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丞相辞官远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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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丞相辞官远行

祁道在原地站得笔直。

眼见着护送江莠马车的军队消失在了视线中,祁道才缓缓收回视线,眼中只剩下了冰冷暴戾。

他接过副手递过来的长剑,早已经有人去抱他的铠甲,马也已经拉了过来。

祁道分了一半的军队护送江莠,怕她不安全,现下他一切装备好,翻身上马直指定山,剩下的军队跟着他,一路进发。

大晋的国威,不是这样糟蹋的,大晋的仁慈,也不该被这样利用。

定城里的内鬼还没有被找出来,可能就是某一个看上去悲痛或者慈眉善目的百姓。他们心向东曙,待尘埃落定,一个一个找出来,都杀!

祁道一想到江莠陪他留下来竟然差点陷入危险之地就无比烦躁,说好了要赶快追上她的,速战速决!

·

回盛京的路没有怎么停留。

到了吉城之后,后面的路上基本都是已经被大晋臣民占据了的城池,发展得非常稳定,危险也已经解除了。

但江莠依旧没有停留,或者说,护送江莠的军队,不让她停留。

他们按照祁道的吩咐,要以最快的速度把江莠送回盛京。

在祁道眼里,只有盛京,只有姜婉和祁瑛身边,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被这般扭送回盛京的途中,江莠一直表现得很平静。

即便是已经到了盛京,在进宫的途中,她也只是在想祁道这样擅自做决定,他回来以后要一个月也不跟他说话这样的事。

见到祁瑛和姜婉后,江莠冷静的把定城的事情说了,现在再派兵去已经来不及了,事情就是一瞬间发生的,祁道前去镇压,只有两个结果。

但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选择了好的那个结果。

祁道是有战场经验的人,他已经打了那么多胜仗了,东曙的一点残兵,能翻起多大的波浪?

连姜婉和祁瑛都语气轻松的和她说话,说等祁道回来了,一块儿办接风宴。

江莠昏昏沉沉的回到丞相府,和沈玲珑说了两句话之后,便一头栽在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再醒来的时候,心里面好像空了一块。

所有人都觉得祁道没问题的,可江莠想起他最后的笑容,心里的不安却一层叠着一层。

他肯定隐瞒了什么,东曙的残兵真的不堪一击么?

江莠不愿意多想。

她一回来,姜霆夜就蹦着来说了御前求恩典的事,沈玲珑红着脸说他不害臊,姜霆夜乐呵呵的腆着脸一定要等江莠点头。

盛京处处都是喜事。

江莠被姜霆夜的情绪感染,也笑起来,说玲珑交给你我很放心,可她要是受了委屈,丞相府可不会放过你。

姜霆夜欢呼一声,看出来江莠刚回盛京的疲惫,现下他和沈玲珑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了,姜霆夜更肆无忌惮的拽着她上街去玩儿。

沈玲珑看江莠状态不好,原本是不想去的,结果陆燃带着大大小小的朝堂之事过来了,姜霆夜和她在这里就显得碍手碍脚,没法,还是跟着姜霆夜出去了。

江莠看一眼陆燃,就知道回来以后只剩忙了。

不过好在昨天还给她留了喘息的时间,好好睡了一觉,虽然还是头疼,车马劳动半点都没有缓解,也比一回来就一堆事情找上门来好一点。

陆燃跟着她一路到书房,东西堆在桌子上,他却不说朝堂上的事,坐下以后,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江莠抬起眼帘,扯出一丝笑意:“一路回来太远了,马车跑的急,还没缓过来。”说完,见陆燃还看着自己,又变成苦笑,不嘴硬了,“那么明显么?”

可不是明显么?

明显得谁都得在她面前喜气一些,生怕再说出什么不好的推测,江莠好不容易痊愈的病症又发作起来。可只有江莠自己知道,她以后都不会发病了。

那是她的心病。

祁道已经为她解开,她都做好准备,回到盛京以后,要跟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把过去的那些不愉快都忘记。

可现在她回来了,远在定城的祁道,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陆燃沉默了会儿,轻声道:“你应该相信他。”

江莠垂下眼帘:“我信。”

他会回来的。

盛京见,像是一个美好的约定。

江莠又陷入沉思,陆燃坐了会儿便站起身来,抱来的一堆东西又让抱回去。

江莠还想说自己没事,可以处理,陆燃撇她一眼,柔声劝她:“多休息几天吧,脑子和心都是乱的,怎么能处理好事情?别担心,我给你顶着呢,等你好些了,我再来。”

说罢,潇洒的摆了摆手,离开了。

江莠没嘴硬,也没追上前去。

她在书房里独自坐着,义伯送来的茶从热气腾腾到冷却下来,江莠都没有喝一口。

思绪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江莠很久之后才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她行至丞相府门口停下,抬起眼帘,便能看对面的靖王府。

这一瞬间,她突然有些感慨,当年刚从九仙回到盛京的时候,祁瑛的这个安排,本意也是为了让她和祁道之间能够解开心结。

如今心结已解,对面府邸的主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

她就在这里等。·

回到盛京半月,江莠重返朝堂。

此番征伐东曙,江莠再次为江家谋术正名,丞相一位上,她已然是坐得当之无愧。

朝堂上少了想要看见的身影,江莠每每驻足凝望,都在想会不会下一个瞬间,他的消息就会传到金池殿来。

今日议政,又说起早前设立私塾教学的事情,祁瑛的意思是可以着手操办起来,江莠专门推选了沈玲珑,让她从丞相府的女侍,到得了皇帝口谕,有了八品女官的头衔傍身。

虽然不是实职,却也是正经吃皇家饭,领皇家银的人了,江莠带着好消息从金池殿出来,刚下了两节台阶,就看见远远的跑来一个小太监,神色慌张,上楼梯的时候还摔了一跤,很是狼狈。

盛京如今还能有什么这般让人惊慌失措的消息?

江莠停下脚步,看着那小太监到了自己的面前请安,又跌跌撞撞往金池殿跑。

江莠双手握紧,跟上了那个小太监的步伐。

她不自觉也快走几步,刚到方才出来的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祁瑛的怒声:“找!什么都没有你来跟朕说这个?!”

江莠脚步一顿,觉得脑子有些发嗡。

祁瑛为什么要这般生气?

定城出事了?

她此时也再顾不上什么礼仪规矩,咬紧牙关便径直进去,祁瑛看见又回来的江莠时,瞳孔颤了颤,他自己都还没消化这个消息,此时最怕的,就是面对江莠。

小太监跪在地上不敢哭出声,可大殿里的气氛悲怆,就连长忠都垂下脑袋,抬手抹了一把泪。江莠站定,她没上前,也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此刻有多苍白,她嘴唇颤抖了很久,也没能问出一句话来。

“江莠。。”祁瑛喊她。

可最终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江莠的视线从祁瑛脸上移到跪在地上那个小太监身上,然后又缓缓抬起,看向祁瑛:“祁道他。。”

祁瑛双拳紧握,深吸口气:“留在定城平乱的先锋部队。。全军覆没了。”

·

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天。

这七天里,没有任何其他的消息传回来。

没有找到祁道的尸体。

也没有半天祁道的消息。

定山很大,听说当日军队和东曙的残兵在山中缠斗了两日。

用全军覆没这个词其实不算特别准确。

应该是同归于尽。

定山有多处山崖,传回来的消息怀疑祁道是受了伤失足落崖,所以一直没能找到尸体。

祁瑛不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天看不见尸体,就绝对不会发丧。

当年明蔷消失得那么彻底,最终不也还活着呢?

所有人都是这样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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