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洗手间(2 / 2)
阮明杰放心了些,“那就好。”
两人说话的档口,路禾和越知行已经开拍,越知行的镜头之前已经拍好了,路禾走了一遍戏,在正式开拍的一分钟内,完成了由任然到梁星,再回到任然的转变,很快收获了褚岩的“过了。”
二人皆有些意犹未尽。
路禾是爱拍戏的,尤其爱和越知行搭,如今一个多星期没拍戏,骨髓里的戏虫早就被勾的痒痒。
越知行则是被阮明杰折磨得够呛,忽然顺心顺意地拍了场戏,恨不得能一直这样下去。
二人并着肩朝褚岩的方向走,一路上,除了阮明杰,所有人都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一个多星期过得太难了,简直太难了。
他们此时简直恨不得抓住褚岩,让他想办法把剩下的戏份都安排给路禾来演。
阮明杰则把唇抿得发白,手上的骨节背在身手,劈啪作响。
路禾的演技,真的比他好很多。
他尝试数次也演不出来的感觉,路禾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任然的戏份里,闻浩仅恍惚了这一次。之后的一个星期,整个剧组还是挤牙膏般在阮明杰反反复复的NG中艰难前进。
越知行的每一场戏路禾都会
来看。他愈发瘦了,显得怀里的保温杯也愈发的大,身上的外套愈发的空,乍一看过去,他整个人都像是挂在保温杯上,脸颊凹陷得令人心疼。
又一次NG,越知行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朝路禾走来。
“越哥。”路禾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嗯。”越知行应了一声,随手把路禾的手腕捏在手中,“又瘦了。”
路禾瞧了眼自己和鸡爪子差不了多少的手掌,有些不好意思,他翻过手来,戳了戳自己还算柔软的掌心,“还有肉。”
越知行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灯影牛肉,“给你带的。”
路禾眼中有些惊喜,想要伸手去拿,又有些不好意思。
越知行则不管这么多,他把那个大保温杯从路禾怀中拿了过来,自顾自地拧开,把瓶盖当做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枸杞水喝。
路禾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那是……”
越知行喝完水,自然地拧好瓶盖,把保温杯塞回他怀里,问他,“是什么?你这水里连一点糖都不放,也太难喝了。”
路禾吸了口气,欲言又止。
那是我用过的杯子啊……
越知行看他不说话,把他手中的牛肉干拿了过来撕开,抵在他唇边,“吃啊,我总不能白喝你的水。”
路禾舔舔唇,灯影牛肉上芝麻的香甜顺着空气飘到了他的鼻尖,附着在了鼻腔中。
好香。
他的鼻翼不自觉地动了动。
“不用减肥了。”越知行瞧他一脸抗拒,坏心眼地将牛肉干的汁水抹在他下唇,“你够瘦了,真的。”
路禾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光滑的舌尖在下唇上募的扫过,将其上甘甜的油水触上味蕾。
他吃了半个月的沙拉了,碰到点肉味简直要疯。
路禾伸手去拿,越知行却不如他意,一只手死死地捏住牛肉干的包装,让路禾一次只能咬到露出袋子的一点牛肉,他要还想吃,便只能用乞求似的目光看自己。
越知行在心里笑起来,对投喂路禾这个活动充满了兴趣。
他恶劣地时而拉远,时而靠近,时而半天挤不出一点,时而又一次挤出来一大块,弄得路禾嘴角、人中都是牛肉干里清亮的油,可怜兮兮的。
一边作弄路禾,他还在心中一边感叹
。
路禾的脾气可真好,这样闹他都不生气。
一袋牛肉干在二人的你追我赶中见了底,越知行挤出袋子角落里的一根牛肉丝喂给路禾,神色里带上两分遗憾。
早知道他该带包大的,蒙古牛肉干,两斤装那种。
路禾开了荤,也觉得一袋牛肉干不够吃,可他也瞧见越知行手中空空如也,只能遗憾地舔唇角。
越知行余光瞥见,骤然坐直了身子,他微微偏过些头,嗓音低沉,“好吃吗?”
