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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俯身去捡刚刚因为缠斗而掉在地上的钥匙扣,苏秋格注意到,那钥匙扣上边还挂着她之前送给他的会发光的星星。

在弯腰的时候,他顺带侧过脸,看不清眼底神色,只是隔着愈发大的雨势哑声说

“不是叫你别来么”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苏秋格心底一痛。

刚刚那些人说的话,她也听见了。

她回想起秦东明是在韩铭生日会的时候羞辱谢星临的那个公子哥,自己当时看不下去泼了他一身冰水,谁知道这人如此记仇,竟然会找人来蹲谢星临。

她在为自己当初冲动的行为给别人带来麻烦感到懊恼的时候,脑海里冒出来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为什么

那么多悲惨的事情,都被一个人撞上了呢

虽然她不怎么了解他,但是光就她知道的这些事情,他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就算他是天选之子前途无量,就算明明知道这些只是暂时的苦难,一切都会过去。

但是说真的,这代价会不会有点太大了

连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雨水进了眼,视线有些模糊。

谢星临弯着腰将地上的钥匙扣捞进手中,然后,他余光瞥见一道模糊的粉红色的影子。

那粉红色的影子慢慢朝着他走过来。

他仍旧维持着捡钥匙的姿势,没动。

再然后,那道粉红色的影子走近了,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女孩子的手按了一下伞柄的按钮,那把伞再次张开,撑在了少年头顶上。

她手里的伞早就因为刚刚那番争斗破了好几个洞,伞面残破地垂落,就算此时慢慢张开,也有雨水顺着破了的地方漏了进来。

谢星临觉察到自己头顶的伞,将手里的钥匙扣微微握紧。

暴雨即将席卷整个城市,天色暗得像是世界末日,雨水令人感到像是沉在了深海里,手臂上未干涸的血液如同枷锁。

拖着他慢慢下坠至海底。

钥匙扣上边挂着的星星却在此时发着微弱的光。

像是这个黑暗世界里中唯一的光源。

这时候,他和她对视了。

他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有些发红,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从她的脸上滑落。

她似乎一直都是个很心软的人,见不得别人受伤。

自从那年父亲出车祸之后,他就厌恶了身边的人用这种怜悯可悲的目光看他。

可是现在

他竟然期望现在满眼都是自己的她能够多看自己一会。

哪怕只是可笑的怜悯而已。

他紧了紧手里的钥匙扣,才觉察到星星吊坠的绳子已经被磨断了。

发着光的星星被雨水冲淡,落在地上,像是别人遗弃了般,有点难过地闪着光芒。

天上的星星这么多,少了一颗,又有谁会发觉呢。

过了一会,他听见她沙哑着声音道,“幼稚园小鬼都懂得要好好保护自己,不打架不受伤,可是你呢”

这个人不是经常嘲笑自己幼稚得连小朋友都不如吗,他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垂眼,将他受伤的右手抬起来,有些发颤地绕过他被雨水浸泡得翻出皮肉的伤口,轻轻拂去被雨水冲淡的血液。

她真的见不得别人流血,因为她自己本来就是个很怕痛的人。看见了就会觉得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块石头,很难受很难受。

她把伞夹进臂弯,将绳子断了的星星从地上捡起来,雨水顺着她的面容滑下,她将那断了的吊坠系在了他的手上。

他盯着她这动作,眼睫微微颤了一下。

那么一瞬间,微弱的光如同白昼般耀眼。

这么渺小暗淡的星光,也有人注意到了啊。

“谢星临,你连自己的东西都保管不好,连幼稚园小鬼都不如。”

雨势愈发之大,狂风呼啸而过,瓢泼的雨降下来。

女孩手上那把破损的雨伞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她却固执地企图用雨伞遮住他弯下的身子,像是这样就能为他多向上天多乞求一份眷顾似的。

在灰沉沉的天空边划过一道白光,沉闷震耳的雷声响起时,谢星临看着眼前的人,却觉得自己的心跳比这雷声更加清晰。

他定定地看着穿着粉色雨衣的女孩,手臂上血水顺着雨水没入地面的缝隙继而消失不见。

那些曾经受过伤的东西,渴望得到关注的东西,仿佛都在她的目光中,在这一刻被抹平。

这十几年犹如做了一个昏沉冗长的梦,梦里的他戴着冰冷的面具,心如止水,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

