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一章(1 / 2)
最后检查一遍页面,相关链接一一
一一点击过去,确认没有错误后,我抬起了头看向组员们那期待的面孔,微微笑着宣布“这次的网站制作非常好,我稍后会递交客户验收,辛苦大家这几周的付出,今天就先回去吧,明天把持手机联络畅通,如无意外我会给大家连续放假三天。”
“富冈组长我爱你”去年才分配到我手底下干活的小姑娘还很有活力,连续几周的加班,也没能让她太颓废,其他几位老人倒是已经被磨得不会这么咋咋呼呼了,只是有好的笑着说了些好听的。
毕竟大家都累了,我很清楚比起听场面话,大家更想早点回家梳洗休息,所以简单的说了几句,等回头客户确认接受,就自己掏腰包带他们去夏威夷,才让大家伙的脸色更好看一些。
事实上,我也是跟着连续加班了几周的,送别了组员后,为了自己也能尽快回家梳洗休息,我赶紧趁着最后这点精神联系上客户交接方,在线把网页远程让对方操作一遍,确认无误后双方确定作业完成交接,客户会把余款直接打到公司财务对公账户,当然全程我不会忘记让财务部的人,以及我们的总监一同在旁见证观看。
彻底完事后总监拍了拍我的肩,笑着让我也赶紧回去休息,不过吧,我还是遵循这礼义道谢,检查一遍设备,然后才离开会社。
住的地方距离公司会社只有两条街的距离,沿途会路过经营到深夜十点才打烊的大型百货超市,连着几周的忙碌你已经很久没有购买生活所需,所以稍微提起些精神去买了点牛奶面包之类的,不敢买多,疲惫让我担心自己太勉强就会在半路上睡过去,够我今晚和明早的分量就可以。
经过邮箱时,我会习惯性的打开去看一眼,除了水电费的单子,还有信用卡的单子,以及一封很精致的泛着淡淡香气的信封。
这样精致的花体英文我有所猜测,为了确认看了眼来信栏,随即微微有些怔住。
来自猗窝座和清和七海。
我把所有的信件都取了出来,坐上电梯时还在想,多半是这两要结婚了,但是
自己去不去呢
等进了家门把面包打开一包,又给一盒牛奶插上吸管,我盘腿坐在沙发上,这才拆开了来自两位老朋友的信件。
里头果然放着的是红色炸弹,这两个从小就闹腾得很的青梅竹马,终于要结婚了,给我这请帖,是希望我这个大学就跑得天远地远的发小能到场观礼。
我看了眼帖子上的时间,就在后天了,恰好还在我的休息时间里。
“去的话”脑海里浮现了少年的背影,微妙复杂的情绪让我皱起了眉头,吸了口牛奶咽下去,又松开眉头;“算了,就那家伙的性格,说不定不会去呢,我去就没什么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概率真的特别高,他不是那种会跟人交际的人,迟钝得有时候被人讨厌了也不会察觉到。
我还没离开家的那些年,经常帮他周旋在邻居和他的同学之间
这些年我不在了,不知道他有没有长进起来,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抓着面包往嘴里塞,稍后泡个澡舒缓舒缓神经,就好好的睡一觉吧。
睡醒时是大半夜,揉着咕咕的肚子,把中午的那袋面包剩下的就着温开水吃掉,感觉还是有些疲惫,可又不困,就抱了笔记本坐到卧室的飘窗上看电影。
都是些老电影,被你从光盘上复制到了电脑硬盘里存着方便携带,走到哪想看了都可以看。
“情书好像看了快四十七遍了吧”我把鼠标从岩井俊二的情书上移开,忽然又顿住。
想起来这句话好像说过,反射性的去回忆,脑海里模糊的看到了无数重叠的光影,像全息的投影,不经由立体的景象还有嘈杂的声音,我不得不仔细分辨着拨开去看,才终于找到了对应的记忆片段
日光明媚的铺洒下来,墙面上的彩色玻璃纷纷折射点点刺眼的光,在那大片丛丛迷迭香和薰衣草之间,有着寂静深蓝色过肩长发的少年,送了我一本情书。
可我没有接,我只是抿了抿唇后笑了说“这我已经看了三十多遍了,都能倒背如流了,你送我原作小说怪多余的。”
他沉默片刻,就把手里的书放下了,那双深海晦涩的蓝眼眸,像是染上了暖黄的光晕包裹着我的倒影,
在那一瞬,我突然觉得无言的刺痛扎在了心上,几乎是狼狈的转过了头去背对着他。
只有不注视他,我才能顺畅的呼吸平静的说话“我还有约会,你自己先回家吧。”
从回忆里把思绪扯回来,我略过了情书,点击了托斯卡纳的艳阳下
而这部电影我也已经看了不下三十遍了。
这是我最不好的习惯,当我喜欢上那个某部电影,某个牌子的服装,或者某个口味的牛奶,诸如此类我都会一直一直持续的循环下去,直到那个牌子的服装更换了色彩一贯的搭配,款式惯有的风格,我都还试图拯救一下勉强自己去穿,结果被朋友提示“真琴,这个款式的衣服跟你不太搭哦。”
