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目:第一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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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翘课了?很有我的风采啊。”

“不…不是!”在体育课上一直表现十分废柴的沢田纲吉在经历了剧烈的跑动后,弯下腰一边大喘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山茶桑…山茶桑她…她…”

懒散一扫而光,夏马尔拿出嘴里叼着的烟,夹在手指间,严肃起来。

“她怎么了?”

见到沢田纲吉那副标准的即将岔气的症状,夏马尔锐利的视线转向狱寺隼人,在发现他脸上那副茫然的表情,他眼神一凝,语气肃然得有几分凌厉。

“隼人,你说。”他道。

“…那个女人…山茶她突然昏过去了,在学校里,reborn先生让您赶快去医务室。”狱寺隼人无措地道,不知道是为夏马尔忽然的气势还是大庭山茶的昏迷而慌乱,“…她的气息微弱到…好…好像马上就要…”

他支吾着说不出那个字。

但哪怕他没说出来,夏马尔也知道是哪个字。

他碾灭了手指上的香烟,表情可怕起来。

夏马尔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留给两个人,他抬脚就快步离开了胡同,沢田纲吉和狱寺隼人尽力去跟上都只是抓到一点他衣摆的影子。

…但这只是开始。

沢田纲吉反应剧烈地猛地退后了一大步,他浑身颤抖起来,他甚至在一瞬间不清楚是如同一具华美尸体的大庭山茶更令他惶恐还是夏马尔与山本武之间的气氛更可怕。

哪怕大庭山茶此时紧闭着双眼,面色隐隐泛着死气的灰白,但她也无形之中显露了极为可怕的、足以毁灭一切的美丽——失去了抑制的魇魅完整地释放出来,世间上不会有任何人类能够逃脱在这之下的控制,就算你拥有极为强韧的意志,就算你心中有所爱慕,但当你注视着她,注视着这脆弱而美貌的少女,你的灵魂都会生出无限的渴慕。

这是本能。

这是人类对于美好事物天生的本能。

…但更多的…

但更多的是——

毁灭。

越是美好的事物越有值得人毁灭的价值,人类有多么赞同美好,就有多么地想要毁灭。

在面对此刻失去了一切抵抗能力的少女,这脆弱地仿佛你能完全地…从灵魂开始拥有,让这等如同怪物一般的人成为你笼中的鸟,谁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呢?

谁又能抗拒这样的欲望呢?

再圣洁的人都逃脱不掉欲念。

而大庭山茶的美,就是恶魔的絮语。

沢田纲吉无法理解这些事,可不代表他那铭刻在基因中、血脉中代代相传的直觉力量无法理解,它在尽力地嘶鸣,向这个世界最后一个拥有它的天赋者发出警告。

啊啊。

山本武和夏马尔在僵持。

啊啊,山本武竟然和杀手夏马尔的气势达成了平衡,快点离开这可怕又危险的地方吧,离开这个可怕的女人。

直觉在这样说着。

沢田纲吉也成功地获得了直觉的警示,但是…隐秘的想法压过了它,他还是选择留在了医务室里。

“…我不替男人看病,所以这位绑着绷带的少年挡在我的病人面前什么意思呢?”夏马尔阴沉地说着这种轻松的话,但要不是没看到蚊子,也没听任何嗡嗡的声音,以狱寺隼人对他的了解都要以为他放出了他的三叉戟蚊子。

山本武笑起来:“这位不认识的医务室大叔别说这种奇怪的话啊,山茶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东西了呢。”

他虽是笑着的,但那双淡色的眼眸里却没有一点笑意,情绪冰冷得令狱寺隼人被那轻轻地一瞥就感受到了难以形容的毛骨悚然。

…这怎么会是一个中一生能有的眼神。

狱寺隼人在迷茫里思考这个问题,与山本武对峙的夏马尔却不会思考这个问题。

他冷笑一声:“小子,你要是想因为你的嫉妒心就让她死,那你就继续这么抱着。”

哪怕知道夏马尔这是在故意刺激他,山本武在听到死这个字时也无法抑制地呼吸一滞。

他手下的力气下意识放松了,夏马尔反应极快地从他的手里带走了大庭山茶。

“reborn在走之前有说什么吗?”他偏头问狱寺隼人,而狱寺隼人愣了一下,随即语气快速地道:

“reborn先生似乎有提睡鼠…”

“山茶她…山茶在昏迷之前也突然问reborn有没有让人一睡不起的毒药。”

沢田纲吉抬抬手,似乎想要做什么,但还是又无力地垂落至腰两侧。他像是突然想起来,连忙插入狱寺隼人和夏马尔之间的对话中。

夏马尔不说话了。

他垂着眼,神情在阴影中模糊不清。

除去他的三叉戟蚊子,比起杀人技术,夏马尔更有名的是他的医术。

毕竟以他极其易沾染病菌的体质,在医术上不擅长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大庭山茶还活着。

这是当然的。

哪怕气息微弱到无法形容,她此刻是活着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不过准确一点是,如果是他来看的话,大庭山茶是活着的,还有醒来的希望,但如果他们把她送到了医院,那就连最后的希望也不见了。

这不是能被解开的病——这是指在普通的医院里,这可能是闻所未闻的病症,就算收治了这样的病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在睡梦中死去。

因为它的名字叫,

……七日睡鼠综合症。

这是非常非常非常少见的病症,少见到夏马尔也只遇见过一次的程度,或者说,这根本不能算是疾病,比起疾病,称呼它为诅咒都更为贴切。

没有传染性,也没有病原体,也因此无法被检测——

这是只针对患病者一人的诅咒。

患者在饮下由他人激烈的爱慕中催生出炙热欲望的血液后,会在三日内突然陷入沉睡,且不再醒来,而在发病后的七日内患者会极速地进入衰竭,并在第七日于睡梦中永眠。

完全不符合任何现代医学的任何理论。

如同童话中的睡美人那般奇特。

但能治疗的方法却不是王子的一个吻这样美好又绮丽,而是…更为血腥残酷的——

更为残忍的——

诅咒者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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