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叮,群聊绑定中……”
叶知意是被痛醒的,身体好像被撞了一般浑身发疼。
她想思考一下却是头痛欲裂,睁开眼又好似隔着一层纱似的,朦朦胧胧。
耳边是层层叠叠的哭喊声:
“阿姐,阿姐,你醒醒啊!”
“阿姐,你快起来啊!”
声音震耳欲聋,令叶知意脑中一阵一阵的抽痛。
随着脑海中的疼痛,眼前那模糊的景象终于清晰了起来,入眼便看到了上方带着蛛网、灰尘的破旧房梁,叶知意有些呆滞。
身边的两个孩子终于发现叶知意醒了,又是一通大呼小叫:
“阿姐醒了!”
“快去叫张婶!”
很快,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意丫头醒了?”
叶知意小心艰难的转过头,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妇人正站在她的床边,旁边还杵着两个小萝卜丁。
妇人在叶知意的额头上探了探。
“老天保佑,总算不发热了。”接着又问道,“头上的伤还痛吗?”
叶知意正想回答,可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却一股脑的在她脑海中播放,她走马观花的看完这段记忆,一时脑中有些混乱,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等妇人小心翼翼的查看她的后脑勺时,她才察觉原来她的头痛是因为有伤。
“阿姐,你终于好了。”
“是啊,阿姐你总算醒了。”
听到孩子的声音,叶知意才想起他们刚刚说要去喊人,应该就是这位妇人了,“张婶……”
长达十几年的记忆,虽走马观花的看了一眼但一时还无法完全消化,但看见眼前的情景,她还是忍着头痛回忆起来,意识到如今糟糕的处境,不由皱起了眉头。
“多谢婶子关心。”叶知意喘了一口气,感谢道:“二丫和虎子麻烦您了。”
“哎,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这两孩子也乖,不费事儿。”张婶叹了一口气,环视了这家徒四壁的房间,目光落在了角落里那空空如也的粮缸,“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
可不是吗,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叶知意不由苦笑。从记忆得知原生还是有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那家人……可还来过?”叶知意想起在记忆中看到的,问了起来。
听到叶知意的问话,张婶本来担忧的神色变得气愤起来:“他们敢!”
“她们见你伤了脑袋,又昏迷不醒,怕惹上人命,这两日就偷偷在外张望了两回。”
“你那个大伯娘也呸不是东西了,欺负你们没有爹娘。”
“话又说回来,她铁了心要抢你们的房子和田地,你们三个孩子该怎么办啊?”
张婶愈发义愤填膺,仿佛恨不得当下就拿了锄头去把那家没良心的给凿了。原先叶秀才是多好的一个人啊,同乡里乡亲都很和睦,谁知道竟然摊上那样的兄嫂。
想到这里,张婶愈发怜悯姐弟三人,要不是两口子先后撒手人寰,她们如何会被欺负成这样。
“意丫头……”张婶有些迟疑地扫了两个小萝卜丁一眼,“那家人说的可是真的?你前些时日救的那男人是京城的贵人,贵人答应要接你去京城?”
如果是真的,倒也有人能帮姐弟三人撑腰了。只是外面传言是那贵人知恩图报要娶叶知意,这听起来就有些不靠谱了。
张婶的问题让叶知意有些懵,只得再次整理脑中的记忆。片刻,少女表情带了些许难言。
她穿越前刚看了一本小说,里面的炮灰女配也叫叶知意,救了男主、挟恩图报,成为男女主感情中的绊脚石,最后一卷烂席丢进了乱葬岗。
看得她牙痒痒。
不会这么巧吧?
记忆里那个男人说自己叫什么来着?
叶知意正在努力回想,忽然听见院外传来一阵喧嚣谩骂之声,其中以一道尖利刻薄之声最为明显。
“赔钱货,给老娘出来,你以为你躲在里面装死就吓着老娘了,赶紧把房子和地给老娘乖乖交出来。”
听见这泼妇的叫骂声,两人立马意识到是刚刚两个小的去喊张婶,被这黑心泼妇瞧见了。
“意丫头,你干嘛?”张婶按住听见叫骂就要起身的叶知意,担心道,“你这伤还没好,出去还不是被欺负。”
叶知意坚定道:“如今我们姐弟三人无依无靠,自己不强势起来,没有人能护住我们。”
张婶语噎。
叶知意打起精神走出门外,院外站着三四个人,一位身材稍显微胖的妇人正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大伯娘。”叶知意扶着门框,静静地看着妇人,“闹够了没有?”
