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20(1 / 2)
第二十章喜欢你
从秦让办公室出来之后,欧阳净在心里骂了秦让无数遍狗男人。
乘着通往十楼的电梯,唐棠和欧阳净到了舞蹈教室。
舞蹈教室的玻璃门敞开着,李非就站在舞蹈教室里面。
他脚边还堆着小山似的黑色练功服。
一股微微的酸气,混合着各种香水的味道铺面而来。
唐棠皱了皱眉,欧阳净早已经捂着嘴巴干呕起来。
这谁受得住!?
李非站得笔直,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合乎礼仪,而令人信任的微笑:“请两位拿到卫生间去洗吧,这是立白肥皂,不伤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从哪里拿出了两块白色的肥皂,递到唐棠和欧阳净面前。
卫生间里,欧阳净弯腰向着水槽,搓衣服像是在搓某个人可恶的脸。
撅着嘴,小声嘟囔:“这个狗男人!这么多衣服,就算是洗上一整天,也不一定洗得完啊!”
说到这里,心情瞬间跌宕到谷底,想她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呢!?
旁边的盥洗池里只孤零零扔着一件刚洗出来的衣服,湿漉漉的拧成了麻绳状。
欧阳净泄气的蹲下身,胡乱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抬起头看向她旁边的唐棠。
小姑娘丸子头扎得微高,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她弯着腰,两只白净瘦弱的小手按在水里,娴熟的在衣服上打上肥皂,不急不躁的揉搓起来。
嗯,竟然像是一件艺术品,举手投足之间,清冷淡雅。
让人想起万花争艳中的菊,虽不是入眼艳丽,但那种娴静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听着欧阳净的抱怨,小姑娘手上的动作始终未停,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欧阳净摸了摸鼻尖,自觉无趣,她依旧蹲着,眼睛盯着小姑娘的背影,忍不住问:“唐棠啊,你为什么要帮我呢?毕竟,我们萍水相逢的。”
手上的动作一顿,腕子上还粘着白色浓密的泡沫,唐棠敛眉,嘴唇抿紧。
为什么帮她呢?
也许是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吧。
被人恶作剧,被人欺负的感觉和滋味,还有日夜辗转反侧
的压抑与煎熬,生命中充满了找不到出路的绝望,就像被束缚在密不透风的铁盒子中。
那样的痛苦尤历历在目。
“大概是不想看到有人重蹈我的覆辙吧。”
小姑娘语调染了几分苍凉,似乎经历过很多黑暗,光明来临之后,曾经单纯的自己早已不复再见,徒留下来的,是稚嫩脸孔下掩藏着的,疲惫的,苍老的灵魂。
她背影僵直,声音却坚定,在不算大的卫生间中再次缓缓响起——
“既然我见到了,那么我曾经受过的苦,就不会再让别的人再来受一次。”
欧阳净显然被唐棠的话震惊,她张了张嘴巴,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万一她们说得都是真的呢?”
小姑娘身体顿了顿,良久,她转过身,瘦削的后背抵在盥洗池上,沉沉望着欧阳净。
质问:“那你告诉我,她们说得是真的吗?你是靠龌龊的手段得到这个机会的吗?”
“当然不是!”
欧阳净想起自己被秦让威逼利诱,逼上贼船的场景,简直气得跺脚。
“哦。”
看着欧阳净过激的反应,唐棠只是平静的眨了眨眼睛,双手撑在盥洗池边沿两侧。
若无其事的补刀:“但是你舞跳的是真的差。”
欧阳净:……
小姑娘显然被什么带偏了,她动了动,竟蹲在了欧阳净面前。
手掌托着下颌骨,骨感漂亮的五根指尖在粉嫩的脸颊上交替点着,眸色慵懒间,夹杂着若有似无的精光。
语调也软软的:“那你到底怎么得到这个机会的呢?”
唐棠的话看似玩笑,实则却问出了这些天一直藏在心中的问题。
根据和欧阳净短暂的相处之后,她发现这小孩儿没什么胜负欲,一节舞蹈课能跪在地上捶胸顿足五六次。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人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被逼来的。
“我是被人逼来的,你信吗?”
