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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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女子和男子的交往也可以如男子与男子的交往一样,肝胆相照,真心换真心。父皇,你认同吗?”

德宗想了想,似乎是回忆起了多年前武则天巾帼不让须眉的往事,点了点头。

“和回纥王子的交往自然是想要尽快地熟络他们的语言,方便把我大唐的文化尽快地传播给他们,以便扬我国威;同吐蕃松赞王子的交往中,了解到他是一个极为爱好和平,厌恶打仗之人,女儿私心认为父皇可以把他培养成吐蕃王室中亲唐的势力。一旦扶植他为吐蕃的国王,则西南边境可定。至于尉迟锐嘛——”

“尉迟锐是西域于阗国的王位继承人,现任于阗国的国王他的亲叔叔尉迟曜多次来信请他回去继承王位,都被他父亲以他年纪尚幼拒绝。尉迟一家的存在,确实是为大唐安西和北亭都护府的安宁贡献了不小的力量,尉迟家功不可没。”暮月还没有来得及说出的话,被德宗补上了。

德宗走上前去,拉起了女儿的手,感慨道:“暮月,辛苦你小小年纪却为大唐的社稷深谋远虑,事事考虑的那么周全。”

此时梅贵妃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昭德皇后虽然气得咬牙,但是碍于皇上赤|裸裸的偏爱还有李暮月的伶牙俐齿,一句话也不敢再讲了。

德宗拉着暮月的手又说道:“你要想喝酒,就喝宫里的佳酿嘛。朕今日本来就是想在元宵佳节,来看看朕的宝贝女儿。”

梅贵妃立刻吩咐下人道:“去把皇上赏赐的那八十道御膳去热一热。再取些陈年佳酿来。”

暮月假意抱怨说道:“父皇?八十道菜也太浪费了吧?根本吃不完,不如叫诵哥哥一起来吃呀!”

德宗听到立刻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昭德皇后一眼,意思很明显了,你看看你处处与她为敌,她却能把你的儿子当成自己的亲哥哥般,可谓是以德报怨,已经做得很好啦!

这一眼杀伤力巨大,简直让昭德皇后如坐针毡。

“给暮月吃,怎么能算浪费呢?你不知道御厨最新研究出的黄金酥酪有多美味呢?等你真嫁到草原,可就难吃到了。”说罢,德宗又难免叹气。

暮月正色道:“父皇,希望父皇记住,就算女儿以后都在千里之外的回纥黑虎城牙帐,女儿的心永远记挂着大唐。我会想当年的王昭君一样,就算死在大漠,也独留青冢向黄昏。”

一席话说完,德宗的眼眶里已有泪光。梅贵妃则难以自持地已经掉下泪来。

“暮月,你放心,我一定让你享有大唐公主最高规格的嫁礼,到时一定会风光隆重到史无前例。”

……

元宵节一过,就是早春。春日既到,万物复苏。冰雪消融,神州大地重新焕发生机。三月初三则是唐代极为隆重的上巳节。

按照往年的惯例,人们会结伴去水边沐浴,洗掉一整个冬天的污秽。除此之外,还要祭祀天地,宴饮宾客,曲水流觞,去郊外游春。

今年则在太子和咸安公主的极力劝说下,德宗组织了一个规模甚大的骑射大会。长安城里适龄的贵族子弟几乎无人不参与,自然也没有少了那些久居长安的留学生们。

此番盛会既然有这么多正值青春的英俊公子报名参与,那么也就吸引了不少情窦初开的少女前来围观。

除此之外,这个世界看热闹的人永远也不会少。事实上,上到公主王孙,妃嫔媵嫱,小到一个郊区种田人家的女儿都极尽所能地凝妆以待,想看看这世间最厉害的英雄少年究竟是谁。

骑射大会顾名思义分为骑马和射箭两场。游牧民族号称马背上的民族,骑马自是不在话下。一番比斗下来,多逻斯王子和他的那可儿尔恪,赤德松赞王子以及尉迟锐都进入了最后的决赛。

太子李诵骑术不算精湛,但是因为有德宗观看,所以硬是被安排进入了决赛。但是决赛的实力比拼异常激烈。

比驾驭马匹的速度,绕场三圈,太子最末。

比驾驭马匹跨越障碍的能力,太子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这两项的比试尉迟锐和尔恪各赢一场。可谓不分伯仲。

争强好胜的尉迟锐建议再加试一场,比拼一人驾驭两匹战马的能力。

只见两人各自骑一匹同时牵一匹战马出场,随着他们飞奔的速度渐快,全场的观众包括暮月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两人听到裁判的一声令下,两人同时在奔驰中换马,此种马术难度极大。因为不仅要求人要对马有极强的控制安抚能力,同时还要求两匹马一定要并驾齐驱,两匹马的速度稍不一致,或者人稍微有一点分心,人就有可能从马上掉下来。

只见尔恪先后拍了拍两匹马的头,在它们耳边都说了句话。其中一匹黑马似乎听懂一般扬起脖子蹭了蹭尔恪的脖颈。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从一匹马的身上飞到了另一匹马的身上,动作极其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半点迟疑,把观众看得目瞪口呆。

而另一边的尉迟锐则因马儿受惊,虽然也完成了奔跑中换马的动作,但是稍微慢了一点而败下阵来。

暮月看着尉迟锐因为不服气而涨红的脸,瞬间想起,在前世此时的他造谣尔恪是对动物施加了妖术获胜的,胜之不武。

于是在再次比试中,尉迟锐从马上摔了下来,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年才好,从此落下了终身残疾。

暮月拉住了尉迟锐的手,说道:“锐哥哥,输了就是输了,输在尔恪这样的强敌面前也不算丢脸。”

尉迟锐听罢立刻甩开了她的手,一脸戾气地问道:“就连你也觉得我敌不过这个回纥奴隶是吗?”

离他们不远的尔恪正在安抚着尉迟锐刚刚受惊的战马,听到“回纥奴隶”几个字本来因为胜利和兴奋的脸立刻阴霾了起来。

“锐哥哥,你知道吗?他的战马是随便找来的,而你的战马是你从小养大的。”

话音未落,尉迟锐的脸从面颊一直红到了耳根,他方才一直以为尔恪用的马也是他自己,于是立刻为自己输不起的无赖行为觉得羞耻。

接着,全场围观的众人包括德宗皇帝都为一个回纥的门户奴隶鼓了掌。

掌声经久不息,来自对于绝对强者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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