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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年前因桑籍、长依闯塔,致锁妖塔倾毁,天君一直以此为辱,重建好锁妖塔后,足增了一倍天将守塔,就是防着再有人不知天高地厚贸然闯塔,闹出大乱子来。

也不知是天将们太不抵事还是如何,祖媞赶到锁妖塔时,只见十来个银甲天将全被削翻了,人事不知地昏睡了一地,烦恼海旁只还有个烟澜清醒地守在塔边,面色焦急,见到她时双眼一亮。

不过祖媞没工夫理会烟澜,只略略扫了她一眼,便径直入了塔。

她也是第一次进锁妖塔。置身塔中,满目漆黑,偶尔几声大妖唳叫声传至耳边,令人不适。

祖媞扬手,半空出现数颗明珠,照亮此间天地。

原是一条纵深廊道,廊道尽头矗了座石门,廊中胡乱散落了一些箭支。此地有法阵。

祖媞静静看了会儿地上的箭支,基本上明白了这长廊中被立下了怎样的法阵。

对付人的法阵,自然需靠人引动。她猜测自己再往前走一步,鞋一沾地,便会触发那法阵,因此收回了欲往前去的脚步,飞身跃起。她的身法极快,似一道光从廊道此端打到彼端,法阵尚未反应过来,来不及放出箭支,她已疾掠过长廊,站在了廊道尽头的石门前。

石门甚为牢固,也不知是用什么石头制成。

当然也可以尝试用法力去破开它,但想着把事情搞大了不好收场,还是不要破坏此塔内部结构为好,她就站那儿认真研究了下开门的机关。琢磨了一瞬,试着将门右侧那个船舵似的玄铁物件向内转了半圈,轰,门开了。

祖媞迈步踏入,那门又轰地关上。许多牢门都是此种开门后走进去会立刻关上的设计,没有什么新奇,她也就没太在意,只抬眸看向室内。

看清室内情境后,她的目光微沉。

这是座冰牢,牢内六面皆以坚冰筑成,凛凛寒意扑面而来。蓇蓉躺在不远处不省人事,一红衣男子半蹲在她面前,一只手握住了她的下颌,应是被石门洞开之声所扰,微微抬眼,朝门口望来。

男子便是藤妖。

便在男子望来之际,祖媞左袖一动,白色长绸自袖中飞出,疾似流光,缠住蓇蓉的腰,瞬顷便将她卷了过来。藤妖面前一时空空,他一愣,站了起来,目光落在祖媞身上,挑眉一笑:“今天是什么运气,竟有两个美人自投罗网。本座却有些好奇,神族这些守卫究竟是如何守的这锁妖塔,时不时便给本座投递些修炼灵材进来,是生怕本座冲不破这锁妖之阵吗?”

因不想惹事,即便藤妖之言大为不敬,祖媞也很客气,扶住蓇蓉淡淡道:“我妹妹误闯此地,惊了先生修行,并非本意,我这便带她离开,还请先生勿要怪罪。”

藤妖却很不领情,脸色陡沉:“既来了此地,入了本座的眼,还想走吗?”

说话间右手一抓,掌中现出一条泛着红光的长鞭。祖媞微微皱眉,松开了蓇蓉,手中白绸在她松开蓇蓉之际化作了一只光罩,牢牢护住重新躺卧在寒冰之上的蓇蓉。

藤妖手中长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来,鞭子在空中甩出数道虚影,其声响彻石塔,引得万妖低吼,殊为可怖。祖媞的动作却也很快,虽为躲鞭连连后退,但并不见狼狈。藤妖六鞭挥过,她便已掌握了他的节奏,躲得甚为从容。脚步腾挪之间,有金色光线随步伐移动,若隐若现,每当她站定之时,那光线便消失不见。

藤妖没太在意那些光线,虽然祖媞躲过了他十来鞭,让他略感诧异,但见对方只躲不攻,他便以为她只是腿脚灵便些罢了。挥出第十四鞭时他趁势靠近了祖媞,紧盯住她的眼睛,低声一笑:“只有这点本事?”一边如此低语,一边施出了迷心之术。

那躺在地上的黑衣仙子,方才也对抗了他几鞭,最后便是被他如此制服的。

他确信他已看进了她的眼,在她的神魂中种下了那会令她臣服于他的邪术,然这色相殊胜的美丽女仙却似乎丝毫不被他的术法所扰,眼神犹自清明。这绝不应该。

藤妖一凛,突然有些心惊。

而此时祖媞已躲过了藤妖挥来的第十七鞭,也踏出了最后一步。方才躲鞭时移动过的步履,在这一步之后,具形为数段光线,首尾相连,蓦地升至半空,爆出刺眼金光。金光充斥整座冰牢,那一层刺目之意退去后,竟现出一个复杂的七星符咒。

