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安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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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概几秒,周围的迷雾渐渐散开,而一个黑影也走出来了。

那人垂着头,看起来与自己差不多一样的身高,走近时赵午珩才看清来人是谁。

分明是方才还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俞修昀。

赵午珩瞬间松了口气,自己与他无冤无仇,就算是看在宋之秋的面上,他或许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俞……先生,找我有事?”

赵午珩回想了下,自己好像与这位神秘的死神大人没有什么交集,如果……

“你是不是见过我?”俞修昀的声音不似方才那样随和,此时增添了几分冷淡,眼眸很黑,直盯着赵午珩,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语气中带有十足的笃定。

方才在通灵铺那里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似乎是真的相信了赵午珩只是偶然间碰到过自己,但是结合宋之秋傍晚那通莫名其妙的话,以及赵午珩更加奇怪的举动,他还是决定跟出来问个清楚。

周围小鬼太多,于是他施了个咒,把赵午珩引进了这里。

“的确是见过。”赵午珩看样子也不打算隐瞒,但是他话语突然一转,“如果我不说,你会把我怎么样?”

俞修昀似乎被这话笑到了,轻声说道:“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又不是天王老爷。”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赵午珩也清楚,自己若是落在了他手上,那必定是讨不到什么好下场。

“行,当我没说,那我再问一个问题,你和宋之秋是什么关系?”赵午珩好奇很久了,宋之秋这脾气,怎么能容忍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物待在店里。

俞修昀不带一丝表情,想了一下怎么定义这关系,最后他才勉强说道:“同事关系。”

“同事关系吗?”赵午珩来了兴趣,他常年混迹于官商之间,十分懂得怎么抛出问题,他反问道:“那俞先生,是否知道有一幅画?”

俞修昀面色一顿,赵午珩就知道自己的问题问对了。

突然,他被冲上前的俞修昀用手臂横在来胸膛前,后背撞到了一堵墙上,一阵吃疼,赵午珩笑出了声,说道:“你还真知道啊。”

“你还知道些什么?”俞修昀语气发狠。

“你先把我放开,帮我把这件事情解决完了,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赵午珩恶劣地笑了笑,他知道,俞修昀会答应的,如果不是因为在意这件事情,他也不会跟着自己出来。

良久,俞修昀松开了一直横在他脖子上的手臂,离开之前扔下一句:“我不会过多地插手这件事,如果你们有什么难题,可以让宋之秋来找我。”

赵午珩在原地站了会儿,周围的雾全数散尽,也没有了俞修昀的身影。方才还没有亮起的路灯此时亮了起来,虽然有些昏暗,但是足以他走出这条小巷。

他有一间收藏珍宝的密室,是早年花大价钱打造的,放的都是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古董,就算是他死了,这里也没被人找到。

密室里有一华贵的长桌,赵午珩绕了过去,后方是一排排暗红色的高架,上头有古旧的瓷器,还有些高价拍下的古玩。

他最后停在了一面墙前,墙面粉刷得很白,周围是高级木材制作的浮雕,中间留有一个超大的圆形空隙,而空隙里挂着一幅画。

画倒是平平无奇,没有画师的落款,没有作画的日期,甚至连这画出于什么年代也无从考证,而这画也是赵午珩认识宋之秋的伊始——最初就是因为抢拍这幅画,才和宋之秋结下了梁子。

画上是一个男人,穿得倒是十分随意,面目十分年轻,极具少年感,虽然看上去双眼发黑,极为冷漠,但是仔细看也有几分俊俏。

赵午珩退了几步,摇了摇头,嘴角带着笑容。

想不到啊,这画中人竟然和俞修昀长得一模一样。方才他刚瞧见俞修昀时就认出来了,一时间竟然也没控制住表情,被他察觉了几分,还好是应付了过去。

看起来俞修昀对这幅画的存在也知晓,否则他也不会妥协。

赵午珩感觉有趣,虽然这画不会说话,但是他还是直盯着画中男子的双目,低声问道:“你是谁?”

-

宋之秋来到赵家别墅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她好好地休息了一阵,无聊时才想起来答应了要帮赵午珩来看看那奇怪的画。

她径直穿过在她眼中像是摆设一样的防盗门,刚进去,就看到赵午珩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红酒。

虽然赵午珩死了,但是他在这房子里过得还像活人一般,有钱的人死了之后特权也多,生活还保持着从前那样精致,就算是需要的物资食材也有专人送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算了。

有钱的鬼也能使鬼推磨啊!

“你终于知道来了,我最近没看到我的新娘,过得还真是寂寞。”赵午珩摇晃了一下酒杯。

宋之秋从沙发上随手拿起一个抱枕,顺手挑了一个最红的苹果,说:“你这换对象的频率,给你十幅画都不够你耗的,能不能赶紧投胎,别在这人间祸害小姑娘了。”

赵午珩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难为情,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说:“其实我说出来你不要笑话我,虽然我那个,和很多漂亮女人约会,但是人家……”

看着他这个样子,宋之秋有些不习惯,:“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他的声音很小,但是宋之秋还是听到了他接下来说的话。

“但是人家还是个处|男呢。”

宋之秋手中的苹果还停在嘴边,她看了看赵午珩的脸,又扫了一下他的全身,开始爆笑。

赵午珩走上前,顺手将她手中的苹果准确地塞进她的嘴里,宋之秋笑得身体在沙发上不停地晃动。

“我还以为杞洲第一花|花|公|子是久卧风流乡,没想到这么纯情,平时都玩些牵手脸红的恋爱游戏?”

赵午珩脸上有些挂不住,虽然他经常在外吹嘘自己,但是还从没有实战过。

“所以你要帮我找到我的娇妻,我在梦里和她……反正我生是她的人,死也是她的鬼!”赵午珩自暴自弃地坐下,。

“带我过去吧,我帮你看看。”宋之秋停下了笑声,但还是忍不住地憋笑。

那画被他移到了书房,就摆在书房的办公桌上。

这幅画方方正正,甚至还用金边画框裱了起来。

“你裱起来的?”宋之秋问道。

“是的,我正好有个闲置的画框。”

宋之秋仔细地观察了这画,画上没有什么女子,只有一棵粗壮的大树,树上枝叶繁茂,树下有石桌石椅,地上是青翠的草坪,看起来极为祥和,不像是有鬼魂出现的场景。

“她原先就是在这石椅上坐着,我们的家就在这石桌对面,旁边还养了几只羊……”

他见宋之秋闭上了眼,也收住了话语。

宋之秋双眼紧闭,右手轻轻抚摸上了画纸。

只是简单地感应一下,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想象中的祥和画面并没有出现在宋之秋的脑海中,她原以为自己最先看到的会是关于这画中场景的一切,但是她看到的却是一场大火。

大火一直烧着,烧得房屋倒塌,噼里啪啦,根本看不清屋中的场面。

有吵闹声,尖叫声,画面匆匆地在宋之秋眼前闪烁。

突然,视线变得清晰,宋之秋眼前的画面也不再摇晃了,火中有一个身影,是个女人。

那女人在笑,大火已经烧到了她的青色衣裙,没有笑出声,但是那笑容有些放肆——尽管宋之秋只是感应,却直视上了女人的双眼。

那女人的嘴唇一张一合,虽然宋之秋没有听到声音,但她脑海中已经就着嘴唇把那句话还原了出来——

宋以棠,我诅咒你,永远不得安宁。

声音凄厉,似乎是用最后的力气喊出来的,带着极大的诅咒之意,惊得宋之秋一下子就松开了抚摸着画纸的手。

她扭头看向了一旁的赵午珩,问:“宋以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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