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第三十六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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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殿内管弦丝竹轮番响奏,不时有文臣墨客赋诗一首亦或是填词一曲,歌颂当今天子文治武功,仁德好善之心。

宴会上觥筹交错,纵有那喝多了言行无状之人,也只是为宴会增添些许笑料,不会得到任何责罚,在这普天同庆之日,之时,每个人都是开心的,享受的。

宴席上各色菜肴,美酒,糕点数不胜数,就连宫外也有一群太监们满长安城派发点心,百姓只消说一句吉祥话就行,况且百姓们的吉祥话大都是真心实意的。

当今陛下继位十年,纵使不是那等天资卓绝,流芳万世的千古一帝,也称得上兢兢业业,励精图治,百姓在他治下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不过在宁颜看来,也有相当一部分原因在于这个世界没出现过什么大的灾祸,国家内部安定,稳步发展,外部纵然有游牧民族虎视眈眈,但也不足为虑。

毕竟,现在的匈奴和北羌,也只能乖乖派来使臣,献上草原上最好的礼物,恭贺盛朝的皇帝陛下的四十岁诞辰。

但是献礼归献礼,并不是说他们就甘心这般臣服,长安城的繁华,关中平原上百姓们的安乐生活,是草原上居无定所的牧民所向往的。

在他们看来,这片富饶的土地,合该由最强大的人来占领享有,不是吗?

匈奴派来的是一位王子,名唤耶律平,人与他名字一般平素籍籍无名,只知道似乎是匈奴单于与一位婢女所生,母族的低下地位使得他在他的众多兄弟间并不出众,甚至可谓低至尘埃,人人都可轻贱几分,不然此番也不会轮到他来长安祝寿。

一位地位低贱的王子,本身就是对盛朝的一种嘲讽,你们的皇帝陛下不值得我们派地位更尊贵的使臣前去,但作为使者的耶律平其实对这一趟长安之行颇为看重。

匈奴上下诸部族皆信奉他们的铁骑战无不胜,长城以南大片的富饶土地,迟早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盛朝数年没有灾祸,草原上其实也是一样的,水源丰沛,牧草繁茂,这些年牛羊也是养得格外的好,他们的骑兵也是在逐步发展壮大,甚至贵族间已隐隐有传言称,要与盛朝开战了。

对这场迟早会爆发的战争,现在是否是个好时机,耶律平持怀疑态度,他私心里认为,对盛朝的战争一定得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才有较大把握获胜。

但战争有主帅派兵遣将的功劳,他对于匈奴的各位勇士还是很抱有信心的,和羊奶酒吃肉长大的汉子,永远比这些养尊处优的盛朝人高壮威猛,对今晚接下来的谋划,他还是颇有把握的。

酒过三巡,唱礼的太监也适时出现,各地进献的礼物开始一件件的抬上来。

各省巡抚为这贺礼也算是挖空心思了,这礼物是代表整个省百姓所献,那自然不能太过贵重,更得有巧思,叫人眼前一亮才是。

盛产美玉的省份送上一尊精雕细刻的玉雕,江南盛产蚕丝之地送上一幅贺寿屏风,绘着千里贺寿图,那沿海产珍珠的地方送上一幅全由珍珠拼凑的寿字,珠子个个温润洁白,烛火照应下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不过陛下最喜欢的是有两件,藏区送来的于佛前供奉七七四十九天的《大悲心陀罗尼经》,和前两年安南王打下来的琉球诸岛民众呈上来的万民书。

但还有一样是最特殊的,随山东巡抚之礼进献得来的一封信,由曲阜孔家第四十三代家主亲书,奏请当今天子泰山封禅。

陛下将信取过匆匆看完,随手放置在旁,儒雅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说道:

“此事不必再提,朕继位以来,从无建树,有何脸面登临泰山?”

天子所言自然是谦词,但底下的人总得表态,一时之间,整个大明殿内,诸臣及女眷们,连着殿内侍奉的内侍,悉数跪倒,山呼万岁。

至于在场诸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无从得知。

盛朝各地寿礼呈上后,就轮到了周边各国的贺礼,将外邦贺礼放在本朝行省之后,本来是不符合规矩的,但北羌和西部匈奴礼物如何倒在其次,派遣的使者实在是身份低了些。

北羌的使者甚至原本只是一位宗室子弟,这两年一跃成了宠臣,颇受北羌王喜爱,不知怎地,此番前来长安,此行甚至带上了自己孪生妹妹一道,兄妹两个分别名李安元和李安和。

礼部这般安排,实际上是想表明,你两个蛮夷之国,举全国之力也比不得盛朝一个行省,这也算是某种贬低和羞辱了。

耶律平和李安元倒也都不是蠢人,自然读得出这层意思,但两人都没放在心上,甚至暗地里还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代表的含义只有他们两人清楚。

匈奴和北羌的贺礼念完,整个大殿内陷入了一室寂静,原因无他,这两个国家商量好的一般,送的贺礼数目别无二致,甚至,比惯例应有的少上三层。

可不就是商量好的吗?耶律平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出席,走到御座所在的玉阶前,弯腰行礼,而李安元紧随其后。

“南有大盛,北有强胡。今日承蒙大盛皇帝陛下您的邀请,我东胡与羌国来为您贺寿,但今日,同样有个不情之请。”

“说来听听。”

盛帝坐直了身体,目光有些凌厉地扫过玉阶下二人,耶律平似乎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般,面上依旧带着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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