路禾不知道自己舔唇角的动作在越知行眼里多么勾人,片场的灯打到他眼里,反射出一个晶亮的光点,好像一碰就碎的工艺品。
“好吃。”唇齿张合间,他也笑起来。
越知行点头,眸子更深了些。
他想不通,明明是这个小鬼喜欢自己、崇拜自己,怎么现在反倒成了自己总被他无意识地勾引?
褚岩叫他拍戏了,越知行站起身,舌尖悄然滑过牙龈,“晚上来我房间,我那里还有。”
阮明杰的表现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透顶。
若是以往,越知行只会冷着脸,在褚岩训人的时候微微点头,今天却没什么反应,一心想着回房之后,给路禾拿哪个口味的牛肉干吃。
夜里,路禾敲开了越知行的房门。
许久没有被路禾收拾过的房子早就恢复了之前乱糟糟的样子,路禾正习惯性地要开始收拾,越知行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团蓝布递给了他。
路禾一愣,发现是条围裙。
越知行之前说,让他打扫卫生的时候穿的那条。
越知行站起身,把围裙从路禾头顶套下。
围裙松松垮垮地挂在路禾身上,他实在瘦了太多,即便腰间的绳子已经收到最短,他的身子也仍在里头晃荡,像是个弱不禁风的火柴人。
火柴人微微冒着寒气,即便是在夏日也没有一点热度,让人不禁想贴着他更近一些,把自己的热力传给他。
越知行想着,身体更贴近了路禾一些。他把两根长长的围裙绳打成了一个漂亮而繁复的双层蝴蝶结,两条绳子随意地搭在他腰间。
路禾不怎么在意自己看起来的样子,他三下五除二地将越知行房里的东西规整好,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罐没拆封的口香糖,放在了桌
子一角。
“越哥……”他笑得有些讨好,“您这会有时间吗?”
越知行坐在床上笑起来,他都看了半天路禾收拾房间了,能没时间么?
路禾也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有点不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可以问您一些问题吗?”
他的课程论文快要到截止时间了,可他还差很多没写。
关于越知行的一些问题,他总觉得还是问问主人比较合适。
“你问吧。”越知行双腿交叠起来,“都当你师父了,一定知无不言。”
路禾抿着唇笑,回想论文中的问题,“越哥,你的粉丝是因为什么喜欢上你的呢?”
越知行微微挑眉,却不回答,他伸出手,从床头柜中摸出一包芝麻味的灯影牛肉,扔到路禾怀中,“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知道的更多吧?”
路禾了然地点点头,又捏了捏手中的牛肉,打开备忘录敲字:
善解人意、细心和蔼
又摸了摸自己腰后的蝴蝶结,写:
手指灵活,审美很好。
他又接着问了几个问题,都是越知行对粉丝的看法。
越知行答了两条,有些心不在焉,“下次这种问题可以拿到剧组去问,在剧组的时间多。”
路禾飞速记录的指尖一顿,他瞄了一眼半黑的窗外,小心地问,“是不是今天有些晚了,越哥您要休息了?”
越知行摇摇头,“不是。”他把路禾怀中抱着的纸张抽出来,放在一边,“我只是觉得现在的时间可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他望着路禾不解的眸子,半含笑意地继续说道,“过几天的床戏准备好了吗?要不要师父教?”
