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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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事尽除去,唯余酒与诗。”关欣十分感谢自己在应试教育下不得已背诵的那些唐诗宋词,带着醉意与长乐的酒杯一碰。这会长乐也已经是一直端着酒杯,不曾放下。

当喝。长乐再一次喝光杯中酒。她对于关欣的意图十分清楚,她今晚说的这些诗,看似是在说与酒相关的诗句,但是没有一句不是在劝她,万事要看开,不要执着于已发生的事,活在当下,该恣意潇洒。她俩喝光一坛酒的时候,她的心情就已经没那么烦躁了,现在更多的是想看看关欣的诗能坚持到何时。

“好诗。”昌宜跟程玉娇也不玩闹了,在旁边拄着下巴看关欣跟长乐对饮。关欣念一句,喝一杯,长乐赞叹完喝一杯,她俩也举杯,陪喝一杯。

“酒后高歌且放狂,门前闲事莫思量。”

长乐不等关欣跟她碰杯,直接喝掉杯中酒。已经有十句,她一句一句都在数着。她也跟着喝了十杯,肚子都灌满了酒。但是她不能认输。

“好诗!”俩陪喝的继续干杯。

“把酒仰望天,古今谁不死。”

是啊,古今谁能逃过一死。长乐长叹,心有戚戚焉。母后是,她也是,当她不知道关欣让她吃药的目的,怕是她的死期也不远了吧,六娘有关欣给她续命,而她呢,怕是难逃一死啊。何必再想那些恼人的事情,历史必然,谁又能改变,至于大皇兄,她尽力了。她不能为了他一个,再搭上一个六娘。别到最后一个没救成,再搭了另一个。罢了罢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这一杯,我喝,你不用喝。因为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豫章在旁听的清楚,心中不禁一紧,又想起中秋那夜,关欣喝酒后的状态。该不会又要说胡话了吧,这玉娇跟昌宜都还在呢。

长乐看了眼豫章,明白关欣的意有所指,摇摇头,陪了一杯。那两只也被这句话给吸引,昌宜竟然真的流了一滴泪,喝酒时,顺着眼角留下。谁天生就放荡了?

关欣再次举杯,豫章抬手压在关欣的左臂上,“差不多了,少喝些吧,再喝下去就醉了。”

关欣目光迷离,看向豫章,然后粲然一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散发弄扁舟。”然后右手攥住豫章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握住不放,左手举起喝光杯中的酒。

好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啊。长乐一拍桌子,“六娘,让她喝。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念出多少的诗。”

“阿姐,你怎的也这般任性了。”豫章感到一阵阵头疼,又要来一个酒疯子。

“难得今日高兴,来,关欣,你继续。玉娇昌宜,今日咱们也今朝有酒今朝醉他一回。”说着,与那俩陪喝的酒杯一撞,很是豪情。

“没关系的,又不是在外面,我心里有数,放心吧。”关欣一直拉着豫章的手,趁着长乐喝酒的功夫,凑到豫章耳边。

热气弄得豫章好不自在,想要躲开,但是手被攥着。只好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推了推关欣的脑袋,关欣的脑袋离开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嘴唇碰到了她的脸颊。一瞬间软软凉凉的碰触,弄得她一激灵。送出一个白眼,又拽了拽手,还是没拽出来,无奈放弃,她早已领教过关欣醉酒后的力气。

“我继续喽,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关欣笑着端杯,但是并没有喝掉。趁着她们喝酒时,又把酒杯放在桌上。那三个早已喝得醉眼迷离,注意力更是在她的诗句上,哪还有空关注她喝没喝酒。只给自己做了个假倒酒的动作,给她们可是真倒酒。

豫章是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当然看见了关欣的小动作,用她被握住的手的手指甲,掐了掐关欣的手心,希望她收敛些,别没完没了,阿姐身体也不是很好的。