也就是说,这女仙,她方才一边躲避着他凌厉的鞭子,一边竟用步法绘出了一个符咒。藤妖意识到这一点,瞳孔猛地一缩。

此符咒他见所未见,不知是用来做何。出于对危险的警觉,他遽然退后,试图离那符咒远些,同时猛地一抖鞭子,手中钢鞭倏地增长数倍。

照理说这样长的鞭子,极难挥动,亦难迅速传力至鞭尾予人痛击,但藤妖使这长鞭,却依然灵活。

趁祖媞侧身之时,藤妖又来一鞭,角度刁钻,祖媞下腰躲过,半身与地相平,那钢鞭贴着她的腰身擦过,卷下她一片衣角,藤妖心喜,正要再补一鞭,竟见她以下腰的姿势召出了一张巨弓,蓦地拉弦,射出一箭。

藤妖略觉好笑,如此大的一张弓,怎可用来近攻,何况她这一箭还射偏了,竟射向了……不对,藤妖猛地抬头,见羽箭似电,急穿过七星符咒,金光爆开,明明她射出的只有一箭,在那金光之中,却有千百箭影出现。

藤妖心慌,赶紧收回攻势,以防守之姿快速挥动手中钢鞭,以期击退来犯的羽箭。大部分的光箭都被他的鞭子击落了,然七星符咒不破,那箭雨便簌簌不绝,不多时,便有两支光箭寻着了破绽,穿过他因竭力挥鞭而生的护体罡气,狠狠钉入了他的右肩。那箭冲力极大,带他后退了数步,最后将他稳稳钉在了冰牢正中的一块大黑石上。

藤妖蓦地吐出一口血。虽受了重伤,他却还想再战,待要伸手拔箭,体中之箭却化作了一把光丝,细密地缠裹住他,将他牢牢绑缚在了身后的黑石上。长鞭自他手中落下。

女子站在几步开外,手持巨弓,冷冷地看着他。这一战谁胜谁负,已是明了。

藤妖看向祖媞的眼神犹自不信,又充满愤恨,但目光掠过地上的蓇蓉,他突然笑了。

一阵红光之后,巨石上绑缚的已不再是那红衣男子,却是一棵通体赤红的巨木。

被原初之光缠住,逃是不可能逃掉的,唯一的可能是这巨木乃藤妖的原身。但他化出原身是想做什么?祖媞微微蹙眉。

室内忽然腾起一阵浓香,似兰似梅,夺人心魂。浓香之源,正是绑缚在那巨大黑石上的赤红巨木。

祖媞本能地觉着这香气危险,退后一步,凝神结印。金色光印自指间飞出,打在那赤红巨木上,绑缚巨木的光丝倏然缠紧树干,忽明忽暗。巨木忽然发出一声仿佛濒死的哀啸,哀啸声止时,轰然倒地。牢中的浓香渐渐消散了。倒塌的巨木在顷刻间化为一蓬枯枝败叶,只那树桩尚未彻底萎死,边角处残留着一条鲜红的小枝。

这藤妖性奸,一味挑衅,自寻死路,她也不算彻底结果了它,还给它留下了一线魂魄存在那小枝中,也算慈悯了。

收拾完藤妖,祖媞将原初之光的光丝重新纳入体内。

却就在她收回最后一缕光丝之时,阔大的冰牢中忽然响起了一声痛吟。她回头看去。

原本昏迷在地的蓇蓉不知何时醒了,那痛吟正是自她口中发出。

寒冰之上,蓇蓉闭着眼,面上浮着不正常的红,伴着那痛吟,手指无意识地在身体上抓挠,应是用了很大的力,一挠便是一条血痕。

如此模样,要么是中了邪术,要么是中了毒。

祖媞心下一沉,疾走两步,蹲身在蓇蓉身边,单手点在她额间,为她施下清洗灵台之术。术法刚施下时,蓇蓉安静了一瞬,但一瞬之后,却又痛呼起来。看来并非是为邪术所困,而是中了毒。

祖媞伸手去探蓇蓉的脉。可她并非医者,只能探出蓇蓉的血过热了,精神力也动荡不稳,别的并探不出什么来。而世间之毒,泰半都能引起这两种症状,想要从这两种症状里辨出蓇蓉到底中了什么毒,无异于天方夜谭。

不幸藤妖方才被她收拾得太过彻底,也没法醒过来回答她这个问题。

其实,若她知晓藤妖是靠什么修炼,单凭蓇蓉脸上的潮红和体内的血热,她便能猜出她是中了什么毒。但她毕竟不知。这也怪那藤妖,明明是靠采补女子修炼的邪妖,却生得一副谦谦君子面孔,气质也疏冷,只那一身红衣瞧着有些张狂,让人完全无法将他和此种修炼之法联系起来,也让人无法将他和情毒联系起来。

