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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到校草后我发现追错人了
林见树文
2020年6月21日
第一章
八月底,南方天纵市。
三十八度的高温,迎面扑来带着湿气的热风。陈熠安加快步伐,迅速窜进地铁站。
本以为室内能凉快些,不想地铁站内过道处坐了不少自带小板凳来蹭空调的大爷大妈,温度也没比外面低多少。
陈熠安呼了一口气,摘下头上的鸭舌帽,不停地扇着,大步朝进站口走去。
他微卷的刘海被汗微微打湿,热得两颊有些许泛红。本就肤白,宝蓝色宽大的t恤上架着耐克白色斜挎包,运动短裤,一双干净的黑白aj1,充满少年感。
安检小姐姐脸颊有些泛红,忍不住偷瞄了他好几眼。
而陈熠安从出门开始,眉头就没松开过,不开心,超级烦。
平时不是家里人开车就是自己开车,或者打车。
记忆里,陈熠安坐地铁的次数一只巴掌就能数过来,没什么经验,以至于过了安检才发现要在外面买票,他只能苦着脸又出去一趟。
真是超级超级烦。
“叮”终于刷票过安检,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忙把鸭舌帽拴在包上,掏出手机看了眼。
陌生号码,显示来自北方的一座听都没听过的十八线城市。
陈熠安想也不想地就挂掉,八成是推销或者诈骗。
不想走了两步,铃声又响了起来,陈熠安挑眉,继续挂断。
电话再响,他再挂。
来来回回五次,陈熠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现在是超级超级超级烦了
用力点了接听键,他语气不善,“哪位”
对方听出他声音里的烦躁,愣了下,半天没说话,陈熠安嘴皮子一掀,刚准备问候问候电话那头的人,就听到那头传来一个怯怯的男声
“安安”
陈熠安立刻停下了脚步。
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眼来电号码,又把手机放到耳边,焦急中又有些迟疑,“徐唯”
电话那头的男人一下委屈出了鼻音,“是我。”
“靠”陈熠安声音拔高了一个度,忍不住爆了粗口,“徐唯你他妈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打了两个
多月的电话你都关机,微信qq都不回,去你家找你,你爸说你去远方亲戚家了,你他妈玩人间蒸发呢”
嘴上虽然骂骂咧咧,但终于联系上了,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徐唯是陈熠安发小,是可以共吃一根棒棒冰的关系。
“亲戚个屁我爸那是要面子,不好意思告诉你。我被他送到山沟沟里的集中营,二十四小时军事管理,什么电子产品都碰不着,这手机还是我撒泼打滚加贿赂宿管大爷才借来的。这里的人不会说普通话,方言我都听不懂,饭菜也不好吃。我艹,你是不知道,昨晚壁虎还跑到我枕头边上,差点没钻到我耳朵里,我真是”
徐唯不是什么要强的性格,但也不是轻易落泪的人,陈熠安听出他话语里的哽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到底怎么回事真因为高考没考好”
七月的时候,陈熠安本来和徐唯约着一起查高考成绩,可是从那个时候徐唯就开始玩失踪了,学校可以代查分数,从老师那里打听到了徐唯高考失利,连三本都上不了。
徐家书香世家,父辈虽然开始经商,但都是名牌大学的学历,到他这连书都没得读,祖坟估计都气得冒黑烟。
陈熠安不是没担心过,徐唯可能不是失踪,而是被他爹打死了。
徐唯不说话。
陈熠安把手机换到另一耳边,“你倒是说啊”
徐唯咬牙“都怪那个良淮竟然是个骗子,我一时鬼迷心窍,着了他的道临近高考还一颗心都系在他的身上,考出那个狗屎成绩”
陈熠安觉得这名字听上去有点耳熟,一时没想起来,“谁啊”
“就是我游戏里的那个老公啊高考前我们面基了,他说自己妈妈重病,手头没救命钱,学费也交不起,每天就吃学校的免费白米饭泡汤,我心疼他,我就把我名下的店铺卖了一间,折了70给他,然后被我爸发现了”徐唯现在想起来都直哆嗦。
陈熠安恍然,他是听徐唯提过自己在游戏里找了个老公,但他以为就是在游戏里玩玩,没想到徐唯竟然还和人家来真的了。
那个什么“良淮”比他们都大一岁,今年应该大二。
“你他妈卖店铺不和我商量商量
”陈熠安气急,虽然他们的家境在天纵市数一数二,但因为他们刚成年,家教也一直严苛,家里不会糊里糊涂地让他们动家族的财产,哪怕只有70,这种小动作还是逃不过家族的眼睛。
徐唯声音变小,“当时要高考了,我还不是怕影响你复习,我都说了他道行太高深了,我当时一点都没怀疑过他,他的长相太具欺骗性”
“告他啊这点小事,你们家法律部随便出个律师不就解决了”
徐唯声音小得跟蚊子嗡一样,“我当时没让他写欠条,还是提的现金,当面给他的。”
陈熠安无语片刻,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徐老板,我缺钱买s5,你借我个百八十万玩玩呗。”
电话那头的人哀嚎一声,“你可别嘲我了,我都后悔死了钱都是小事,关键是我爸派人查了,良淮他妈不仅健健康康地蹦跶着,而且他在学校也过得人模狗样,压根都是骗我的我爸气得失手把家里那清朝的琉璃玉壶都给砸了,要不是我跑得快,那玉壶得砸我头上俩大包最糟心的是把我送到这监狱似的复读学校,说是让我杜绝外面的花花草草,今年不考上重本就让我在这安家,把村长家的傻大姑许配给我。”
“你活该。”陈熠安吹了吹刘海。
梁怀看了眼地铁车厢头顶的电子显示屏幕,距离松谷大学城还有三站路。
接着他摁亮手机,下午205分。
两点半的时候学生会要开会,关于新生入学事宜,比较重要。
列车逐渐减速,停在位于市中心的换乘站。
看着玻璃外黑压压的乘客脑袋,他连忙站到门边的角落,背靠着座椅的玻璃扶手,让出中间的走道。
车门打开,人群哗地一下往车厢内蜂拥,瞬间塞满了整个车厢。
梁怀被挤得贴在门上,无奈单手撑着车厢顶,掌握平衡。
低头艰难地看了眼手机时间,209分。
应该赶得上。
陈熠安坐电梯下到乘车层,依旧在讲电话,“得,你就在那里好好改造。别指望我给你寄东西了,我自身难保,我现在竟然沦落到坐地铁,你敢信”
徐唯惊了下,这确实不是小少爷陈熠安的作风,瞬间来了劲,“请说
出你的故事。”
“我哥,我那位亲哥,非要我去国外读书,我暂时不想去,所以瞒着他们志愿填了天纵大学。作为忤逆亲哥大人的惩罚,车被收,卡被停,生活费一个月只有1500,我连出租车都没舍得坐,你说气人不气人”
今天是大学报到日,陈熠安和亲哥闹了一早晨,不仅一点权利都没争取到,连家里的钥匙都被收走了,说他既然这么喜欢天纵大学,就住在那别回来。
想到陈熠安那位说一不二的亲哥,徐唯也在心中为陈熠安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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