一贯喜欢在里面谈诗论文的学子都被迫缩回了学堂。只是今日的凉亭,却反常地出现了一个宝蓝色的身影,那男子斜撑着头靠坐在凉亭旁边的石凳上,一双桃花眼时不时地瞟向门口的方向,一看就是在等人的样子。

直到一个鸦青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迎上去发问:“怎么样了?她给你什么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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