是了,情毒。

似藤妖这种邪妖,为了强迫女子心甘情愿做他的灵材,供他修炼,会的魅惑之术自然也多。此前他便是靠着迷心术制服了蓇蓉,给蓇蓉下了情毒。

此藤妖,正身乃是一株修炼数万年的情人藤。情人藤原本便是制各种情药的主材。修炼了万年的情人藤,其香入血,便有催情之功。祖媞虽爱花,但姑媱却不曾种过情人藤,她对这种植物很不熟,因此不知这藤妖竟是一株情人藤。

此前这藤妖已在蓇蓉身上种下情毒,方才他化出原身,释放情香,那香气唤醒了蓇蓉身上的毒,这才使得她突然醒来,突然发作。

蓇蓉仿佛越来越难受了,脸上、脖子上、手臂上,新添的血痕道道刺目。

祖媞试了好些法子,也无法缓解她的痛苦。牢门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开,祖媞凝眉了片刻,决定将蓇蓉体内之毒移渡到自己身上。光神之体,可纳世间万毒,寻常之毒对她造不成什么大妨害。她不忍看蓇蓉继续受苦。

然她不知蓇蓉所中乃情毒,也不知情毒虽也是一种常见之毒,但这种毒因只催人欲,并不会对一位仙者的仙体或是灵府造成什么损害,故而当她的身体接触到它时,也不会觉得它是个什么大问题而去主动净化它,因此她并不能对这种毒免疫。

即是说,情人藤之毒入她的血,亦能迷她的心、催她的欲。此毒亦能在她身上奏效。但她却半点防备也没有。

冰室之中,蓇蓉颤颤巍巍,盘腿趺坐于地。祖媞坐在蓇蓉身后,一手扶住她,一手分离出一股术力,引导着那术力进入蓇蓉的身体,耐心为她祛毒。

祖媞引毒引得小心,那毒随术力回转进入她的身体后,蓇蓉的难受也一并转移给了她。她感到热,周身酥麻,且痒。她知这是毒入血中之故,趁着这难受的感觉还算微弱,她立刻调动体内灵力,欲以灵力驱使那毒从血中分离。

可就在灵力游走全身之际,随着灵力的漫游,她忽然感到一股陌生的灵息融入了她的魂识。想要阻隔住那灵息已来不及,她只能尽量放松,接纳住那灵息,同时调用灵力,小心绕过体内所剩不多的西皇刃邪力,将血中之毒压成一颗小血丸,镇在腹中。

她成功了。却在成功的一刹那,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帧陌生的画面。是那陌生灵息。

她强自定神。

原本静止的画面在她定神之后,忽然活泛了起来。她看清了。

那是一间幽静的厢房。厢房中有许多灯架、花架。其中一个花架上搭了一条细绳,上面挂了许多四季花花笺,灯光照去,投下虚幻的影。灯架和花架上皆燃着烛,地上也燃着。一片高高低低的烛火中端坐着一个红衣女子。女子低着头,只能看到她鸦羽般的发,看不清她的面目。

厢房外响起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然后一个高大的影投在了黑玛瑙地板上。那女子抬起了头,眉目似画,樱唇微启,浅浅一笑:“三殿下。”

顺着女子的目光,可见比现在稍微面嫩一点的连宋踏进了房中,他一边翻弄着花笺,一边抬头看了女子一眼:“长依。”

那画面便在这一刻定住,而后化为虚影,被另一帧画面所取代,又在那帧画面上延展出另一个场景。

接着,是一个又一个的场景。

那些场景,大多数只围绕连宋与长依,偶尔也有别的人。但每一幅场景都不全。类似的场景越来越多,在她脑海中闪现得越来越快,消逝得也越来越快,几乎叫她头晕。最后,那些场景合起来,成了一盏走马灯。

定住的神识随着这盏走马灯的旋转而不受控制地跃动,终于,来到了最后一个场景。

最后一个场景,也是在此处,二十七天锁妖塔。但那画面中,锁妖塔已倒,漫天血雾里,长依被压在一块大石之下,而那大石,和立于此冰牢中的那块玄石竟一模一样。

长依的腿被压碎了,赤红的血自那大石下蜿蜒流出,染红了不远处的烦恼海。连宋蹲在她面前,垂眸看着她。英俊的白衣神君,样貌气质已极似如今。

长依怔怔望着连宋,突然便哭了出来,眼角流出了一滴血,血滴滚落至连宋手心,凝成了一粒玉珠。长依痛苦不堪,泣不成声:“若有来生,三殿下……”这句话却没有说完,她握住了连宋的手,低喃着重复,“若有来生……”

神识涌动。祖媞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蓦地吐出了一口血。那被镇压在腹中的毒血丸亦随着神识躁动忽地爆开了。但她已来不及管这个。

