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月色皆动人(2 / 2)
那话仿佛带了钩子,都打在薛朗心上。
薛朗头疼地想,哪里有水呢?
又听阿狸带了浓浓的鼻音,拖长了语调,嘤嘤嘤起来。委委屈屈道:“你陪我去嘛……”
薛朗心里像是被猫儿抓过,痒痒的。还真让他想起来一去处。
欢都四季如春,皆因此处地下有两条灵脉,阴阳相聚的泉水,最是滋养万物。
外面自是不能去的,不过这处宅子经过欢都城主的精心挑选,最是精巧。
他记得在后园设有一池温泉,设凝灵气阵法,又布嶙峋山石,又培花木掩映。有了主意,薛朗就将应昭璃带到了温泉。
来到温泉边,薛朗才看见,她虽然吸气嘤嘤嘤了半天,却并没有半滴眼泪。
细想来,这抽噎竟然是有章法的。闹腾半天,不过是为了想要找到水罢了。
虽然是装的,薛朗却认栽了。
应昭璃并不规矩,原本薛朗就是想让阿狸在池边坐会,哄哄她。
谁曾想阿狸直往水里去,扑腾扑腾的游着,唱着奇怪的歌谣。
薛朗怕她呛水,拽着她,她就开始嘤嘤嘤假哭。
薛朗轻声安抚:“你乖一点。”
应昭璃许是觉得有戏,哭的更加起劲了,声音拔高了三个调,薛朗笑笑,颇有耐心地给她讲道理。
应昭璃听不进去,迷糊地想:他这么温柔,莫不是在我梦里?既然是梦里,那必须我说了算,我才是梦境主人,我想如何就如何。
虽然是假哭,但是也很废嗓子,哭了一圈,嗓子难受,应昭璃清醒了些。做个梦罢了,薛朗怎还是如此难缠?如此下去,多会才有结果?僵持一阵,应昭璃歇了歇,重振旗鼓,小声啜泣又高了三个调,哭的抑扬顿挫,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就像较着劲一般。果不其然,薛朗无奈,妥协了。
应昭璃在水里继续扑腾,所幸这就是个浴池,挖的并不深。许是衣服太笨重了,应昭璃很难受,湿了之后就粘着身上。她觉得扑腾不动了,就开始拽衣服。眼见衣服松松垮垮,要掉的样子。薛朗急了,赶紧抓住她的手,严肃道:“不许拽。”
应昭璃委屈的扁起嘴巴,双手蒲扇下衣袖,道:“阿狸,重!”
衣服浸湿,变重了,在水里很影响发挥啊!美人鱼穿的可都是比基尼。
应昭璃嘀咕道:“凶什么?美人鱼穿的就不多呀!”
薛朗无奈,蹲在池边,让她来到身前,拿手里的汗巾替她擦擦脸,百般耐心哄着道:“回去吧,玩够了。”
阿狸向后退去,喊着:“不要,阿朗,我是鱼,上岸会死的。”迅速栽到池底,薛朗心道:不好,她喝迷糊了。
他只得赶紧跳入池中,将她拉起来,她挣扎着不愿意,他只能是抱起她,她才能在水面上透气。
抱着她,挣扎间阿狸就剩长裙还穿着,藕白的双臂挂在他脖子上,薛朗苦笑。
只看得阿狸哭了,是真的哭,眼眶泛红,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也不知道挣扎间是不是碰到了哪里。薛朗柔声问:“怎么了?”
阿狸苦着一张脸,道:“脚疼。”
薛朗只得将她抱到池沿,她抬起左脚,委委屈屈道:“疼”
薛朗拿起一看,这脚只有他手掌大,大脚趾确实更红些,他替她揉揉,道:“可好了?”
应昭璃瘪着嘴摇头,神情像是没吃到糖的小孩子。
薛朗低头吹吹,像哄小孩,问:“好了吗?”
应昭璃一边惊异梦里的薛朗如此好说话,果然是我的梦,我做主。一边一本正经地道:“不好,亲亲才好。”又指向自己的额头,“亲亲才好的快。”
应昭璃迷迷糊糊的想起前世在家,她碰到了头,妈妈就是这样亲亲的。
薛朗托着她的脚,站在池子里,仰视着坐在池边的她。
他就这么看着她,脑海里想起了《月出》:“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他突然想起一个词—“裙下之臣”。他明知道她就是喝多了胡闹,依旧俯身亲吻了她的脚。
应昭璃就这么看着他,果然是做梦呀。
谪仙就这么入了凡尘,那动了情的样子,她从未见过。醉一场,竟能有香艳的美梦。
薛朗伸手去摸她的眼睛,像是对待稀世珍宝。覆住她的眼睛,他理智回笼问:“阿狸,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应昭璃迷茫了,思索一下,脑子已经停了。只能想到自己梦里就想干点什么。然后认真道:“我想为所欲为!”说着停顿一下,什么样才是为所欲为呢?好像是馋他很久了。要做点什么呢?
“我想要与你滚来滚去,做些”说着阿狸笑了,凑到薛朗的耳边,气息喷薄在他的耳边,他脸更红了,剩下的话,像是呢喃,带着少女的羞涩,掩在温泉细细的雾气里。
薛朗正色,掩饰着自己的窘色。道:“这个现在不合适。”
阿狸心道:这是我的梦,你的不合适,不是我的。你凭什么在我的梦里拒绝我?
只见阿狸嘻嘻一笑,嘴唇划过脸颊,凑上去,咬住薛朗的嘴唇,舔一舔,笨拙地亲吻,薛朗涨红着脸,被她的气息笼罩,就这么纠缠在一处。
那些书是怎么写的来着?阿狸开始动手动脚,薛朗一紧张,想推开她,又怕伤到她,只能托着她,想抽身离去。只见她用力拍掉薛朗的手,紧紧抱着他,凶狠狠道:“听我的,不许闹!”
薛朗愣在当场,应昭璃满意了,咬着他的耳朵,轻笑道:“既然你在此处害羞,那我们回去。”
小径通幽处,香闺花木深。西窗红烛昏罗帐,一任美梦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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