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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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沈壁,左中赏抱起谢瑶,问张妈:“小瓒的房间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

“带我们去看看。”

宋管家瞅了眼客厅里等着大房父子,看着左中赏欲言又止。

左中赏睨了他一眼,哼道:“咋,有意见?”

宋管家陪笑道:“大爷、大少一回府就赶来了,还都没有吃晚饭呢。”

“怪我了!”左中赏冷笑,“不想等就滚,谁还求着他们不成。”

“老爷……”宋管家无奈道,“都是至亲骨肉,互相体谅一点,一家人合乐融融的不好吗?”

左中赏脚步一顿,扭头看向身后的宋管家,目带打量,“他们给你塞钱了,让你这么帮他们说好话?”

“老爷!”

“行了行了,”左中赏摆摆手,“我一下午都等了,他们不过是坐了一会儿,有什么可委屈的。你要是心疼看不过眼,中午瑶瑶吃剩的松子糕不是还有吗,给他们端过去。”

宋管家苦笑,府里谁不知道‘大将军’爱吃松子糕,今儿这事‘大将军’在其中本就是个导/火/线,他再端盘松子糕过去,不是明晃晃地打大房的脸吗。

沈瓒的住处被安排在耳房,左中赏带着谢瑶、沈瓒看了一圈,不得不说,张妈用心了,布置的很是温馨舒适。

左中赏:“小瓒看看还缺什么,我让张妈给你准备”

“左爷爷,瑶瑶的窝呢?它不跟我一起住吗?”

谢瑶一怔,对哦,晚上她住哪?不会跟老爷子一个房间吧?那可不行,万一她睡着了说梦话怎么办?老爷子可不像小瓒这么好糊弄。

“爷爷,”谢瑶勾着左中赏的衣襟,急道,“我要跟小瓒住一起。小瓒第一次来咱家,夜里睡觉肯定很怕,我要陪着他。”

左中赏一怔,瞅了眼怀里言辞切切的谢瑶,又瞥了眼巴巴望来的沈瓒:“你们两个小家伙住一起,行吗?”瑶瑶又不像别的鹦鹉,一个鸟架就搞定了,它啊天冷了最爱钻被窝,还有起夜什么的讲究得很,到时谁照顾谁啊?

沈瓒:“可以的。我们在舅舅家的那半月,瑶瑶天天就睡在我枕边,回到家也是,都习惯了。”

想到客厅里还等着的老大父子,一

会儿免不了要有场争吵,瑶瑶在旁边确实不好,左中赏轻吁了口气,“好。”

“小张,把瑶瑶的小被子小枕头什么的都拿来。”

张妈轻应一声,出了门。

“耶~谢谢爷爷!”谢瑶欢呼。

“晚上不跟爷爷住,很开心?”左中赏板了脸。

“呃!”谢瑶眼睛一转,张开双翅抱住他的脖子,爱娇地蹭了蹭他的脸颊,“虽然……但是……嘻嘻,我最爱的还是爷爷哦。”

“呵呵,信你才有鬼。”左中赏将她递给沈瓒,叮嘱道,“现在天还凉,你身上又没了大□□毛,夜里可不许蹬被子。”

“遵命!”谢瑶翅膀一扬,调皮地冲他敬了个礼。

“左爷爷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它的。”

“嗯。”左中赏拍拍沈瓒的肩,“左爷爷相信你。”

片刻,张妈抱了个蓝绸小被和一个巴掌大的同色枕头过来。

左中赏跟她交待了几句,出了耳房,回了客厅。

左明宇、左庭芳忙放下茶盏,起身叫道:“爸!”

“爷爷!”

左中赏微一颌首,在主位上坐下,“坐!”

“爸,”左明宇没敢,束手立在老爷子面前,“对不起!中午的事我都听说了,这事是若兰做的不对。回来前,我已亲自携礼去见了田中先生……”

“嗯!”左中赏眉头一皱,不悦道,“你们长房跟他们,倒是走得极近?”

“爸……”

左中赏摆了摆手:“他怎么说?”

“他说,只要我们把药厂卖给他,他便高抬贵手,饶‘大将军’一命。”

左中赏揉了揉耳朵:“什么?”

“他说,只要我们把药厂卖给他,他便高抬贵手,饶‘大将军’一命。”

“哈哈哈……”左中赏怒极反笑,“真敢想!”贪不死他。

“爸,田中先生愿意出二十万个大洋呢。”

“二十万个大洋!”左中赏心下一冷,看着长子不可思议道,“你觉得很多?”

“不……不少了。”

宋管家过来继茶,闻言骇道,“大爷!你怎么会有这种认知?二十万个大洋,老爷当初光买机器都不止这个数,更别说厂房、地皮了。”

“还有那些工人,长则跟了老爷三十余年,短则也有五六年,你把厂卖了,他们怎么办

?”

“宋叔,药厂建了几十年,机器、厂房都旧了,咱家稀罕地当成宝贝,人家田中先生可看不上眼。”

“新的机器田中先生已经定好,咱家那些东西啊,会被拉到废品站处理,厂房推倒重建。二十万个大洋,人家买的是咱们的药方。”

“至于工人吗,田中先生也说了,愿意留下的高薪聘请,不愿意的人家也不勉强。”

宋管家怔怔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左明宇,心下抽抽疼得厉害,他都如此,老爷……

左中赏掀了掀眼睑,淡淡道:“说完了?”