她认出了那陌生的灵息。那是长依。或者说,是一部分的长依。也是二十多万年前,被她亲手炼为魂魄,在她献祭后化为了一颗红莲子的……她的最后一口气息。

原来这便是长依的来历,而走马灯中的故事,便是长依和连宋的过去。原来如此。

这真是,令人震惊。

天步是紧跟在连宋身后赶去锁妖塔的,到地方时三殿下已入塔了,塔外天将倒了一地,唯一站着的人是烟澜。烟澜结结巴巴同她说了事情始末,那模样倒像是有几分真心忧急。她俩刚说完话,烟澜那落水的侍女便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兴许是因她在场,烟澜同她那侍女没说什么,但趁她不注意时,两人打了几个眉眼官司。天步看到了,但她假装没有看到。

没多久,三殿下出来了,怀里抱着昏迷的祖媞神,身后跟了个符篆化的偶侍,那偶侍背上背着无知无觉的蓇蓉。天步赶紧上前。三殿下没有停步,边向十二天去边吩咐她立刻去寻药君。

幸而药君在府。夜幕降临时,天步十万火急赶到了药君府,照着三殿下的吩咐禀报了药君,说有人中了万年情人藤的毒,三殿下知他有解药,特派自己前来求药。

药君也是个见多识广的老前辈,闻言诧异:“据老夫所知,这修炼了万年的情人藤,只咱们九重天上有一株。不过那藤妖被好好关在锁妖塔里,你说的有人中毒,总不会是中了他的毒吧?”

要仰仗药君救人,瞎话是不好胡编的,天步无奈点头:“嗯……我家殿下的友人,不小心闯了锁妖塔……因那妖身上也无解药,所以……”

药君抓起药箱便往府外跑,一边跑一边道:“那妖原本就是靠那毒引诱女子同他双修,自不会有解药!一般的情人藤之毒好解,但那棵情人藤,老夫得过去看看再说!”

天步听药君这话,再想到中这毒的是谁,瞬间哆嗦了:“不会解不了吧?”药君脸色也不好:“说不准,只能先去瞧瞧,配帖药让她服下试试看。”

天步一把拽住药君的胳膊,提出了一个可怕的设想:“若是您老的药不行,是不是只有找人双修才能解此毒了?”

药君神色复杂:“是。”

让祖媞神找人双修……天步的腿软了,差点跪地:“双、双修,找谁双修……”药君叹了口气,给了她一个颇为实际的建议:“找个好看的。”

天步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

药君府中为这事一派鸡飞狗跳,元极宫中,此时却甚是宁静。

息心殿的内室里,有一方采绿冻石而建的浴池。浴池极大,占了半间屋子。也造得极巧。天然雕饰的一方池,似一片淡绿的流云,镶嵌在白玛瑙石地台里。浴池一侧临窗,窗下有张窄榻,窗开得略高,颤巍巍探入几枝夏樱;浴池另一侧则连绵了七道月光石山水屏风。

池子里注满了寒冰水。祖媞靠着池壁,泡在这池子里头。她右侧的山水屏风前矗了两座连枝灯,十二只灯碗里皆盛了烛。烛光跃动,带得被这晕黄暖光包裹住的她也微微晃动,仿佛她是醒着的。但连宋却知,她并没有醒,也没有动。她分明安静极了。

连宋亦坐在这池子里,背靠着作为池景的一块奇石,和祖媞之间隔了一段距离。

从烟澜那婢女口中得知她为救蓇蓉去了锁妖塔后,他便立刻赶去了,无奈她的动作太快,他还是迟了一步。入塔时只见冰牢中一片狼藉,藤妖被打回了原形,只留下一条小枝,蓇蓉无知无识,她也昏了过去。蓇蓉未中毒,藤妖释的情毒,尽在她一身。而照她和蓇蓉昏倒的坐姿,不难猜出她是将所有情毒都引到了自己身体里。

探她的脉,发现她体内乱作一团,神识颤动,灵力和法力皆不受控制,情毒引起的血热使她的身体滚烫,已没有多少的原本不成气候的西皇刃之力亦趁势作起乱来。可想而知她有多难受,以致晕过去。但好在,除了情毒他没有办法,对付她体内的那三种力,他的经验很丰富。

回到元极宫后,他立刻引寒冰水入池,将她抱进了池中,以安抚她的血热。同时他自己也入到池内,凝神静息,试着去调伏她体内的失控之力。一回生二回熟,或许她的身体已很适应他的元神之力,故而当他的水之力刚潜入她的灵府,她体内失控的灵力和法力便驯顺了下来。当他的元神之力在她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后,西皇刃之力也被强压着安静了下去。至此,便只剩下情毒未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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