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2 / 2）

“是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么？”听闻季络烟所言，最急的不是那三位孔家人，反而是季端这个外人。

孔家三人面露不解和诧异，不明白为什么季端一副略显激动的模样。

但想着这几日与季端相处得不错的份上，孔甲还是迎合了一下：“是啊表妹，若不是什么大事，就在这里说好了。”

“不行呢表兄，外祖父特意叮嘱我只让我告诉你一人的。”季络烟信誓旦旦，让孔甲不自觉的就信了这套说辞。

于是他准备放下手中的考篮让一旁的孔乙帮着拿一下，就听季络烟又道：“不会耽误表兄多长时间的，这样一拿一放岂不麻烦？”

孔甲一想觉得有理，直接挎着考篮跟在季络烟身后走了，徒留下不明所以然的孔家二人以及脸色阴沉又烦躁的季端。

两人走得不远，但卡在一处建筑的边角，无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会让人看见。

季络烟停下步子，没有铺垫，直接开门见山：“表兄不妨查查考篮中是否是多了些什么东西。”

孔甲一愣，但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直接在篮子里翻找了一番。

而这一番，他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因为他手中正拿着一张抄写着《四书》内容的纸条。联想到越来越近的检查捕快，孔甲感觉冷汗瞬间遍布全身。

得亏表妹将他叫了出来，不然等到查出来这张条子时，他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整个孔家的风评。

季络烟看着那张纸，一眼扫过，心中好笑，该说她与季端不愧是一个姓么，不然怎么连栽赃别人的手段和内容都如此相像？

“表妹可知道这纸条是何人所放？”孔甲怒不可遏，一拳头克制地捶在墙上，将指骨都捶出了些红印。

“表兄不妨自己想想，这么容易就将纸条塞进表兄的考篮里，必定是与你距离极近之人。”季络烟意有所指。

这么明显的提示，孔甲也不是傻子，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人影，脱口而出：“是季端！”

是了，只有季端与孔家无亲无故，甚至因为表妹的缘故，还沾染了些矛盾，他必然是见不得孔家好的。

“这个卑鄙小人，枉我爹还叮嘱我要与其打好关系，这几日吃喝花费皆是从我这里所出！”孔甲一时激愤，忘了自家表妹还在这，直接将他爹的谋划说了出来。

季络烟当做没听见，毫无芥蒂地拉着迫不及待想要找人算账的孔甲道：“表兄难不成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打季端一顿？”

“有何不可？”孔甲语气有些冲。

他本不是和好脾气之人，让他就此忍了是万万不可能的。

“此时打他一顿，难保他不会倒打一耙，再说乡试在即，周围的那些捕快也不会让你们再此喧闹争执，一个不好，恐怕连考试的名额都能丢了去。”

“那表妹说如何？”

“季端做的表兄自然也能做，”季络烟嫣然一笑，像是个惑弄人心的妖女，“更何况这纸条上的字迹可是季端亲手所写，若是被当众查出，他怕是想否认都不可能。”

话一说完，季络烟走出这逼仄的地方，转身朝着客栈里走去，没有再管神思不属的孔甲，直到重新坐在春竹面前，她才往楼下瞅了一眼，正好看到了重回队伍的孔甲。

孔甲正和季端以及另外的两位孔家人笑语晏晏的谈论着，脸上的阴霾与眼底的怒火皆已消失不见。

“大哥，表妹与你说了些什么？”孔乙好奇道。

季端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不着痕迹的围着孔甲的考篮转了两圈，心中不知为何涌起烦闷与焦躁来。

“表妹大惊小怪而已，外祖父让她与我说的不过是些鼓励之言，让我不要辜负家中的栽培和他的期望而已。”孔甲爽朗一笑，甚至表现出了对于季络烟耽搁他时间的一丝不快。

“原来如此，表妹可能也是慌了神，乡试盛大，她自是不敢随意对待。”孔乙发觉哥哥不愉，劝解道。

他这哥哥是他们孔家最有希望中举之人，祖父难免对他抱有厚望。

眼看着检查捕快越来越近，几人不在说话。

孔甲跟随着队伍往前挪动，可能是地面不平，以至于脚下一个趔趄就要往后倒，还是双手及时扶住了季端的肩膀才免于一摔。

“抱歉端弟。”孔甲踢着脚下不平整的石块，歉意一笑。

季端紧了紧手臂上的篮子，又状似不在意的看了眼四周的地面，在没看见掉出什么才放心道：“孔兄不必在意，端无事。”

这一插曲结束，捕快已经查到了孔家队伍的前一人那里。

而不知为何，季端感觉自己平白的有些心悸，心脏的鼓动越来越快，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得了心疾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