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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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骑士大楼,打车回家。和律师的约,就在半小时后。圣诞假前的考试就在几天之后。

汽车在城市的街区中平稳穿行,或古老或年轻的建筑一栋一栋地向后远去。

这座古老的城市不少地方依旧保留着古早的建筑风格,好像整座城市并未在时间长河中发生任何改变,身处其中的人仿佛也能够一下子,穿行回到19世纪,模糊了时间感。

她半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出神。

骑士……

坚持让14岁的小孩儿当继承人的一代队长、坚持让刚刚在赛场上犯过错漏,正面临着,并且即将面对更加疯狂的网络攻击的人当队长的她,以及……如此任性地放任队长胡闹的管理层。

哦,对了,她想起来了,她自己的那个混蛋队长,似乎就有这支战队的股份。

从建立起,一代队长,二代队长……骑士的所有人都知道,骑士的宗旨,是让所有有能力的人,全部展现出自己的才华。

所以才会有夏休期时,进行半个赛季一次队内单挑排名,直接影响到接下来的出场率。

所以才会有冬休期结束,新赛季开始时,一个赛季一次单挑排名,如果比现任队长强,你就可以上任成为队长。

相比于其他战队,另类地像个怪胎。

所有人的实力全部被明明白白地摆在明面上,队员们对队内的排位赛予以如同联赛决赛一般的重视,不断开发新套路,开发新的打法。任何人,都被给到了最公平的机会,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以最高战力为正队,成为全队的核心。

以绝对的实力去征服你的队友和对手,“队长”这个位置在骑士内部,是一种如同信仰般的存在。

身为骑士战队者,崇尚强者,却不以迷信强者为荣,因为任何时候,你周围的伙伴,都会试图露出他的獠牙,成为打败你的凶兽。

凶残,又竞争激烈。对外,亦是如此。

这样的规则足以劝退无数试图混日子的选手,但队里现在青训队中,那些离开离家最近的战队,离开开出待遇最好的那个战队,只为来到骑士的孩子们,足以说明一切。

无数的新鲜血液不断涌入,有媒体说,骑士是所有战队中对新人环境最好的战队,同时也是最差,或者说,竞争最为残酷的战队,这样的评价其实不无道理。

骑士战队的规矩,如同它所在的行业,残酷,却让多少有抱负的年轻人心生向往,成为实现梦想的理想殿堂。

汽车中的空调吹来阵阵暖风,吹地她有些睡意朦胧。这些天的夜晚来的太过惊心,身体在经历了奔波后显得疲惫,但此时的大脑却仿佛被什么刺激了一般分外活跃,那些被藏在记忆里的场景如同戏剧一般再次在眼前浮现,恍惚间,如同梦境般呈现。

那是一道没有关严实的门,秋天温暖的金色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照射进来,像是琉璃一般,在白色的墙壁上照出五彩斑斓的色彩。

摆放在角落里的室内鲜绿色盆栽,无视季节的自然规律,鲜嫩成了记忆中一抹最柔软的颜色。

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门口,两个她熟悉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

那是两人在争吵。

“她才14岁,她懂什么?她才正式比赛多长时间?一年!加上训练营才多久?一年零两个月!她能处理好人际关系吗?能让队里的人都服气吗?能指挥团战吗?外面的粉丝会怎么说她?”

“而且就算这些都没问题,那她还是个华国人!这样,让粉丝们怎么想?让圈子里的其他战队怎么想?!”

另一个声音淡淡的,却异常坚定,“你太小瞧她了。她的战术素养和团战意识,比任何人想地都强。”

“而且,她现在,就是我们战队最强的那个。这赛季我们的成绩还不能够说明问题吗?就算我下赛季不退役,我也会自己到副队的位置上去。”

“下赛季正式开始之前,我们还是会举办队内赛,选出来的那个人,是谁就是谁。这件事没得商量。”

“你!”

她听的出来,一个,是她的经理,一个,是她的队长。

之后的那段时间,还要备战那个赛季的季后赛,她却已经没什么更深的印象了,只剩下那个坚定的声音伴随了她整整一个季后赛,一整个冬休期,一整个回忆。

那天以后,她的房间里,多了一个可以调到最大声的闹铃。

那段时间,她开始更加疯狂地整理战术,弥补自己团战经验不足,战术素养不够完善的缺陷。

在她整理比赛,整理到头晕恶心,趴在马桶上吐掉了午餐的时候,她接到了朋友的电话,是亚瑟。

那天公园里的树叶枯黄,金黄的叶子铺了满地,踩上便咯吱作响,吹起的寒风有些瑟瑟。卷地还在枝头的树叶一阵乱飞,宛若断翅的蝶影,她被风吹地一阵哆嗦,却感觉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

第二天晨起梳发时,从有记忆以来,她惊讶地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梳子上,缠上了几根棕色的柔软长发。

她的思绪一时间飘地有些远。

这样的选拔,是否真的正确?是否有弊端?有。

不是选出的队长,会与大众期待的相悖,如她,如安德里,这些根本称不上什么问题,最主要的问题在于……

“小姑娘,到了。”

出租车司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眼前,是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的家。

冰冷的,没有丝毫活人的气息。

罢了。

好的,坏的。

一切,都成为了过去。

方才出现在眼前闪过的一幕一幕如同一场云烟幻境,全部消散。

酸涩带着难言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却又在一瞬间消逝。

一切,与我,又还有什么关系呢?

陈雨眠嘴角微微扬起,竟然是笑了笑,只是到底有些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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