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北镇府司。
天飘着微雨,言若白独自在门前下马,正巧遇到秋风也从外回来。
秋风立刻上前,“大人,袁夫人画像已散发全城,并已通报三法司协助抓人。”
言若白点点头:“义庄方向一里处,有两具黑衣人尸体,派人去收回北镇府司。”
“是。“秋风领命去了。
言若白进了北镇府司,径直走到指挥使纪辰纲的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袁府已被查封,要再去袁府查案,按规矩他须得和指挥使报备一声。
屋内传来一个深稳的中年男子声音,“素儿?进来吧。”
那是锦衣卫指挥使纪辰纲的声音,气息沉稳,悠远绵长。
这位纪辰纲纪大人可不是凡人,他虽然官阶只有正三品,但他是当今圣上最为倚重的近臣。要说起这位纪大人的发家史,那可真是比多少话本都精彩。
当今圣上登位六年,虽然在其治下百姓倒也过的富庶安稳,但众人皆知当今圣上的皇位来的是名不正言不顺。本是叔王的他仗着兵强马壮,硬是将亲侄子从皇位上拉了下来。
而这位纪辰纲纪大人,便是当年皇上尚在潜龙之时就誓死效忠的亲卫。皇上登基后为保社稷稳定,他更是联手都御史陈英、先后诛杀先皇旧臣数十族,多达万人。
他生生的踩着累累白骨才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深得圣上信任,权倾朝野。
许是杀戮太多的缘故,位极人臣的他年近五旬却只有一女,年方十三。
言若白也是幼年时凭着父亲位列三公的地位和名望才得已拜他为师学武,他倒是待他如亲子般照拂。后来更是收了他做义子,多年来得悉心传授全部武艺,言若白才得以练成一身登峰造极的功夫。
言若白走进房中轻轻关上门,禀报道:“义父,孩儿有一事。”
纪辰纲放下茶碗,“说吧”
他开口道:“义父,儿子想重查袁府命案现场。只是…皇上已下令封了袁府。”
纪辰纲双眸似铁般寒冷坚硬,“你查到线索了?”
他点点头。
纪辰纲拿起桌上茶盏,轻轻喝了一口,“你去便是。皇上那里有我和你爹呢。”
“多谢义父。”,言若白本是行了礼、欲退出书房,却听见义父又开口道:
“素儿,你这几日抽空去我府上一趟。茹萱这几天日日闹腾要你去教她骑马呢。”
他顿了顿、低下头,“这几日案子复杂,我得空便去。儿子还有事,先告退了。”
纪辰纲点头:“去吧。”
出了义父书房,望着脚下石头铺就的地面上浮起的青苔,言若白颇为烦扰。
方才纪辰纲口中提到的纪茹萱,是纪辰纲的独女,今年十三岁。自言若白拜纪辰纲为师那天起,他便时常出入纪府,那纪茹萱便也时常缠着他。
他如何看不出义父的意图?义父是希望他可以向纪茹萱提亲,现下也只因纪茹萱还年幼,他才得以装傻拖了这些年。
恐怕等纪茹萱再大些…哎…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言若白正在自己书房查看工部案卷宗,秋风卷着些寒气走进来禀报道:“大人,黑衣人的尸体收回来了”
言若白将案卷锁在盒子里,立刻便去查看黑衣人尸体。
他将那两具尸体仔细查看了一番,除了刚刚他发的两只短木箭,这二人身上并无其他伤口,也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就连所用配剑,也只是市卖的普通货。
训练有素的杀手,有组织有纪律,不简单。
不过、被传言是“绝色千户“的他可绝不是单单只以容貌闻名于金陵城。
“孤冷傲寒,心思缜密,铁血手段,姿容绝色”,这十六个字才是他全部的绰号。
言若白洞察力极高,他发现这两名黑衣人虽穿着一样的黑衣、且料子相同。但他二人身型相差颇大,那这身上的黑衣必不是买的成品。且回想起来那跑掉的两名黑衣人也是身着此衣,那这黑衣必是他们的组织集体定制的。
他侧过脸,向身后吩咐道:“拿火齐来。”
这火齐是自汉代开始就用来聚焦起火的工具,但在民间并不常见,言若白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得到过一块水晶制作的火齐。
言若白掀起一块衣角,透过火齐放大细看。果然,他的手感没错,这黑衣人所穿的料子果然既不是棉布、也不是丝缎,似是由棉和丝混纺的布料。
这种丝绵混纺的布料在京中并不常见,他淡淡道:“去查这料子出在哪家布庄。”
秋风拿起佩刀,立刻带人出去了。
天色渐晚,言若白走回书房,坐到桌旁微微闭眼,将方才翻看案卷所发现的其他线索重新捋了一遍。
先是工部凭空消失一万两银子,致使修缮鸡鸣寺工期延缓。然而丢了一万两银子,毛成昊却隐瞒不报达三月之久,那这失银期间鸡鸣寺修缮工程是如何运转的?
他下意识敲了敲桌案,他竟不知工部竟有如此能人,可以无米下炊?
言若白双眸渐渐蒙上一层寒气。看来,不止要和她重查命案现场,还要再去工部营缮清吏司查一查负责施工的员外郎和主事了。
皇商陈府。
清欢今日和言若白相谈甚欢,故回府时心情甚好,一回去便直接去了福安苑问安。
福安苑的小花厅中摆着一张圆形雕鸢尾花的梨木桌子,桌上摆着八道精致的菜点,有清欢最喜欢的松鼠鳜鱼、酱汁板鸭、桂花糯米藕和鲜笋火腿汤等。
“爹,娘,我正想吃松鼠鱼呢。”清欢蹦蹦跳跳的跑上前大吃大喝道。
陈母嗔怪着,“看你这孩子,在家怎么还穿男装。”
清欢傻呵呵的笑,“娘~我这不是经常出门嘛,都穿习惯了。”
陈父不悦,“早说了你爹我一个人忙的过来,不用你去做事。”
清欢被糯米藕噎到了,连忙端起一碗火腿汤大口喝下,“爹,您就我,我一个女儿,我要是现在不学着点,嗝,那等以后您老的不能管事了怎么办呀?”
陈父点了她额头一下,“就你有理。”
清欢夹起一块鸭肉,边嚼边随口说道:“爹,不过这几天我出门确实是有事,我这几天在替锦衣卫做事,这几天京里出了大事呢,有个大官全家都被杀了呢。”
陈母好奇,“哪个大官?”
她漫不经心的说道:“工部左侍郎袁立。不过,爹、娘,据我分析啊,凶手应该就是他妻子,只不过袁府灭门后她跑了,锦衣卫正全城抓她呢。”
陈父停了筷子,面色变得异常难看。
清欢问道:“爹?您怎么了?”
陈父看了看她,突然开口:“欢儿,你年纪也不小了,爹给你找个婆家,你准备做嫁衣吧。”
父亲说的太突然、清欢顿时吓得筷子都掉了,连忙问道:“爹,您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啊?欢儿还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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