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 / 2）

杨家也是将门世家，只不过到了杨蔚这一代没落了。他借着祖上的荫庇，二十多岁时打了场胜仗，被封了将军，之后就再无拿的上台面的功绩。北境是沈家的地盘，西南有傅昀守着，其他邻国近年来老实本分，所以杨蔚无用武之地，逐渐成了半个闲人，浑浑噩噩过了七八年公子爷的日子，养成了如今这副大腹便便的模样。

他身上这副铠甲还是年轻出征时穿的，来北境前，他已有许多年未穿过整套铠甲了。又因圣旨下得突然，来不及让工匠打一副新的，所以匆忙带着这副不合身的铠甲来了北境。

他当然知道这副铠甲紧了，所以平时从来不穿，只放在帐内作摆设。若不是今日想摆出主人翁的身份给傅珩和沈绾绾下马威，他连碰都不会碰。

傅珩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听到了。杨蔚面上挂不住，几次张口，都没说出话来。

与他一同出来迎接的军师崔智还算机灵，帮杨蔚解围道：“监军同沈小将军运送粮草一路辛苦了，下官这就差人清点粮草。两位的营帐也早早就准备好了，不如让小兵领着两位先去看看，等休息好了，再来同杨将军商讨战事。两位看如此安排可好？”

“甚好。”

傅珩点头，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随意同杨蔚道了声别，转身就走。

他是皇子，即便礼数不周全，谁也不敢说什么。但是沈绾绾不同，她先规规矩矩地向杨蔚行礼，然后一抬头，锐利的眼神将杨蔚从头看到尾，一言不发走了。

杨蔚憋着一口气回了营帐，第一件事就是摔杯子：“你看看她，什么态度？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崔智安抚道：“将军且息怒，沈小公子被伏，这位沈姑娘自然该生气的。她这样真性情也好办，就怕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那才真是防不胜防呢。”

杨蔚大喘了几口气后逐渐平静，“三皇子还好，这个沈绾绾却是个实打实的祸害。我不能让她留在东原，埋在战场上也好，送去沈淞身边也罢，总之，东原不能有沈家人，否则这八千沈家军迟早生变。”

崔智沉吟片刻，道：“这也不是难事，咱们给她安排一场戏，她唱累了，没力气了，自然就会走了。”

沈绾绾进了营帐仰头灌了一大碗粗茶，然后立刻将邓文勇寻来。。

邓文勇裹着一身冷气，一进帐篷就“扑通”跪在沈绾绾面前，沉声道：“末将有罪。末将保不住辽城百姓，害的沈家军拱手让人，如今还无能救出小公子，愧对老侯爷和沈大将军提携，请小将军责罚。”

邓文勇比沈绾绾年长了将近一旬，也算是看着沈绾绾长大的一位长辈。可惜曾经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邓将军短短半月间被挫尽了锐气，眼底乌青，面色枯黄，尽是颓然之色。

沈绾绾心中伤感，却不敢在他面前轻易表露。她上前几步扶起邓文勇，轻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北狄此番有备而来，北境防不胜防。阿澜他，输了便是输了，我会救他出来。”

“不是这样”邓文勇急着争辩。

沈绾绾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朝帐外扬了扬下巴，又指了下耳朵，示意：隔墙有耳。

邓文勇急昏了头，被沈绾绾已提醒才止住口。他见沈绾绾面色淡定，指了指主帐的方向，就知她已经开始怀疑杨蔚了。

她心有疑惑就好，如此一来，就不用邓文勇耗费口舌说服她，省了许多事儿。

这边邓文勇刚把北境地图铺开，帐内又进来一个人。

邓文勇见是傅珩，立刻拱手作揖，微微发愣，不知该不该继续开口。皇上已为傅珩和沈绾绾赐婚不假，可这亲事毕竟还没结成，以后能不能成还得另说呢。

傅珩一点都不见外，道了句：“邓将军客气。”然后径直走到桌前，轻声问：“我来晚了？”

“没，你来得刚好。”沈绾绾说着转头同邓文勇道：“邓大哥，三皇子是自己人，就请您把近日来东原军中之事详细描述一遍，我们一起商量如何救出阿澜。”

傅珩来东原时从永安城带来了许多自己人，包括以栾九为首的明心阁弟子，再加上有东原的沈家军守着，杨蔚的人根本近不得他和沈绾绾的营帐，只能在远处监视。如此一来就给了傅珩和沈绾绾深夜逃出军营的机会。

当晚，他们俩同栾九一起，潜入了扎格的营地。

扎格与图勒不同，他胆子小，在战场上畏首畏尾，因而不得翰亲王器重。翰亲王偏心图勒，所以图勒是北狄主帅，扎格只是他派来牵制住东原守军的一枚棋。

扎格虽不甘心，却也不敢和东原军硬碰硬，本以为只能为图勒做嫁衣，没想到镇守东原的将军换成了与北狄有来往的杨蔚，杨蔚上任不久就把沈澜送给他。翰亲王早就下令让他把沈澜送回北狄皇城，他自然不愿意。沈澜是块宝贝，在他手中握着，就是他攒下的功劳，若早早送了回去，他什么都捞不着。

正因他谨小慎微，才给了沈绾绾等人救沈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