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平生意】(捉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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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榜文上登的可不止名姓,连着籍贯、三代世系都罗列在上,名字或许能撞,但这开国忠毅伯的先祖,普天下是再寻不到重样了。

周氏这也是擎受不得如此结局才问了蠢话。

慕汯见周氏在下人跟前失态,佯作咳了一声,只摆手将小厮遣了出去,随即又不以为然道“夫人也不必太过抱憾,四房虽是庶枝,但也是咱们没出五服的至亲,如今璿哥儿小小年纪便能一举登科,也是光耀了咱们慕家的门楣不是”

周氏和二房的谋划事先并没和慕汯商量,听他这话怒怼了一句“你懂什么”

一想到从前被个亡国降臣家的幺女压在头顶十多年,好不容易要将她熬走,如今又将被庶枝旁脉占了头筹,就连眼下逢迎的二房说不定也要倒戈,周氏不由得心火大炽。

她对着慕汯把眼一瞪,“你既知道慕家的门楣无光,怎地不自己上进一番成日里流连秦楼楚馆,还被御史台的端公给参了一本,以至于连着数年铨选都不得补官,连我在外应酬,都不知要受多少人的指指点点,你竟还妄想着旁人给你往脸上贴金呢”

慕汯出了名的惧内,闻言只一缩头,“你瞧瞧你,又拿这陈年旧事说嘴,我不都说了那次是被人强拉去的,连酒盅都没碰过要我说,这没有实职也好,省得和那帮长了九个脑袋的人精们劳神斗志,以咱家如今的爵位,便是不做实官也比旁个高了一头,你何苦庸人自扰。”

周氏听不得他大放厥词,又不当青天白日打掐他出气,只气得拍案而出。

想来想去,她决定再往东府去一趟。

博望侯府里眼下却有客。

其实也不算客。

新鲜出炉的二甲进士慕璿此刻正跪在正院暖阁的堂帘外,虽见不到人,但仍是毕恭毕敬地给内室里的人磕了三个响头。

紫棠守在帘外替孟

芫待客,见状赶紧上前去搀,“璿哥儿这是做什么你如今已是半个官身了,这样的大礼可不能乱用。”

在帘内的孟芫听闻慕璿这样重礼,也出声劝,“自己家里,可不兴这个,回头我见了你母亲,都不好说话了。”

慕璿起了身,却还是不肯落座,只站在地上答话,“六婶娘待我全家有再造之恩,又替我寻了故交做保,我才能在外省参加寓考,莫说叩几个头,便是让我舍了身家性命也不足为报我如今只恨自己空塞了一肚子草莽,竟不能学那扁鹊仲景活人救命,让婶娘久耽病榻不得大安。”

孟芫却显然不想说这个,只岔开话题,“你此番高中的消息,我已经托人往荑州报信,且邀了你母亲带着珃哥到京一见,事先没商量你,你可别着恼。”

慕璿有一瞬怔忪,随即又道谢,“小侄感激还来不及,怎会见怪且我母亲也非常挂念婶娘,一别十载,在这有生之年终能得见,只有欢喜的,若我此番能入了馆阁,更是有意让母亲和珃哥儿回京久居,六婶娘这安排再妥帖不过。”

孟芫仍是淡淡的,“这样便好我今日有些乏了,就不多留你了,你且先回南六巷的宅子。过几日宫里将有琼林宴,届时天子圣驾亲临,又是一场大比,那日若能得天子赐花,御街打马,你也就真算出人头地了”

“婶娘放心,这几日我定不会荒废。”

慕璿说完,有些犹豫地从袖口掏出一个油布包袱,“我路上特从百善堂买了些当日新成的枇杷膏,听说能生津止咳。还请六婶娘不要见弃。”

赤芍在他身后笑着摇头,却没说话。

孟芫一吃枇杷就起红疹,不然栽花移木时也不会弃枇杷而选鄢陵了,这位的礼真是选错了。

孟芫没有当面驳慕璿的好意,只吩咐紫棠代她收下,又让装了几匣子点心给他带回居处,也好读书时祭了五脏庙。

待慕璿走后,孟芫强打着精神着紫棠进来说话。

紫棠知道她要问什么,索性倒豆子一样自话起来。

“咱们这位新鲜出炉的进士老爷可真是俭省,虽然身上没打补丁,但那袖口磨得泛了白,方才他掏枇杷膏的时候,露出的袖袋竟然是麻布做的

,想来这些年一直过的俭省,没将您送去的银子随意挥霍。”

赤芍没有紫棠稳重,口也快,不由插话,“也不好说,许是他故意穿成这样给人看的。”

“我觉得不像,方才我瞧见他虎口上有茧,想他一个文弱读书人,又不习武,那茧子便极有可能是务农握农具积下的”

孟芫听到这里,也不再继续问,直接有了定论。

“五嫂是我闺中旧识,她的的人品我是知道的,最心善、要强不过。都说生子肖母,想来璿哥的性子是随了她如此,我也便能放心闭眼了。”

“紫棠,我先头交给你收着的红木匣子,你待会儿得空就帮我送到武兴侯府上吧,待见了姑母,就说是祖母生前点过头的我身子不中用,旁个又不好惊动,只得劳烦她老人家帮我进宫一趟了。”

孟芫没说破,紫棠却知道,那匣子里是请封承爵的奏表,需外命妇到宫门呈送。

紫棠脸色立即沉郁了下来,知道孟芫是身感大限将至,才会做此安排。她忍住鼻子酸意,低头应了声“是”。

外间此刻却突地喧哗起来。

银染慌慌忙忙来报,“夫人,不好了,西府大夫人突然造访,不想遇上了璿少爷提着食盒出门,两边也不知为何起了争执,大夫人错把璿少爷当成了打秋风的下人,竟当场命仆妇将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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