就像是在冰冷无尽的海水中,闭着眼不停地下坠。

太阳照拂不到他,月亮也不会怜悯他。

可是偏偏这时候,有一抹微弱的星光透过海面,照进了海底。

在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黑暗中,那是唯一照拂着他的光。

他不再下坠了。

他微微闭了闭眼,听见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了解,明白了

自己真的栽了。

栽得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最后谢星临还是坚持没去医院。

苏秋格没办法,只能带他回了家。

这一路上他一直沉默着,苏秋格有时候觉得他是在盯着自己看,但是转过头去的时候却又见他垂着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于是后来她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是

她想多了。

回到家里,苏秋格庆幸地发现他手臂上旧的伤口裂开得并不严重,看起来也是她能处理的。

苏秋格换了鞋,发现袜子也湿了,于是便将袜子脱了搭在鞋柜上边。

然后,她光着脚去柜子里拿医药箱,走过的地方带出细微的水渍。

谢星临的外套湿了大半,她自己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雨势过大,那个雨衣便形同虚设,现在整个粉红色雨衣都贴在她的皮肤上了,她浑身也从里到外都湿了遍,衣物都重了几倍,压在身上怪沉的。

苏秋格拿来医药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走了几步,还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苏秋格之前和他说话,他也没理。

这人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过了一会,他抬眼,凝视了她一会。

这让苏秋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谢星临垂眼看着那个医药箱,最后慢慢开了口,“你去洗澡,我自己上药。”

苏秋格松了一口气,她一开始还怀疑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才会一直这么沉默,现在看起来应该没事。

苏秋格有些犹豫“可是”

谢星临掀起眼皮,慢条斯理道,“放心,我还没废,可以自力更生。”

苏秋格“”

说到一半,谢星临抬眼看她,眼神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看你这样子,要是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你是想贴身照顾我一辈子”

苏秋格“”

行吧,是她多虑了。

这人还有心情放骚话,看来身体确实没有多大的问题。

但当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外套上边时,又改了口,“你把衣服换了吧,拿去吹干,等到雨停了就可以穿了。”

想了想,她迟疑地说,“但是我这边可能没有你能穿的衣服,有个浴袍,要不你先凑合着穿着”

她去柜子里取了那件浴袍给他,然后又打了个喷嚏。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都在抖。

她吸了一口冷气,“我先去洗澡了,你先自己上药。”

谢星临目光下意识掠过她,女孩光着脚,小巧可爱的脚趾微微动了一下,往上是白皙精致的脚踝,他目光多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视线。

浴室的门关上,虽然离客厅隔得远,但是不知为

何,那浴室里似有若无的水声却像是落在他心尖一般。

他上药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朝着浴室那边看过去。能透过似磨砂玻璃看见一点里边晃动的影子。

不知为何,此刻他脑子里浮现出女孩站在浴室里,衣裙滑落,挂在光滑漂亮的小腿肚上的画面。

想到这里,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觉嗓子有些干。

他立刻移开视线。

只是那从浴室传来的水声却像是钩子一般缠绕在他的耳边,越是不去想就越清晰。

脑子里不可描述的画面甚至越来越多。

在其他禽兽般的想法冒出来之前,谢星临面无表情地加重了手上上药的力度。

绵密的痛感从伤口那儿传来,这才使他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身体的躁动的温度也渐渐消退。

他将棉签随手丢进垃圾桶,轻嗤一声。

似乎是在嘲笑自己这样像是多没见过世面。

明明之前在夜店时,也不是没有女人用身体企图勾引挑逗他,可惜那些人的刻意而为,却远远不如她的一个无意识的细微动作令他呼吸发紧。

不就是栽了么,也不必如此定力不足,尽想着对人做些过分的事。

万一把人吓跑了,不就得不偿失了

他垂眼,看着手腕上的吊坠。

不会再弄丢了。

这颗迷了路的星星既然跌跌撞撞地摔进了他怀里,那么他便要牢牢握在手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小谢:了解,明天开始做舔狗:

洲洲:只要我舔的够快,别人就无从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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