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病了（1 / 2）

刚进屋就看见老妈坐在沙发上，薛亦之说“老妈，你回来了啊。”

“嗯，小亦，你饿了没有，我买了饭，我们先吃吧。”

“这个等会再说，老爸呢他还是没有给你打电话吗”

老妈的眼神让人很难受“你爸卷了公司的钱跑了。”

“怎么可能老爸他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是他欠了高利贷，还不上才动了歪脑筋，我接到公司的电话才知道这件事的，你爸他已经跑了两天了。”

一瞬间，好像雷劈在头顶，薛亦之歪坐在沙发上，表情呆呆的，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最后的几通电话竟然成了他和自己父亲最后的谈话。

晚上饭也没有吃，窝在被子里混乱无比，直到天明，他才想起来今天还要上学，可现在，他连上学都没有想法了。

这几天，有讨债的人找上门来，老爸的高利贷依然没有还清，只是带着公司的钱跑路了，留下他们娘俩收拾这个烂摊子。

逼得急了，他们甚至要堵住门从窗户那边下来，老远就能看见一群人占据着那块地方死活不离开。

老妈让他这段时间也别去学校了，被堵着更麻烦，租了一个小房子，他们暂时先住在那里。

简单的床和家具，夏天蚊子多还得点一大盘的蚊香，气味呛人，电风扇一吹一摇，他坐在凉席上，忽然没有由来的眼睛酸，听见老妈打开门的声音，赶紧擦擦，跑去桌子那边。

老妈买了一堆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很多好吃的，还有一些日用品。

“快吃吧，一定饿了很久了，还有鸡腿、汉堡、可乐，平常我都不许你吃这些，今天尽管吃，就当提前过生日了。”

他不知道老妈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怜爱他，平常可是连一个油炸的都不许碰，碰一下就打一筷子，但有的吃就不错了，这些天他们太累了，连觉都睡不安稳。

吃着吃着，他又眼睛酸酸的，借着辣着的理由跑去厕所里擦眼睛，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瘦了很多，原来戾气的眼角垂下来，软软的带着自卑的感觉，又坚定的盯着，好像刺猬外面竖起的尖刺。

“小亦，你先吃着，妈妈去楼

下买漱口水。”

他还没有从厕所里出来，就听见门哐当一声关上了，留下桌子上的一袋食物和日用品。

关掉电灯，风扇还在扇着。

桌子上的东西没动，薛亦之想着，等老妈回来再一起吃。

等着等着不禁困了，爬回床上趴着，想起了老爸，骂了一声孬种，捂着枕头深深地埋了脸，任由枕头变得沉甸甸的。

一觉睡到了天亮，他从床上起来，揉揉眼睛，看见挂钟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十点，穿上拖鞋走到桌子旁边，那些买来的东西还是好好的纹丝不动，连电风扇都是同一个角度。

老妈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他心里忍不住纳闷，走回床上去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冲出门外面，看见外面天黑黑的，一个人都没有。

不管那么多直接跑去原来的家里，打开门也是一片静悄悄，到老爸老妈睡觉的房间拉开衣柜，里面什么都没有了，衣服、鞋子、化妆品、甚至连一张全家福的照片都没有留下，空空荡荡，仿佛从来没有人住过。

他缓缓滑坐在地上，整个人不知所措，听见叮铃铃的声音响起，掏出手机看看，一条短信发过来，老妈的手机号码，简短的几个字小亦，对不起，我实在是撑不住了。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然后又亮了起来。

他盯着那行字，捂着眼睛，大口喘气，站起来疯狂地踹衣柜砸各种能够拿的起来的东西，直到筋疲力尽，躺倒在地板上放声大哭。

第二天，收拾了所有的东西搬回第二个家里，老妈已经付清了一年的房租，不用担心还要加租什么的。

房东阿姨看他一个搬家很辛苦就拿来了一瓶汽水给他喝，问他“你妈妈呢怎么就让你一个人干这些粗活”

他摇摇头，“我爸妈出国去了，我一个人能行的。”

房东阿姨嘀嘀咕咕地说“一个人多辛苦啊，这些做父母的也不知道心疼心疼孩子，还小着呢也放心的下。”

他默不作声继续搬那些东西，拿着那瓶汽水，呆呆地坐在门外面的花坛上，看着头顶的烈日，辣得让人想流眼泪。

后来他也去上学了，老师问这么久不来是发生什么了

他支支吾吾几句爸妈想让他出国留学，他觉得

还是这里好于是耽误了几天时间。

老师听了很欣慰，跟着他一起批评外国的各种乱，最后一句你日后肯定大有前途就这么放他回去了。

小上问他，他也用同样的借口敷衍过去。

至于苏青俊没什么问，这家伙正在排练学校的足球赛呢，每天女孩们为他欢声鼓舞，恨不得天天待在太阳底下给他端水瓶送毛巾，眼里直冒红色的桃心。

其他兄弟很是嫉妒苏青俊的高人气，唯有薛亦之手搭在冰凉的锻炼器材上，想着另外的东西，小上用手在面前晃了晃，看他终于有了反应才说“你最近怎么了好像总有心事。”

“没有啊，我渴了，请你吃冰吧。”薛亦之很容易就找了一个借口转移了话题。

尽管如此，小上还是不肯轻易地放过他，认真地说“我觉得你变得成熟了，越来越不像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薛亦之了。”

“那不是好事吗怎么，你还想一辈子当小孩啊”

“变得看起来很容易受伤也是好事吗”

小上问他，态度出乎意料的严肃。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最近发生什么了我们不是好朋友吗连这个也要瞒着我”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就是了，这不是我爸妈出国了吗，我有点寂寞，可以了吧，非得逼我说出来。”薛亦之看起来很不好意思又气恼。

小上楞了愣，哈哈大笑地说“哎，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放心，我保证不会把你的小秘密透露出去折损你的男子气概的。”

“我可不管你保不保证，这个秘密就告诉你一个人了，你得请我吃冰才行。”

“别说是冰，鱼子酱冰淇淋都没有问题。”

小上揽过他的肩膀笑得特别开心。

虽然瞒过了小上，但薛亦之知道，自己的改变是没有办法继续隐藏下去了。

他开始感到了无法言喻的孤僻，还是会和那群兄弟打打闹闹，一旦停下来，那种没有人理解的痛苦就会一直一直围绕在身边，不管去多么热闹的地方都无济于事，他讨厌一个人待着。

因为没有爸妈养着，他的个人生活产生了问题，必须去找可以打工的地方赚生活费。

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成了最佳首选，店长很

好，允许他不需要天天来上班，抽一段时间只要满小时按小时结算工资就可以了。

一起上班的是一个社会感十足的大哥，说是大哥，其实和他年龄也差不多大，平常老喜欢在店外面和一些人抽烟聊天。

下班的时候和大哥经常聊天的一个男的看见了薛亦之，招手叫薛亦之过来，给了他一根烟，问晚上还有没有事要不要一起去吃顿烧烤。

他的视线停留在臂膀微微糊掉的文身上，沉默了两秒，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