一晃天黑的已经只能看见火堆旁的彼此时,七坛酒只剩最后小半坛,她们再喝一轮也就没了。看三女的状态也是差不多了,准备最后一句收官,特意晃了晃酒坛,“酒没了,我再说一句,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待下次聚会,我们再来继续。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这一次,豫章也端起了杯子,与这几个醉鬼碰在一起,虽然她嘴上没说,但是对关欣这样能说出这么多有关酒的诗句,并且还都是劝人向上,积极乐观的,也是十分赞赏。要她在喝醉酒的情况下去说,一两句不是问题,三句五句应该也可以,但是关欣差不多说了得有二三十句了吧。这就实属难得了,她竟然有一种为自家人感到骄傲的感觉。

待酒尽,豫章立刻叫人来搀扶这几个醉鬼,肯定是不能走了,都过了宵禁的时间了,吩咐丫鬟带人去准备好的客房。关欣晃晃悠悠的站在豫章身边,右手一直拉着豫章的左手。其实她的右手能有多大力气,豫章竟然都没拽出去,是压根也没真的想拽出去吧。

豫章抬抬左手,示意关欣放手。

“好啊,你扶着我些,头晕。”手是松开了,改成环肩了。

豫章挣了一下,关欣也随着她的力道歪倒,吓得她赶忙扶住,无奈只好把手环在关欣的腰上扶住她。这人确实没少喝,七坛酒,至少一半都进了她跟阿姐的肚子。

“晕就快些回去睡下,明日不许叫头疼。”豫章吃力的扶着关欣,暖心带着翠屏跟红玉去安顿已经醉得不轻的长乐,暖意带着程玉娇与昌宜及她们的丫鬟去休息。至于春桃春雨她们,一般情况是不带在身边的,所以此刻,回主院的路上,只有关欣跟豫章两人。关欣其实没真醉,比上次喝得少多了,并没有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豫章的身上,只是想趁机与她亲近一点罢了。

送关欣到她的院子,春桃春雨出来帮忙,豫章总算是轻松了点,但却被拉着不放,关欣没有失去理智,反而是很兴奋,坐在床沿,把春桃春雨支出去,就剩下豫章站在她面前,神秘兮兮的对着豫章勾勾手,“你低下些,有个秘密告诉你。”

豫章不疑有他,这人喝醉就爱讲话,上次已经领教了,以为这一次也是一样的。弯腰,脸与脸平视。

“我跟你说,昌宜有意要把玉娇跟长乐配对。”

豫章惊讶昌宜居然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一时间忘了直腰,依然是弯腰的状态。没等她在这个消息的震惊中回过神,关欣那厮竟然捧着她的脸,对着她亲了一口,亲的还是她的嘴!

吓得豫章立刻直起身,后退好几步。见关欣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更是羞愤不已,冷哼一声,甩袖走人。没抽她一巴掌,已算仁至义尽,实在是与这个醉鬼计较不来。

关欣笑嘻嘻的眯着眼看着豫章慌乱的离开,吧嗒吧嗒嘴,还真是意犹未尽啊。躺在床上,还在回味刚刚的感觉,很棒,虽然只是简单的嘴唇碰嘴唇,但是那种激动心跳的感觉错不了。

难得喝了酒的豫章没有睡好,因为她睡着之后一直在做梦,不是被狗追着舔,就是被一只熊瞎子追着撵着,总之,这一夜她就是在各种被追撵的噩梦中惊醒。每次惊醒,都要忍不住的骂上一句,流氓。

第二日一早,原本静悄悄的公主府突然一阵鸡飞狗跳。关欣揉着额头,醉酒后还是有些难受的,况且昨日掺酒掺的飞起,今日她还能起来,已经是属实不易啊。

边揉着额头边走出房门,正好看见豫章也正好出来,只是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一脸的倦容。

“早啊,昨晚是没睡好吗,怎么感觉你很疲惫的样子。”

