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2）

沈绾绾扒着傅珩的衣袖，笑得像个小傻子：“傅珩，你真好。”

天知道咱们三皇子被人夸过才貌双全、芝兰玉树、温文尔雅就是没听过“你真好”这么简单又直白的称赞。

傅珩见状便知沈绾绾已经醉得开始胡言乱语了，他笑着接过银霜的缰绳，屏退小厮后耐心问她：“我哪儿好了？”

“唔”沈绾绾仿佛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抿着唇垂着脑袋，站在傅珩面前想了好久，然后突然踮起脚尖，扶着傅珩的胳膊，努力看清傅珩的面容。

沈绾绾醉得不省人事，哪还顾得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她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给傅珩，让傅珩很是为难。

她不在乎男女有别，傅珩却不能不在乎。他怕沈绾绾摔倒，所以用右手臂虚虚环在她背后，又怕她动作没个分寸碰到灯笼烧了衣服，所以左手把灯笼伸得远远的。

这个姿势看起来就很不舒服，但却不是傅珩最为难之处。

——沈绾绾离他太近了，她整个人都快要贴在他身上了。他们现在几乎是脸贴脸，傅珩能看到她一双黑瞳里的倒影，看到一闪一闪的浓密睫毛，感受到她近在咫尺的温热的呼吸

沈绾绾的眼神太过炙热，傅珩下意识往后躲了躲。这一举动让沈绾绾很是不满，她用力地把傅珩拽了回来，然后又一动不动地贴着傅珩看。

傅珩不敢再动了，他保持着头部微微后倾的姿势，艰难地屏住呼吸，然后双眼微垂，注视沈绾绾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再做出出格的事儿来。

幸好沈绾绾没让他等太久，她看了一会儿后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笑着退开两步，略带羞涩地说：“是真的很好看呀。”

“嗯？”傅珩等了这么久，竟等来这样一句话，心中哭笑不得。

沈绾绾听他笑，以为他不相信自己，忙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呢。”

月光下的沈绾绾，像个倔强又认真的小孩，注视着傅珩的双眼，缓缓道：“我初见你那日就想夸你好看，可一想到你是李卯那个登徒子王八蛋，就忍不住挥鞭子。嘿嘿，还好你不是。”

她陷在回忆里，笑得无拘无束。傅珩神色中却看不出被称赞的喜悦，反而不着痕迹地轻轻叹息。

傅珩生得好看，他自然是知道的。他长得像先皇后多一些，温和儒雅又不失大气，尤其是一双眼总是含着笑意示人。但是眉毛却像极了皇帝，剑眉飞入鬓角，让原本温和的五官凭空添了几分凌厉。

可是模样好有什么用，不照样从小没了娘，被兄弟姐妹嘲笑、排挤，同时还要防着藏在暗处对他图谋不轨之人

沈绾绾全然不知傅珩的难处，她一心一意地瞻仰着傅珩的容颜，自顾自道：“从小娘就告诉我，找相公要找模样好的，最好像我爹那样英俊才好，这样生出来的男娃娃俊俏，女娃娃漂亮。我瞧着我家兄长和阿澜的样子，深觉我娘说得有理。”

沈家男人皆容貌不俗，沈侯爷年轻时被民间百姓封为大齐排名第二的美男子，每次打了胜仗回永安城时，都会收到许多姑娘们的帕子，如今的沈淞亦是如此。

沈绾绾说着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可是英俊男人也太难找了，我见过那么多男人，模样都比不上我大哥二哥，更别提本事了真是世道艰难啊。”

这用得什么词，傅珩轻轻皱眉，无奈摇头，决定不与醉鬼计较。

可是醉鬼不打算放过他。

沈绾绾不满听众的冷淡态度，叉腰蹙眉道：“你都不好奇后来的事吗？”

傅珩动作一怔，不由得笑出了声，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履行听众的义务，让说书先生不开心了。于是立刻整理好情绪，装出好奇的模样，问：“后来呢？”

“后来”沈绾绾嘿嘿笑了几声，背着手向前走，轻快道：“后来就遇见你了呀！”

听到这个答案，傅珩收住脚步，停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沈绾绾。

沈绾绾也跟着停下来，但是她没察觉到傅珩的情绪波动，只顾着傻笑道：“你那日穿着一身白，像是画本里的谪仙。虽瘦弱了些，却多了几分云淡风轻的气质。还有啊，傅珩，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像是”

像是三月里的春风，看一眼就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沈绾绾还留着一丝理智，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把自己羞红了脸，遂不再作声。

傅珩没有追问剩下的话是什么，而是定定地注视着沈绾绾的眼睛，诱哄道：“那你呢，你都说了我生得好看，让你甚是满意，那你要不要做些什么？”

他明知沈绾绾如今是个醉鬼，今夜就算说了什么，明日天一亮也不一定还能作数。可是傅珩深知酒后吐真言的道理，迫切地想借此机会问出他期待已久的答案。沈绾绾明日不承认也好，耍赖也罢，他不在乎。

沈绾绾被他含情脉脉的一双眼看得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后退两步，然后耍无赖地抱着银霜的脖子嚷道：“我要骑马，你带我骑马！”

一拳搭在了棉花上，傅珩泄了口气，摊开手掌，掌心已经蒙上细细的一层汗。他自嘲一笑：自己竟也魔障了，何必同一个酒鬼较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