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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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韩凌问,唐越儿却只是咬着唇,蜷倚在暖炕上,默不作声,眼神有些恍惚地望着地下的火盆里泛起的红光,炭火燃得正旺,看上去那么明亮,那么温暖.....韩凌看着她的眼神,却比那火光还要炽热明烈几分。

唐越儿不答话,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眸一转,悄无声息地避开了韩凌的眼神。

韩凌也不好再问。

屋里很安静,火盆里的炭火烧得噼啪有声,融融暖意让人的思绪和心底隐形的防线也不由自主地松懈开来。

“我没和他吵架....”唐越儿忽然开了口,声音轻轻低低地,“我与他没有什么可吵的,只不过是旁人说了一些我的坏话,很是难听...我就因此不高兴罢了。”

“谁说的?”韩凌想不出有什么人敢在定王府里说这小丫头的坏话,不禁挑了挑眉,心里很是意外,“那个碎嘴子都说了你什么?”

韩凌这么一问,唐越儿情不自禁的又想起了昨天站在耳房外面听到的那些话,扁了扁嘴,嘟哝道:“是裴昭说的....反正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大通,都不是什么好话,难听死了,听得我都想打他了。”

“你没打?你怎么没打他呢?”韩凌没想到原来是裴昭那个大嗓门敢说这小丫头的坏话,惹了她不高兴,想起裴昭那副憨傻的样子,于是忍不住笑了笑,“裴昭就是那么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嘴上向来没个把门儿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要是说到你头上来,你不高兴,大可以当场揍他一顿,真的,和他那样没心没肺的人,真没有必要生气,不值得的。”

唐越儿想起裴昭说的那些话,心里怎么都不痛快,哼了一声,道:“他那么五大三粗的一个人,我哪打得过他啊?而且他是朱钰的近卫,我怎么能随便打他的?如果我把他打得怎么着了,朱钰不会找我的麻烦吗?我才懒得理他....算了,裴昭爱说什么就说吧,反正嘴长他身上,他要说什么,我也拦不住,是不是?这世间的人,都长了嘴,原本就是要说人的,人家要说我,我能怎么办?总不能割了人家的舌头,要了人家的命吧?”

韩凌听唐越儿说着,倒觉得她虽然生着闷气,说的话倒有几分道理,便点了点头,微笑道:“可是你不高兴也是真的,我倒是觉得你要是打了他,也能出出气,就不用憋着自己难受了....不过你也不用这样,你不打他,待我们回去了之后,我叫他出来,我替你打他,狠狠教训他一顿,好不好?”

“嘿...”唐越儿点了点头,忽然笑了起来,“我告诉你,我今天没打裴昭,倒是打了另一个可恶的家伙!”

....这小丫头,果然还是喜欢跟人动手,脾气半点儿没改!

韩凌笑了笑,道:“不知道是谁替裴昭背了锅?”

“淮王世子啊,你还记得咱们一起在街市里遇上他的时候,他正在欺男霸女吗?”唐越儿冲韩凌笑着眨了眨眼睛,“那个死胖子,他昨天去见朱钰,出去的时候正好在前院遇上了,他还厚着脸皮凑到我面前来呢,我心里正不痛快,还不好好儿打他一顿,出个气?”

她说着,就盘着腿坐起来,手舞足蹈地比划给韩凌看,“就这么打的,打得他嗷嗷叫惨,可痛快了!要不是后来朱钰来了,把我给拉开了,我能把那个死胖子给打趴下!”

原来又是那个淮王世子....怎么又被这小丫头打了一顿?可真是可怜啊!

韩凌只觉得好笑极了,一时笑个不住,唐越儿也笑,两个人傻乎乎地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唐越儿总算露了笑脸,韩凌才放下心来,待过片刻,韩凌又道:“所以你不高兴,就是因为裴昭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吗?”

唐越儿看着韩凌,想点头,然而却在心里先问了问自己....自己这么不高兴,真的只是因为在耳房外面听到裴昭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吗?或许是吧,可是她向来是不畏人言的,更何况裴昭说的话都是事实,也并没有冤枉了她...那自己是为何这么生气呢?唐越儿在心里认真地想了想,归根结底,似乎还是与朱钰有关。

但是她不想再提起那个人,于是将实话掩在了心里,对韩凌点了点头,轻声道:“是....就是这样,就是因为裴昭说了那些话,我生气了而已,没有别的原因了。”

韩凌出于本能地不信,但是也没有再问下去,他静静地看了唐越儿一会儿,眼神温柔而沉默,似乎要将唐越儿的心事看个通透。

唐越儿可受不了韩凌这样的眼神,她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姜茶出来,捧在手里慢慢喝起来。

韩凌笑了笑,也端起热茶喝了几口,道:“嗯,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我都信。”

热姜茶里添了红糖,喝起来很甜,唐越儿小心翼翼地捧着杯子,甜味在齿唇间流连,温热的茶水却一路从咽喉落入肺腑,经过心尖时,也留下几缕甜腻。

“好喝吗?”韩凌觉得唐越儿似乎很喜欢喝这种热姜茶,“冷了吧?我让人再送些滚热的进来....”

唐越儿忙摇头道:“不用,不用,还热得很呢,挺好喝的,你也喝一杯么?”

韩凌本来已经站了起来,要往外走去唤仆人,闻言便又回来坐下了,笑道:“你喝吧,这热姜茶里添了红糖....我一个男人,喝不来红糖,而且我也不爱甜味儿的东西。”

说得唐越儿笑了起来,道:“这倒是,红糖这东西,男人喝确实不大合适,”顿了顿,自言自语似地嘀咕道,“怎么这人也不喜欢吃甜味儿的东西?这一点倒是和朱钰那个家伙一模一样,难道这世上的男人都不喜欢吃甜的吗?”她又想了想,就想起了裴昭那个碎嘴子,天天在耳房里偷吃墨云和晴雨烤的芋头和番薯,那些东西可是滋味甜得很,裴昭一个莽汉,怎么吃得津津有味的?

这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呢。

韩凌和唐越儿两人歇了一回,缓过了劲儿来,就有仆人来回话,说是东西都预备好了。

韩凌就带着唐越儿出来,走到大门外,仆人将一应打猎需要的东西都已经装在韩凌的马上,一旁还有仆人牵着一匹白色的马,比韩凌的那匹马略小一些,笼头鞍蹬一应俱全,站在雪地里,看上去倒显得很可爱。

韩凌上前从仆人手里牵过马来,对唐越儿笑道:“怎么样?这匹小白马给你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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