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银铃千里报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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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银铃千里报讯

江莠是何等聪慧之人。

姜婉话音刚落,她便松开了捂着耳朵的手,猛地掐紧了她的胳膊:“。。婉儿?!”

她死死盯着姜婉,看见眼前人点了头后,手上反倒是更用力,生怕自己一撒手,人就没了。

“疼了疼了,掐疼了。”姜婉小声哼哼,拍了拍江莠的手背。

姜婉的动作很轻很柔,倒不像是自己疼,像是怕江莠疼一般。

江莠浑身触电般颤了一下,掐得泛白的手指才稍微松缓了力道。

静月跟在姜婉身边,有了殷正山的先例,知道一出现这样的情况自己便免不得要出来佐证,刚抬手交叠要喊声皇后娘娘,就听江莠开了口:“马叫什么?”

她没看静月,视线片刻都没从姜婉脸上挪开。

“枣儿。”

“为何叫枣儿?”

“因为言儿爱吃枣。”

“为何是马?”

“因为言儿抓周抓了马。”

“。。盛京可好?”

姜婉笑笑:“盛京好,我等你来。”

江莠每问一句,声音就哽咽一分,姜婉每答一句,眼眶就更红一分。

盛京好说出口,江莠已经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姜婉,她不需要旁人佐证什么,是不是姜婉,几句话便能认明白。她身上在发抖,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姜婉的肩头,哭得狠了,气息不稳,呜咽着哭出声来,又是惊喜又是后怕,气得直接拿手锤她:“盛京好?!骗子!”

姜婉这幅身子哪里经得起锤,江莠一拳一拳落下来,她原本憋住了想等江莠宣泄情绪,谁知道咬紧了下唇也委实没憋得住,剧烈咳嗽起来的时候还吓了江莠一跳,连脸上的泪痕都顾不得擦了,抽搭着鼻子松手扶她:“你怎么了?!”

姜婉摆手:“没事儿。。就是,咳咳。。宋玉娇这身子她。。咳咳,弱了点儿。。”

等她咳顺气了,江莠也找回理智了。

宋玉娇的壳子里变成了姜婉的灵魂,这事儿说起来不可思议且玄妙,姜婉小声提了一句宋玉娇应当是在盛京城门外自尽了自己才得以醒来,江莠微微皱眉,明白姜婉话里的意思,宋玉娇身上背着的事不简单,迟早是要查清楚的。

“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江莠抬手拍了拍脸,神情重新恢复了淡漠后,牵上了方才松开的缰绳,她侧身朝远处隐隐能看见的走动的身影望了一眼,虽然早叮嘱过不许人靠近,却也不能在里面呆的太久。

姜婉如今变了身份,虽然有太多想要追问的话,江莠还是忍住了。

“殷正山会为我带信,你先回府,我稍后再走。”姜婉压低声音说了句,抬手摸了一下枣儿的鬃毛,轻拍了两下,“去吧。”

江莠深深看了她一眼,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回头,张嘴无声的说了一句:“不许再离开。”

姜婉站在原地,浅笑着点头后,江莠才牵紧了缰绳,离开了马坊。

眼见着江莠走远,姜婉才朝着里边一间一间关着马的隔间走去,边看边问:“我离世的消息传回九仙了么?”静月道:“想来再有几日也该知道了,三公子那个性子。。怕是要闹起来。”

姜婉嘴角含笑,抬起头来看了看天。

“让他闹。”

给南淮的天,捅个窟窿!

.

南淮九仙古旧的高大城楼就在不远处了。

隐约能瞧见飘扬的旗帜,夕阳西下,这条土路上灰蒙蒙的,除了这支精疲力尽的商队外,人流惨淡。

橙色的暮光看上去沉甸甸的。

领头的商人吆喝了一声驮着超负荷商品的马儿,想催促着尽快赶路进城,谁知道这马已经累到了极致,当场一声嘶鸣,跪下身不肯走了,任凭那商人如何抽打,那马儿都气息奄奄的躺在地上。“没用的畜生!”商人骂一句,抬头看了眼后面同样气喘吁吁的一行人,皱眉吐了口唾沫,不耐烦的让休息片刻再走。