“爸,二十万个大洋,田中先生要十个药方,分别是咱家主打的人参丸、长寿丸、风湿膏、断骨膏、止血粉、消炎粉……”

左中赏闭了闭眼,一把抓起面前的茶杯,扔了过去。

左庭芳眼急手快地拽住左明宇的胳膊,猛然往后一拉。

“砰!”

茶杯落在父子二人脚前,碎成两半。

“滚!”左中赏双目如冰,不带一丝温度,“给你们一个晚上的时间,从府里给我消失。”

宋管家回过神来,忍不住惊呼:“老爷不可,有什么话好好说,亲骨肉哪至于……”

左中赏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小宋,打电话给报社,我要明天所有的报纸,头版刊登,左氏当家人左中赏与左明宇、左庭芳先生,脱离父子、祖孙关系。”

“爸!”

“爷爷!”

左中赏充耳不闻,一把握住沙发边斜放的拐杖,起身拄杖,挺直脊背一步步朝卧室走去。

“呵!爸,你要放弃‘大将军’的性命吗?”尽管早有心里准备,随着父亲话落,从心底升起的冷意,还是冻得左明宇浑身打起了摆子,“我还以为你对‘大将军’爱若珍宝、与众不同呢。原来,它同我们一样,在你心里也只是人生中可有可无的消潜玩意。”

“想起来了逗弄几下,忙起来便抛之脑后,当与你最爱的药厂、医馆的利益相冲突时,便又成了随手可丢的弃子。”

左明宇推开扶着他的儿子,望着父亲一步步消失在卧室的背影,儿时的一幕幕在脑中闪过,心中的愤懑再难压制,他怒而吼道:“你知道吗?你在我和弟妹们的心里,从来就只是一个符号。这个

符号就如同钱庄的纸币,票号的庄票,华而不实,冰冷得没有温度。”

“左中赏你记住,不是你不要我们,而是我们心里从来就没承认过你父亲的身份。”

“你不配做父亲!更不配拥有家人!”撂下这句话,左明宇转身冲进了夜色。

左庭芳忙不迭地跟了过去。

客厅的咆哮传到耳房,谢瑶翻身爬起。

“瑶瑶?”

谢瑶抬翅拍了拍沈瓒:“小瓒你先睡,我去看看爷爷。”

“我陪你。”

“不用。”谢瑶连忙止制,“你跟爷爷不熟,看到你,他该不自在了。”严格来说,方才的闹剧更像是一出家丑。

“那……我帮你开门。”沈瓒打开床头灯,翻身下床,走到门前轻轻地拉开了一道缝。

谢瑶展翅飞出,“你快进去吧,不用给我留门。”

沈壁点点头,目送谢瑶飞进客厅,才轻轻地阖上门。

谢瑶进去,客厅地上碎裂的杯子已被张妈扫起,宋管家守在左中赏的卧室门前,小声地劝着什么。

“宋爷爷。”谢瑶收起翅膀落在地上。

“瑶瑶你过来了?”

谢瑶微一点头,抬起翅膀试着推了推门,里面没有上锁,门被她推开了一道缝。她哧溜一下钻了进去,对外面的宋管家挥了挥翅膀,“您去忙吧,我陪爷爷待一会儿。”

宋管家蹲下身子担心地道:“刚才的争吵,瑶瑶都听到了吧?”

谢瑶点点头。

“你别听大爷胡说,老爷没有不关心你的性命,而是药厂……”

谢瑶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我明白。”

宋管家一愣,苦笑道:“你要是真能明白就好了。”他也是晕了头,竟怕连只鹦鹉也对老爷心存怨意而解释了起来。

“是瑶瑶吗?过来。”

“是我,爷爷。”谢瑶把宋管家往外推了推,然后关上门,一溜小跑到了床前,“爷爷你要睡了吗?”

“没有,爷爷睡不着。”左中赏翻身坐起,趿上鞋,抱起谢瑶,“陪爷爷去书房坐坐。”

谢瑶歪头瞅了瞅他的脸色,原以为经过左明宇的那番话,老爷子多少被打击到了呢,没想到……这么平静。

左中赏拉开门,客厅里已没了宋管家和张妈的身影。

穿过客厅,左中赏抱着谢

瑶走进书房,拧开桌上的台灯,将她放在案上,铺纸磨墨,提笔写下了‘国gong’二字。

“瑶瑶你说,爷爷应该选哪一个?”

谢瑶一惊,霍的一下抬起了头,四目相对,左中赏扬唇笑道:“你心中早有答案了吧。”

“你在爷爷举棋不定的当口,带回了沈壁。”左中赏提笔将‘gong’字圈起,“只是看今晚老大父子的表现,这是要拖后腿啊。”

“真要让他们继续留在川城,田中这一关……唉,我未必能护得住他们。你是想问,我们刚刚不是已经翻脸了是吗?哈哈……瑶瑶,不管我们谁想弃谁,他们身上都流着我左中赏的血啊!”

“我左中赏就算天性凉薄,也绝不允许,他人的枪/子落在我儿孙的头上。”

“瑶瑶,你说我现下该怎么办,才能护着他们闯过这一关?”

信息量有点大!谢瑶整只鸟都晕乎了,面对左中赏的提问,目光不自觉地就闪躲了起来。

左中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觉一愣,那是张地图,而瑶瑶目光所落的位置,正是港城。

“瑶瑶的意思是,送老大一家去港城?”

谢瑶:“……”

她什么都没说,老爷子也太会脑补了吧!

“港城啊!”左中赏放下笔,双手背在身后,在地图前溜达道,“……也不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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