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1 / 2)
“雨眠?”
“雨眠?”
在遥远的天边,好像有人……冥冥之中,她知道,那人在叫她的名字。
眼皮沉重地像是千斤,身体像是经历了巨大的痛苦,每一个神经都在叫嚣着疲惫。
意识有些茫然,入目满是苍白。
动每一根手指,都费尽了所有力气。
张口。
只有嘴唇张了张,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睡了多久?
一个巨大的噩梦让她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也好像失去了所有记忆。
头疼地像是有人在不断锤。
身体,终于能动了些。
眼皮,也不再那么沉重。
脑海中第一时间出现的,是刚刚那个一部分内容清晰到仿佛亲身经历过,一部分内容已经全然淡忘的噩梦。
身体机能,开始在时隔了四天之后重新运转。
“雨眠,你醒了?”有些惊喜的声音传来,她甚至一时间想不起这个人到底是谁,忘却了自己是谁,也忘却了此刻身在何处,或是此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能感受到的,只有浑身不正常的酸软和头脑的昏沉。
她放任自己的目光放空,大脑从一片空白,到终于渐渐浮现出零碎的记忆,仿佛灵魂才从地狱游荡中完全回归。
“嗯。”她想说话,想回应姐姐的问候,却发现嗓子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疼痛地厉害,她下意识吞咽一口口水,却发现喉咙在一瞬间疼地像是向下吞了无数碎玻璃和一把把刀子。
“医生给你检查过,说你在病倒之前,因为贫血抵抗力就有些下降,那时已经有些感冒。你晕倒的这几天感冒也严重了起来,嗓子一直在发炎。你别担心,失声只是暂时的。”熟悉的女声带着能够让人心安的慰藉。
女孩儿面色苍白,灰蓝色的眸子依旧湿润,听了姐姐的话逐渐安静了下来,目光却在聚焦之后重新空荡荡地,完全不知在想些什么。
鼻尖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她的肩膀瘦弱,试图挣扎着坐起,陈果赶紧将妹妹搀起,也方便她借力,却只发现妹妹病号服下似乎更加空空荡荡,陈果鼻子一酸。
在陈雨眠没有看见的地方,陈果转过头去,抹了一把眼泪。
这世上仅存的尚有血缘关系的人中,她们,只剩彼此了。
------
女孩儿此刻穿着宽松的米色毛衣,棕色的大卷发散落在肩头。
她靠着靠枕,沙发就安置在窗边,她的膝头隔着一本翻开倒扣着的英文书籍,窗外的树上还有两只在树梢上跳来跳去的小鸟。
阳光穿过窗户洋洋洒洒地进来,她好像一下沉下去了,成了一片温柔的湖,在这样的冬日,她的周身似乎有了一种短暂的,安宁温暖的岁月静好。
就好像刚刚过去的一场在医院昏迷了两天多的大病,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不,不是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