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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妮德跟着引路的侍女一路前行,沿着米白色的高耸廊柱和一面墙壁上雕刻着鎏金色浮雕的廊道一路穿行而过,不时途中有侍女随从装扮的下仆对着少女恭敬的避让行礼,等她离开后才恢复如常,然后一脸震惊恍惚和身旁的同僚小声议论起这位赫赫有名的普里斯特莱公爵府的新女主人。
公爵的地位仅此于亲王之下,整个英格列帝国的公爵屈指可数,而年纪轻轻就手握兵权的法诺安·普里斯特莱公爵更是深受陛下信任的宠臣,他的妻子自然也会受到整个英格列国民的关注。
尤其这位冷冰冰的公爵大人的新夫人同样也来头不小,作为洛克菲勒公爵唯一的遗孤,人们也想知道新陛下对于曾经这位为英格列呕心沥血立下汗马功劳,最后却被昏庸的老皇帝剥夺一切的忠臣仅剩的后人是什么态度。
若只是为了挽回老皇帝所犯下的过错,直接恢复洛克菲勒公爵府的爵位和当初被没收的家产不就可以了,可是新陛下却直接颁发指令让这位柔弱无依的小姐嫁给了死了三任妻子,以冷血无情出名还是隶属于自己这一阵营的冷面公爵,这样夹带着政/治性的私人行为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从外人看来,似乎是这位新陛下被野心勃勃的皇太后给逼的太紧,才会铤而走险的赌了这一步。
伊妮德嫁给法诺安也是一把双刃剑,若是她在公爵府内出了什么事,只要被政敌抓住机会大肆宣扬一番,新皇帝在民间的支持率也会跟着下降,对于这位刚上任不久,还未彻底站稳脚跟的新陛下的打击性几乎是致命的。
不要小瞧了洛克菲勒老公爵遗留的影响力,对于绝大部分的英格列子民而言,老公爵力挽狂澜拯救英格列的伟大壮举,以及他在民间获得的和拥护和支持率,哪怕是法诺安·普里斯特莱也无法相提比论。
法诺安虽然战绩不菲,可他建立功勋的时机太晚,加上他的存在更近于政治间的谋权夺利以及他本人冷血残忍还克妻的名声在外,在民众间的声誉自然远远不如平易近人,温和可亲的洛克菲勒老公爵。
因此他才会同意迎娶伊妮德,这也是为了挽回普里斯特莱公爵府的声誉和好感。
也就是说,伊妮德会嫁给法诺安,其实就是一场极为冷酷赤/裸的政/治联姻。
而促成这场政/治婚姻联姻的幕后黑手,就是住在这座辉煌画面的宫殿里,掌握着至高权力的新任皇帝陛下。
越往内殿走,伊妮德遇到的人就越来越少,直到引路的侍女将她引入一个迷宫般的寥无人烟的废弃花园里时,少女才隐约的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要带我去哪儿?”
伊妮德停下脚步,目光警惕的盯着这名侍女。
无论是觐见皇帝或者皇太后,都不可能选择这种偏僻荒凉的场地。
这实在很诡异。
却不想背对着少女的侍女在听到她的质问后,身形陡然一僵,随后立刻加快脚步拐入了一片的花墙后面。
伊妮德连忙追了上去,只是等她赶到花墙后面,却已经不见了那位引路侍女的身影。
她被抛下了。
伊妮德皱了皱眉,并未因此慌乱,仔细的观察了一边周围迷宫般的道路,选了其中一条走去。
只是这片花园似乎已经荒废了许久,青石板铺成的道路变得坑坑洼洼坎坷不平,伊妮德又穿着厚重的长袖高领正式礼裙,完全看不到脚下的路面,不一会儿,当她走到一片荒废的花田小道旁,就因为一脚踩到了一个凹坑里扭到脚被绊倒了。
少女微微蹙眉,轻轻的吸了口气,她掀开裙摆一看,不意外的看到自己白皙的右脚踝已经变得红肿了起来。
真是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若不是担心还未经受过宫廷礼仪指导的丽莲会失礼惹怒宫里的其他人,伊妮德说什么也要带上她,毕竟她很清楚自己的体力和反应能力有多废。
面前一片阴影笼罩下来,随后从头顶传来一个宛若大提琴般温润动听的男声。
“这位小姐,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伊妮德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仿佛融化的阳光般流淌着脉脉温柔的金色眼眸。
在四目相对的刹那,两人皆是一怔。
片刻后,对方缓缓回过神来,语气越发放轻了些,像是生怕惊扰一个不存在的美梦。
“您受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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