唐棠的猜想一语成谶,面前小孩儿的脸已经皱成了包子。
唐棠:……
“哎,逗你的!”欧阳净话锋顿转,忽然表达欲爆棚。
“其实是这样的,我家里很穷,我爸妈每天在夜市摆摊卖麻辣烫,供我学了表演。”
她故作叹息,一脸沉闷:“哎!可是都怪我不争气
,在公司三年就得到了一个小角色……可能真的是我天赋不够吧。”
想着这三年,在没有家规束缚的情况下,她恣意又张扬的生活。
欧阳净继续说:“人啊,失望次数多了之后,就不会要求在对生活有什么要求,我觉得,日子马马虎虎也能过。”
她语调忽然高了好几个分贝,惊得唐棠皱眉看她。
“可是!谁能料到?!”
欧阳净来了兴致,情绪逐渐激昂,心里还不忘得意的夸赞自己是一个小机灵鬼,接着胡编乱造:“有一天我爸妈被城管追得满街跑,一下子被一辆红色面包车撞到,出了车祸,好在我妈只是轻微擦伤,但是我爸!却被撞得当场昏迷!做手术需要钱啊,为了能救我爸!我在秦总办公室门口哭了三天,他才勉强把这个名额给了我。”
说完,她作势擦了擦眼睛,丝毫不觉得愧疚自己那个掌管欧阳家所有企业,把她视作小宝贝的亲爸亲妈。
末了还做了个发言总结:“我想秦总应该是可怜我,才会把这个弥足珍贵的资源给我吧。”
唐棠看着她浮夸的演技,眼皮跳了跳,盯着欧阳净的脸,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很冷静的问:“伯父手术完成了吗?要不要我改天去拜访一下他?”
“不不不!不用,秦总已经提前帮我垫付了医药费,他身体已经在渐渐恢复了,现在……不太方便别人打扰。”
欧阳净连忙拒绝,生怕自己的谎言露馅。
“那好,等他们身体好了我再去拜访。”
唐棠礼貌笑笑,她缓缓站起身,敛眉睨向面前,还蹲着抬头看她的欧阳净。
笑容瞬间消散,狐狸眼里剩下的全是理智的思索与探寻。
她开口,声音幽凉:“所以你是在秦总门前哭了三天,然后拿到了一笔医药费才去给伯父做得手术是吗?”
欧阳净被小姑娘幽暗的眼神盯得发毛,只是本能的点了点头。
“对,对,就是这样的。”
就见小姑娘居高临下的,她抿了抿阖紧的唇,“所以伯父的手术是在车祸后的第三天做得?”
欧阳净:!!!
“所以,伯父顽强的,”小姑娘稍顿,又一字一句敲打过来:“忍受着痛苦,在病床上,血流满面的,等了你三天
?”
欧阳净闻言,头顶掠过三条黑线。
要是按照小姑娘的说法,那她爸,可真是挺顽强的呢。
使劲儿晃了晃早已经成浆糊的脑袋,欧阳净这才开始慌了。
心里无数遍的自责,都怪自己只顾一时嘴爽,结果让小姑娘抓住了把柄。
卫生间里陷入了良久的沉寂。
欧阳净已经开始头脑风暴了,她想站起来,可是腿已经蹲麻了,所以干脆一屁股坐下来。
因为紧张不由得咬起手指甲。
“那个,唐棠,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所以,你和秦让是什么关系呢?你为什么来参加少女9呢?”
小姑娘幽幽的调子从上空飘来。
垂在欧阳净眼帘的削葱指尖,似乎极轻微的颤了颤,却足以显示出主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又听到小姑娘的声音:“你参加少女9,是因为我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生间透明玻璃雕花的窗户处,正午热烈的阳光透进少许,落在地上青白黄相间的小块地板砖上。
“唐棠,我饿了,要不然我们先去吃饭吧?”欧阳净低着头从地上爬起来,打算把刚刚的问题蒙混过关。
卫生间里一片寂静,外面不远处的电梯门传来开合的响动,有人在相互寒暄,大抵问得都是些“今天中午吃些什么”的话题。
小姑娘还站在原地,执拗的看着她。
欧阳净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低着头,却始终不敢看唐棠一眼。
“所以说,你参加少女9,真的跟我有关。”
小姑娘清冷柔缓的调子缓缓响起,不是询问,而是一种笃定。
脑海里忽然蹦出秦让那张阴晴不定,可怕至极的脸,欧阳净觉得自己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她惊慌的抬头,两只手胡乱的摆,一连串的否定加解释:“不,不,不!我参加少女9,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就是喜欢,就是想红,就是想出人头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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