路禾一愣。
闻浩和任然的戏份马上就要在磨洋工中结束了,等他们拍完,剧组还要继续拍闻浩和梁星的重头戏。
在上一次折磨人的情事后,闻浩软禁了梁星,他用绳索将梁星绑在了床头,在晒不到太阳的阴冷侧卧里,强迫他与自己同吃同睡。
闻浩像是变了个人。
既不像是小时候的天真执拗,又不像是长大后的沉稳老练。他好像钻进了一个牛角尖,近乎癫狂、不择手段地想将梁星留在自己身边。
但此时,闻浩的商业对手们有些着急了,梁星的母亲在他们绑架的时
候就是身患重病的,又拖了这么长的时间,老人已然没有回天之力,他们联系到梁星,让他快点把母亲接走。
被梁星骗了一次又一次的闻浩自然是不相信他的,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梁星为了逃脱而编造出来的理由。
任凭梁星落泪、恳求,闻浩的心都像石头般坚硬,不再留有一丝柔软。
这个过程,褚岩打算只拍一些生活中琐碎的片段,用蒙太奇的方式接在一起,而重头戏则放在梁星走投无路,而不得不选择“色丨诱”的部分。
他要通过这个方法,让闻浩放松警惕,从而逃离。
虽然同样是床戏,同样是梁星和闻浩。
褚岩却打算将这一场作为重中之重。
梁星的主动,代表着他的内心对于闻浩从拒绝变为了接纳,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改变。
而对于闻浩而言,这一次欺骗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路禾回忆完剧情,脸颊也飘起红色。
越知行一脸认真地道,“你也觉得床戏不能在剧组排吧?你脸皮那么薄。”
路禾迟疑地点头,瞧着一本正经的越知行,一点也没多想。
越知行瞧路禾点头,心中暗爽。他站起身,站到床头,“那来吧。”
剧情中,闻浩下班回家时,路禾是被缚在床头的。
路禾往床头躺了一点,两手搭在床头的支架旁,佯装被绑,却没想一抬头看见越知行从床头柜里摸出了一条尼龙麻绳。
这条绳子他们上次用过。
路禾瞧了一眼一脸认真的越知行,慢吞吞地把身子往后挪了挪。
越知行坐在床头,一手展开绳子,正打算绑,路禾缓缓眨了下眼,“摆摆样子就好了吧?等下还要解开……”
他的声音被吞没在越知行不满的目光中,越知行把绳子扯得更长了些,“现在多练习,到时候才不会出错。”
“哦。”
房间一时间安静得只有麻绳摩擦床头支架的声音,越知行绑得很认真,却绑的不紧,绳套松松地打在路禾手腕上,像是个麻色的手工艺品。带着些旖丨旎的异域风情。
路禾最喜欢越知行认真的样子。
床头的灯顺着他的刘海打到脸上,睫毛的阴影长而密,遮住了整个眼窝。叫人还没开始排戏就
觉得心怦怦直跳。
路禾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下,脑袋砸到一个不算柔软的东西,他抬头看,越知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掌垫在了他脑后。
“小心点。”他说完,给绳结收了尾,站起了身。
韧性十足的拖鞋底与柔软的地毯摩擦,发出细碎的响声,像是打在路禾耳边。
他在脑海里顺了一遍剧情。
剧本里没写几个字,他的脑子也像卧室的光般昏暗不明,只记得:
这夜的梁星格外主动。
越知行在门口立了一会儿,像是闻浩往常下班回家在门口换鞋一般,鞋子窸窸窣窣的,紧接着,连上了一串脚步。
路禾又一次小幅度地往后扬了扬脖子。刘海凌乱地洒在他的额上,遮不住渐渐泛起红色的耳廓。
他要……
要……色丨诱越知行。
越知行走近了,尽责尽职地扮演着一个“完美”的爱人。他坐在床边,将柔软的床垫压得微微凹陷,抬手帮路禾收拾了一下发。
“饿了吧?”他微笑着道。
路禾动了动唇,“不饿。”
“怎么会不饿呢。”越知行一边说,一边替他解开了手上的束缚,“都一天没吃……”
路禾想着剧本,抬起手,用瘦削的指节堵住他的唇。
“嘘……”他笑起来,像是朵燃尽了所有生命力的小白花,就连说话也没剩什么力气。他用两根手指就能环住的手肘撑起身体,脑袋附在越知行耳边,用口中热气罩住他的耳朵,“我想吃你。”
路禾说这话时,脸上的绒毛都在微微颤抖,瞳仁被灯光打成了琥珀色,像是有一汪湖水荡漾。
越知行感觉一道细弱的电流顺着自己的耳廓直至脊髓,瞬间坐直了些。
这个妖精。
路禾仍恪尽职守地排着戏,但他有些犹豫。
剧本里,梁星在这里是要替闻浩脱衣服的。
他要给越知行脱吗?
还是只装装样子。
路禾的指尖微凉,搭在越知行的领子边,不知如何是好。
越知行的喉头动了一下,喉结上的皮肤微糙,划过指尖的时候,存在感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路禾的指尖抖了一下。
越知行敏感地察觉到,低低地笑起来,故意用上了和配音老师专门学过的气泡音,“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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