我才恋恋不舍地把那个牌子放弃掉。
同口味的牛奶自然不必说,除非它停产,我会持续一直喝下去,不会觉得腻味。
我很难放弃自己喜欢上的,因为在我而言喜欢是如此的珍贵,人的心只有拳头大小,比不过一棵白菜大,也没有一个白菜的厚度,就只有那么一点点,能喜欢什么都是不可多得的,贫乏的稀缺让我很珍惜。
只是,有些喜欢不是我拼命想珍惜就真的能够发展的,就像某个牌子的衣服会跟着潮流改变设计配色,某个口味的牛奶只有我一个人喜爱,失去了市场就会消失。
电影结束后我靠着身后的毛绒玩偶,看向外边铺开街灯流火般的城市,距离城市熄灯昭告黎明来临还有段时间,我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微微感到了困意,放下了笔记本,爬回被窝里接着再睡一会,一直到接近中午时起来,吃了另一袋面包跟牛奶,着手进行大扫除。
囤积了不少的衣服要分类清洗,家里的垃圾收拾收拾分类扔出去,再晚些时候去买多一些事才回来放冰箱屯起来,夜里煮了杂烩面边吃边跟远在国外驻扎的父母视频聊天。
毕竟快三十岁,聊到最后不免就扯到了恋爱婚姻上,我知道他们是关心我,或许这份关心里也有这几分不安,在聊天中我们互相都不曾提起某个名字,就像是那是夹杂我们之间的禁忌,若是不小心点破就会让着融洽的氛围濒临毁灭。
为了安抚他们,你乖巧的表示,只是还没
遇到合适的,如果他们那边有什么人选也可以跟你提,年底有假期就去内蒙古看望他们,顺道就见见他们帮你看好的人,哄得父母高高兴兴,收拾收拾又该洗洗睡了。
可惜睡不安稳,不只是因为父母闪烁的目光,又或者是最近真的堆积了太多的压力,我在睡梦中不停的下坠,一直坠不到底,永无至尽的下沉让我感到恐惧,甚至开始在梦里止不住颤抖的哭泣。
而下坠就停止在我哭泣的那一瞬,有熟悉的怀抱接住了我,那双手臂牢牢地托住了我,在国中后忽然拔高的少年偏低下头,微弱的光只有些许照进了他的眼中的深海,我是搁浅太久的鱼,迫切又有几分胆怯的想要回到海中去。
那辗转唇舌的字词发音和这咫尺呼吸的距离,同样让人心酸的发抖,明明月亮一直投影在海面上,可是海中月一触即碎终究没有真的拥有过他。
荒废了一天假期,第二天一早就要搭乘轻轨去往七海的婚礼地点,为了以示尊重,我稍微装扮了一下,穿上了姑且能算是小礼服的欧更纱一字肩长裙。
自从成为了组长带领小组,考虑到外形本身就不是很有震慑力,我经常把自己化妆显得凌厉一些,也很少穿裙子,大多数时候都是铅笔裤配小西装。
紧赶慢赶的卡着酒席开之前进入到了会场,到场的大多都是七海关系好的后来的同事朋友,我虽然不至于说不认识,毕竟跟七海也是青梅青梅的关系了,她很多朋友跟我都是交叉重叠的,但是她大学和工作后的那些,我就真的一概不知了。
我又来的晚了些,七海和猗窝座已经走到了台上,开始在司仪的安排下面朝着大家鞠躬。
我站在入口处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进去,可是进去了又该坐哪里。
“站在这干嘛”
熟悉的磁性嗓音带上了成熟的厚重感,从身后传来时,我还微微愣了一下,跟着扭头去看。
比记忆里的又高出来许多,他那头总是毛躁的头发和记忆中一样随意的扎在脑后,表情匮乏的面容也看不出有什么多年未见的激动,只是非常平静的注视着我。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挪开眼,因为看得他太久眼睛会痛“
不知道进去坐哪。”
在我这样如实回答后,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走到了我边上往里看,跟着语气淡淡的说“跟我来。”
我深呼吸了一番,而后微微抿唇笑着说了声谢谢,也就跟着过去了。
我离开家乡太久了,平日假期也很少回来,只跟七海他们在线上联络着,现在突然回来参加婚礼仪式,面对多年未见得老朋友们心里也是有些生疏的。
只能暂时依靠他帮忙了,而他带着我走到了稍微靠后的一张圆桌上,这里已经落坐了几个人,见了他都调侃的打了招呼“呀富冈君,居然带了女朋友过来吗难怪迟到了呀”
“啊不是的”我拉开了椅子却因为这番话,而感到有些坐不下去,尴尬的摆了摆手“我不是阿义的女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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