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撑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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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娘不晓得自己的脸色,只低头道:“总是有些紧张的。”

“要不我与你一同上殿?”

盛馥芳自己不是柔弱的女子,平素也不喜欢动辄落泪的娇女,可她瞧着琼娘那胭脂都掩饰不住的苍白脸色,心底还怪怜惜的。

这般明明心中畏惧、还偏要强撑着云淡风轻,反过来安慰别人的小模样,挺招人疼。

怪不得阿弟会钟情于琼娘,若她是男子,只怕也要将人放在掌心里捧着。

琼娘不好向她解释,更怕她殿上也说出什么狂悖之语、落人口实,忙拒绝道:“有世叔在呢,不会有人为难我的。”

盛馥芳歪头看看她,不再坚持。

她将琼娘送到殿前,跟着宫人寻了偏殿安坐,等着这场闹剧收场。

殿里除了丹陛上的小皇帝,便只有应天府几个官员,还有苦主盛家二房的大公子,旁的都是熟面孔。

琼娘稳了稳心神,伸手将衣袖理理,挺着背脊慢步进了大殿。

她行动的步态极其柔美飘逸,像是一树弱柳迎风摇曳,更像是朵朵莲花凌波绽放于她足下。

少帝年幼,不解风情,只觉得她走的赏心悦目,人也甚是好看。他听着旁人的抽气声还觉奇怪:就要到端午了,身上还冷呐?

“臣妇秦薛氏,见过吾皇万岁!”琼娘俯身跪拜。

秦修远没随她同去安国公府,更先一步进了宫,见她跪在殿上,也沉默着跪倒在她身旁。

耳边响起稚嫩的童声,脆脆免她大礼,又一转头撒娇道:“皇姐要朕评什么理,快说吧,朕还有要事呢!”

高纯熙伴在少帝身侧,听他当着臣子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心中还有些庆幸。

他没有直言是急着去玩耍,比从前好多了。

“本宫也只是道听途说,恐怕有所偏颇,此案还是请翰林盛维松来向陛下禀奏吧。”

少帝点点头,催促道:“那便快说吧。”

有个绿袍的男子肃然出列,跪倒在地。琼娘放眼瞧去,见那男子气质温润,很有谦谦君子之感,心中便觉讽刺。

秦修远看着也是一派凛然正气,高纯熙何尝不是华贵非常,可内

里什么模样,谁又猜得到?

盛维松面有戚色,说道:“臣弟维杨性喜玩乐,家中父母管束不住,便由着他去了。昨夜他往安乐坊去,意外撞见丹青博士陈光彦,想着两家有亲,合该打个招呼,谁知却意外撞破他的秘事,竟……竟被害了性命啊!”

丹青博士是供职于皇家画苑的画师,陈光彦挂个虚衔。

少帝点点头,半晌又问:“丹青博士从来只给美人美景作画,怎么会和丑沾上关系?皇姐,这丑事是什么丑事?”

寻常人家将要满十岁的孩子,早就通晓了人情世故,若是聪慧一些的神童,出口成章的也不是没有。原本帝王家的孩子,更该胸有成算、敏于人情,可这位陛下童言憨稚、不懂遮掩,实在是……

高纯熙哑然,许久才道:“便是秦将军的夫人与丹青博士勾栏私会,这是于礼不合的丑事。”

她见少帝张嘴又要问话,忙补充道:“这是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规矩。女子嫁了夫婿,便要守贞,否则就是伤风败俗。”

少帝咂咂嘴,“哦。”

琼娘偷瞥一眼高纯熙信誓旦旦的神情,再看身旁的秦修远,低头无声讥笑。

原来他们也晓得这是伤风败俗。

应天府府尹出列:“陛下,盛维杨的尸身已由仵作验过,乃是窒息而死,胸口膻中穴还曾被尖利之物所伤。”

少帝满眼懵懂,不好再问何为膻中,只好无声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死者衣衫凌乱,所穿的一双靴子也不翼而飞。臣以此两个疑点盘问了出事的妓馆,所得证词……所得证词指证,乃是陈光彦事先与秦薛氏相约,在妓馆中密会私奔,被盛维杨无意撞破,这才杀人灭口。那双靴子,便有人见秦薛氏昨日穿着。”

高纯熙估摸着少帝又要问何为妓馆,干脆自己抢过话头:“薛淑人可能解释,为何会出现在妓馆之中,那靴子又为何穿在你的脚上?”

盛膺皱一皱眉头,抬脚便要出列。

琼娘对他摇摇头,缓声道:“臣妇斗胆反问殿下,臣妇一介妇人,是如何避过守卫私逃出宫的?若臣妇穿走了盛维杨的靴子,臣妇自己的鞋袜又去了何处?”

高纯熙含笑摇头:“本宫也不晓得,或许人证能解释淑人的疑问。”

“宣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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