可惜这一歇选的位置不大好,马儿不肯走已是倒霉,偏生还天降横祸,凑了个双。

九仙淮河畔这一带是祁瑛和姜婉带兵起义的地方,也是他们最先收复落脚之处,是以九仙还保留下不少那时候时兴的战风。

如今在九仙城都外的半拦山上落脚扎寨的一队人马是从前九仙义勇军麾下的旧部,后来义勇军紧跟着姜婉往南攻掠城池,这支旧部就一直留在了半拦山上戍守,成为了九仙城都的鹰眼。

南淮一统后,鹰眼众人早已经习惯了山上的生活,大部分人都不肯离开归编,丞相江莠便单独给他们做了个编制,成立了山寨来遮掩避开世俗眼光,实际上将此处设立为军情刺探据点,作为九仙旧都培养情报探子及刺客的地方。

鹰眼之名保留,用以内部暗号接头,这支部队也成为了编外的一张王牌,由九仙姜家直系管辖。

因为他们不进城,也不伤人,虽然朝廷源源不断给拨银两用以建设,但是为了逼真凸显山匪的特质,他们还是会每月完成几单‘拦截’商队的任务,因为只是收些钱财,且大多是拦截东曙过来的商队,所以百姓们也理所当然的将这些认定为为什么朝廷没什么人管这群人的缘故。

花钱消灾,也成了这条路上的明文规矩。

因为下山‘劫富’的时间不定,所以会不会破财完全就是看自己的运气如何,大部分商人都不会在半拦山附近落脚,眼前这个商人显然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刚坐下,林子里突然就蹿出来了一群扛着刀的大汉。

大冬天寒风凛凛,这群人还露着黑黢黢的两条胳膊,横看竖看,都是狠人。

商人刚递到嘴边要喝的水壶没拿稳,啪叽一声掉地上了。面前的壮汉显然没准备为难他,手一伸,粗着嗓子道:“二十两!”

商人吞了口口水,吓得人直哆嗦,磕磕巴巴道:“好。。好汉饶命啊!”

那壮汉伸着手没动:“二十两!”

不讲价!

那商人这下总算是听懂了,给二十两就行,还不硬抢,得你自己上缴,明白以后当下就哆哆嗦嗦的往腰间摸银子,颤巍巍的迈着小碎步把银子放到了那个壮汉的手上,那壮汉一收手,他便吓得当场抱头蹲下了。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他这支可怜又弱小的商队,以及身后被吓得躲到箱子后的伙计们。

那群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得干干净净的壮汉们此时个个穿行在半拦山的树间,所过之处行之无痕,身上的衣服轻薄,连掠过空中衣袍被吹得鼓动的声响都没有。

落地之时更是轻盈,此时十来个人正齐刷刷的单膝跪下,大刀放在一旁,抱拳对准了正前方的位置。

偶有一阵冷风吹过,巨石边上站着的紧了熊革紧领口,却还是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

他看向盘腿坐在巨石上的一个少年,那少年穿得不厚,手里正拿着个苹果在啃,咔嚓咔嚓的响。

熊革揉了揉鼻子,弯腰凑过去小声道:“爷,人来了。”

盘腿坐着的少年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霞光艳丽的日落,专心的啃自己手里的苹果,啃出了一种。。沧桑又严肃的感觉来,但实际上,按照熊革对他的了解,他应该只是觉得苹果挺甜的。

等到吃完了,他才把果核随手一扔,潇洒的翻过身来,环视过面跟前半跪着的十几个人,伸出了手:“拿来。”

跪在正中间的那个壮汉立刻双手递上东西。

那少年颠了颠手里的银子,这才咧嘴笑起来,起身拍了拍那壮汉的肩膀:“走了!”

四个字一出,十几个人明显都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话音还没落下,那少爷已经翩然远去,寻不见了踪影。

熊革虽然姓氏凶残,却属实是个白面小生,轻功尚可,打架不行。

他现下紧跟着在林子里穿行准备赶回城里的这位爷,是姜氏一族的嫡三公子:姜霆夜。

此时这位三公子正在一本正经的滥用身份指挥鹰眼精英下山‘劫富’,成果显著。。正是他亲眼看着姜霆夜揣进怀里的那二十两银子。

直到了城边,姜霆夜才放满了脚步,大摇大摆的朝着城门过去。

“夜公子好!”

城守都认识他,连声跟他打招呼,姜霆夜也大方的挥手示意,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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