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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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不行。

那时本丸知道他决定的付丧神都劝过他,就连跟审神者纠葛颇深的烛台切光忠都说了两句。虽然光坊自己要是能去肯定也会去,但鹤丸得说他和烛台切光忠对审神者的感情完全不同,不是一码事。

所有刀剑中唯独三日月宗近看着他叹了口气,“鹤丸殿,以后可别总觉得人心可欺了。”

是啊,鹤丸想,想用感情来束缚别人的,最后都作茧自缚。

髭切也笑,“人心啊,可是比恶鬼更可怕的东西,世间尽是些难以预料的事情,心也许会先于身不由自主,鹤丸殿,以后要小心呢~”

听听,没一个好东西,所以他转身离开本丸,再没理会过那帮混蛋。

鹤丸看着灯下的九原杉画完所有的灵符收刀,在心里默默叹气:就只有这傻孩子还总觉得他会后悔呢。

这世上,哪里会有后悔的余地。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他的身后,也并无退路啊。

九原杉完成了灵符的雕刻,把花盆放在托盘上,用备好的纯白纱网堵住盆底的小孔,这才把洁白如雪的软泥和蓝色颗粒状的肥料混合好倒进水晶花盆里。

知道山姥切长义龟毛,九原杉先在盆土表面画出个五角星来,他手稳,这个五角星标准的像是用尺子量过,然后在五角星的五个顶点和中心戳出六个小洞,为了大小一致还是用刻刀圆圆的刀柄戳的。

弄好这些,小孩这才把搓开毛壳的种子扔进小洞里,盖好浮土,将表面弄平整,最后是浇水。

九原杉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下就算是龟毛的长义也挑不

出错来。

没错,小孩就是知道山姥切长义龟毛,从他的衣着打扮到房间摆设。

置物架上一尘不染,猫爪踩上去都没印子,睡起来被褥要拉平铺展,连个一条褶子都不允许存在,衣柜里的衣架全是同一方向,衣服也整理的像是收纳指导书上的广告一样整齐……

凡此种种,再没哪个刀会这样。药研、烛台切、长谷部都不至于此,更别说其他刃。

一边在心里吐槽自己的刀,一边洗完手,九原杉重新坐回矮桌边。

左手扶住刻刀,右手食指的指尖在刀刃上轻轻一点,血珠很快就冒了出来。九原杉伸出手,悬在花盆上空,血滴落在盆沿的瞬间整个花盆的阵法就亮了起来,很快灵力的蓝色光芒流淌过每一个符文,再看不见半点血色。

鹤丸国永猛然握住九原杉的手腕,眸光暗沉,“主人,您在干什么?”

太刀和审神者原本是隔着矮桌相对而坐的,中间隔着的那个花盆遮挡了付丧神的视线,九原杉之前在桌面上那些动作他没看到,发现不对的时候小孩已经抬起手在等血掉落了。

鹤丸国永不笑的时候气势迫人,九原杉本能地抖了一下,然后有点茫然地看着他,“我在激活花盆上的阵法啊,花盆和本丸不一样,又不能和我结契,要维持温度自然是需要一点血作为核心来持续提供灵力的。”

鹤丸国永看着他,有点恼,“就为了这种事情,你……”其实也不算什么,很多灵术都要用到施术者的血作为媒介,九原杉还要执行任务跟敌人战斗,一滴血确实微不足道。

但是,但是为了给山姥切长义准备礼物弄伤自己这种事……

“说起来,好好的为什么要给山姥切长义礼物?”

鹤丸一生气九原杉总是特别心虚,弱弱道:“烛台切说长义以前不闹偏偏现在却闹起来了,是因为如今和我感情亲近了,反倒开始为刚来我身边时我因为他说了山姥切几句就冷待他的事情觉得委屈了……”

“这是真的吧,不然他不会总是特别介意山姥切的事。”

“如果长义一直怀抱着这份委屈无法释怀,山姥切醒来后他们两个也处不好,很容易吵架。”

九原杉垂眸,长长的睫毛微微上

翘,在灯光下投出温柔的剪影,“我也好好想过了,当初是我不好,应该好好跟他说而不是把他扔在一边不理他……”

鹤丸国永完全不这么觉得,“要怪就怪山姥切长义嘴毒不会说话还聒噪,他活该。”

九原杉笑起来,觉得鹤丸也很孩子气,“鹤丸,我是主人啊,无论怎样也不该那么做的。”

“我打算明天把礼物送给长义,好好跟他道歉,等他消了气原谅我了,就不会再迁怒山姥切,大家就能和睦相处了吧?”

鹤丸国永神色几变,突然生出比刚刚审神者为山姥切长义弄伤自己强烈的多的憋闷感,还有比憋闷更浓重的疲惫,“所以,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他……”

山姥切国广,就是绕不过去这振刀了吗?

九原杉大概是看出他不太高兴,用没被抓着的另一只手给花盆盖上盖子保湿,然后伸手去拉鹤丸,“我们不做这些了,一起去玩别的,好不好,鹤丸?”

“主人你都做完了……”鹤丸国永翻了个白眼,突然觉得自己快跟压切长谷部一样小心眼爱吃醋了,忍不住笑开,“算了,走吧,您肯哄我我就该偷着乐了。”

鹤丸牵着九原杉坐到铺好的被褥上,拉住小孩的手仔细查看,伤口非常小,切口又整齐,血就流了那一滴,早就止住了,只在指尖留了一道暗红色的血渍。

“要不要消毒啊,那刻刀又不怎么干净……”鹤丸国永正打算去找医药箱,却在起身前鬼使神差含住了小孩的指尖。

浓郁的灵力在舌尖炸开,鹤丸身形一晃,用手撑在被褥上才稳住身体。

九原杉被他的动作带倒,仰头才发现鹤丸表情不对。头顶的灯光有些晃眼,逆光的付丧神所有的神色都在阴影中变得暧昧不清,甚至让九原杉有点害怕,“鹤丸,你怎么了?”

突然惊醒的太刀付丧神迅速松开牙关放开审神者受伤的手指,像是精疲力尽一样倒在审神者旁边,喘息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抱住小孩,在他耳边轻声道:

“糟糕,真的太糟糕了,您的兄长大人要是知道了,大概会杀了我,不,大概会把我打碎成铁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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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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