哼!还不是因为某人耍了流氓。豫章懒得搭理始作俑者,直接往发出噪音的方向走去。长乐她们住在西厢的客房,相隔都不远,在安静的早晨,还是能听得见程玉娇已经变了声调的高音。

八成还是在气她昨晚的突然袭击,关欣坏笑的跟在豫章身后。她没醉,也不后悔,不过是酒壮怂人胆罢了,早都想那么做了,只是一直不敢而已。

豫章一进西厢的院子就见着自家的儿子小大人似的站在房门口,皱着眉头看向对面的客房。突然想起一事,东院该是拾掇的差不多了,该是早些让日儿搬过去才对,西院毕竟是供给客人住的。

“玉娇,发生了何事。”豫章站在院子中央,看着程玉娇有些衣衫不整的站在那不禁诧异。

程玉娇脸色涨得通红,指着旁边打着哈欠的昌宜,说不上是气的还是羞的,说不出话。

“母亲,是昌宜姨娘睡在了玉娇姨娘的房中,玉娇姨娘生气了。”

关欣一步上前,把唐见日捂着眼睛带离院子,昌宜也太那啥了吧,难道把人给睡了?不是要给长乐的?但是也得避讳点小孩子嘛,真是的。

“暖心,带着小公子去正堂里等着吃早餐。”把唐见日支走,才走到玉娇面前,仔细的从头看到脚,衣服最多算凌乱,依她看多半是睡觉压的,应该只是单纯的睡觉。转身走到昌宜的面前,对着她竖起拇指,“牛,你真牛,不是说那啥么,怎么就这么给办了?”

昌宜掩嘴打个哈欠,翻个白眼给关欣看,“不过是昨晚喝多了,懒得再动,一起睡了一晚,大清早的,吼个鬼。”

“听见啦,看把你吓的,都是姐妹,一起睡一晚没什么的,放心好啦,你不是郡主的菜,她不会动你的。”关欣搂着程玉娇的肩膀把她往外带,估计她肯定是不会再回去原来的屋子了。

“殿下我带玉娇去洗漱一下,厨房应该是备好了早餐,要不要我顺道去叫一下五公主。”

豫章点头,她肯定是要留下来照看昌宜的。而且她还记得昨晚关欣跟她说的那件吓人的事情,她正好警告下昌宜,别太出格。

长乐是住在另一个院子,那是豫章又新给她收拾出来的地方,特意给她备着的。

程玉娇这会总算是缓过神儿来,说实话,她还是被昨晚看见的那些行为给影响了,总感觉昌宜在惦记她,今早睁开眼更是看见昌宜的脸就在眼前,所以没忍住叫出声来。

“欣欣,你跟我说实话,昨天你们。。。你们那样,郡主怎么突然就不缠你了,过来缠着我。是我哪里惹着她了?”

“嗨,她啊就是太寂寞了,找玩伴。估计是看你好逗,毕竟她那样,就希望所有人都跟她一样,比如说,喜欢美女,你懂我的意思哦。”

程玉娇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关欣说的太直白,容不得她再装傻,愣愣的点点头,表示懂,昌宜的荒唐事满城皆知,何况她们关系还比较亲密,昌宜只是相对收敛一点,却也从来不避讳她们,自然她是知道的,只是从未点破。但是不对啊,之前怎么没见她来逗弄过她,怎么昨晚就突然开始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喜欢美女吗?我见你好像一直都没定亲,你爹娘没着急?好歹也有十六七了吧,一般来说,像你这样的年纪都该定亲了啊,就连宝珠都定亲了。”关欣决定先给小伙伴透个底,昌宜那性子,八成就算豫章警告她,她也会闹上一闹。再说作为朋友,关心关心朋友也是应该的。

“我?没有,当然没有喜欢。至于没定亲,不过是还没有看得上眼的子弟罢了。爹爹也不想勉强我。”程玉娇有些脸红,她再豪爽,被问及到这方面时,也是有些羞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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