院门外站着以叶刘氏为首的七八个人,全都用豺狼一般的眼神盯着姐弟三人,恨不得从她们身上扒下一层皮来。
自然,这些人想要的可不是她们的皮,而是她们住的这房子的地皮,以及爹娘还在世时置办的那些个田地。
想到这里她目光冷了冷。
“大伯娘是准备将我姐弟三人逼死吗?”叶知意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带着三分讽意,“莫要欺人太甚。”
“我逼死你们?!我欺人太甚?!”叶刘氏尖声喊道,“我怎么逼你了,这房地都是叶家的,你一个迟早要出嫁的赔钱货难不成还想霸占不成,再说你一出嫁到时候二丫和虎子还不是要我和你大伯养!”
“我们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做主,之后怎么样,还不一定呢。”叶知意稍稍闭了闭眼睛,身上带伤,烧也刚退,还是有些勉强了。
“轮不到我做主?”叶刘氏忽然有底气了起来,“你爹临终前可是找里正做了见证的,你出嫁后二房的田地都交由你大伯保管,这事全村人都知道。”
她丝毫不在意眼前的稚嫩少女,身体单薄,面色苍白,跟个竹竿似的,一推就倒,能成什么气候?只是她手里攥着的财产让人眼馋。
数了全村,除了村长和里正,便是叶秀才家地皮最多最大,从前叶秀才办私塾,占了老大的地界盖了个小学堂,若让自家接手,定然把那私塾推了改成大房子,以后三个儿子就不愁娶媳妇了。
“您也说了,那是我出嫁后的事情。”叶知意如何不知道这家人打得什么主意,眼神愈加憎恶,就像再看什么脏东西,“如今,我不想嫁了。想来,若我招个赘,大伯娘也不必日日操心我们不成器的姐弟三人了。”
“你少来。”叶刘氏不以为意,还带着些许不屑,“谁不知道你救了个细皮嫩肉的男人回来,成日嚷嚷着要和人家成亲,据说那还是京城的贵人。”
“叶知意,贵人若愿意一顶小轿把你抬回去,那也是你的造化,入赘?”叶刘氏嗤笑,“你还是老老实实把房子和地交出来吧,省得大家太难看。”
听叶刘氏提到原著男主,叶知意忍不住咬了咬牙根,原身救了人就嚷嚷开了,生怕人家不认,硬是逼着让人家答应娶自己才愿意送人去县城。何止全村,恐怕县里都知道了。
男主正因为这事一直记恨原身。
“贵人我是高攀不上的,之前也不过说笑罢了。”叶知意冷声道,“我们姐弟三个尊你一声伯娘,从前未有指望过你,日后自然也不会。可倘若你非要咄咄逼人,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叶刘氏一听这话,气的跳脚,指着叶知意骂道:“你个小蹄子,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
转而又扯了下沉默不语的汉子,拍着大腿哭天喊地:“你个老头子,你还不管管她,我嫁到叶家以来哪件事不是为叶家着想,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这么羞辱我!我不活了!”
叶大伯还没反应,他们的几个儿子先嚷嚷了起来,或是要叶知意赔礼道歉,或是让人赶紧把地交出来。
就连围观的人,看向叶知意的目光都带着不赞同。
叶家大房做得再怎么过分,那也是长辈,怎么能对长辈如此无礼,叶秀才从前便是这么教导女儿的?想到自家孩子都曾在叶秀才那里启蒙过,有不少人都拧起眉头。
叶知意对这些目光熟视无睹,只盯着被叶刘氏拉扯住的那个人:“大伯,你今天也是来逼我要田要房的?”
叶大伯被那双清亮的眸子看的心中发虚,微微别过头,偏生飞快的语调还是那般大义凛然:“意丫头,我这也是遵从你爹的遗愿,如今你已经及笄,眼看着就要说亲了,带着两个小的也顾不过来,不如就交给大伯,毕竟是叶家的骨肉,大伯不会亏待他们的。”
叶知意视线逡巡一圈,骤然讽笑道:“说得好听,打得什么算盘,我还不知道?心脏得让人都没眼看。”
叶刘氏见叶知意软硬不吃,心中气恼,立马又想开骂,可不等她开口,又被一道威严的声音打断。
“够了!”
一个面容严肃,衣着整洁的老者缓缓走来,厉声道:“叶刘氏,你前些天弄伤意丫头,今日又来她家逼她,有你这么做伯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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