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寸离愁千万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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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粟粟有些许头晕,但是硬要死撑着不能倒下,若是现下倒下了,说不定他就会识破她半妖的真身,届时就更难说清了。

门扉恰巧在此时被扣响,沐苏生不耐烦的应声,“谁?!”

门外响起白日里熟悉的声音,“国师,适才臣命人快马加鞭送来一剂可缓解毒痛的药,特来叨扰了。”

“进来。”

这人总是在如此紧要关头解救她于水火之中,她也顾不得多想了,此刻身上的附子毒发作得难受,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了,他们说得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两耳嗡嗡直叫,像是偷喝了什么陈酿一般,意识快要没有了。

沐苏生将药喂给躺在床上的丽人,仔细一看,那药还真是神奇,竟才入口不到片刻,这脸上的乌色就退尽了,面色开始恢复了红润。

沐苏生头也不回的对跪在外边的粟粟冷声说道:“算你走运,凛月儿醒了,滚吧!别让本国师再看见你!”

清冷的话语,粟粟不禁暗自苦笑。张了张早已冻僵的嘴唇,她瑟瑟道:“国师鸿福,姜姑娘吉人自有天相。”

沐苏生并未理会她,只是清冷的喝道:“还不快滚出去,还有外面的也一并滚吧,莫要在此处扰了凛月儿静养。”

“谢国师开恩!”

粟粟晃动着僵直的身子,俯身跪道。

按着早已没有知觉的腿,她缓缓起身扶着边上的墙壁,往后退去。

或许,责罚她们只是小小的惩戒,她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她不想知道沐苏生为什么这么轻易的饶过她,此刻,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翌日,一切如平常般,未有丝毫波澜。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了半妖的缘故,她就那么小睡了一晚,第二天便没事了。她不知道那个画师为什么要帮她们,然而沐苏生却未再提过此事,她想他肯定是查到了什么。

已到年关,今儿是腊月二十九,年夜里处处可以听到爆竹声响。相府前院早已是莺歌燕舞,灯火辉煌,欢声笑语,甚是喜庆。

待粟粟忙完一切事务后,起身走到院子内时,不知何时天空已下起雪来。漫天飞雪,她不禁拉紧衣服,转身走了出去。

王府后院有一处很是偏僻的凉亭,没事的时候,她和晚月就会去那里。

今夜晚月得了空去找四哥了,而粟粟也是无丝毫乐趣。无聊至极,她一个人来到了这里。斜靠着亭中柱子,她蜷着腿,半坐在亭内的长椅上,夜晚冷寂,皑皑白雪,依稀可见前院的灯火,爆竹声不断,甚是热闹。年夜,团圆,这些字眼有很久没在她的世界里出现了,或许从未有过吧。

冻了许久,她从怀中掏出两块上好的玉佩,恰巧可以拼在一起。她将玉佩合在一块儿,迎着雪天举起来。

“这本是一对美玉,是沐家祖上传下来的宝物,执此信物者,为吾妻。粟粟,等我。不管你是妖是人,我沐苏生此生认定你了。”

“这块玉,先由你来替我保管,见玉尤人,若是想我了,你也好睹物思人。”

“粟粟……”

那个沐苏生,那个只属于半妖粟粟的沐苏生回不来了吧?

“来人,掌嘴!”

“打,直到说实话为止!”

“你到底是何人?!混进我府中究竟有何目的?!说!”

“本国师让你跪在外边,有让你进来吗?!”

“算你走运,凛月儿醒了,滚吧!别让本国师再看见你!”

……

粟粟将玉佩好好包起来,放入怀里,小声说道:“粟粟,今日是你的生辰,我送你一对玉佩吧,愿你平安喜乐,愿你万事胜意,愿你从今后离不祥之人沐苏生越远越好……”

余音未落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掌声。

她慌忙的站起身来,这才看清来人,是那个几次三番救她于危难之中的画师,只见他一手拿着酒瓶走了进来,她忙俯身行礼:“奴才拜过画师大人。”

他并未叫她起身只是缓缓地坐了下来。半响才听到他淡淡地说道:“今日是你生辰?”

“是。”粟粟恭敬的回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沐粟粟。”又是一阵安静。

她保持着不变的姿势:“画师,若是无别的吩咐,奴才便退下了!”

半响未得到任何答复,粟粟缓缓起身后退。

“你刚刚说的那句离不幸之人沐苏生越远越好,普天之下怕只有你一个人敢说了吧,是谁借你的胆子让你敢在相府如此说的呢?”

她猛地顿住,立于亭外怔怔的盯着他,漫天飞雪落下,仿佛又回到了她出身的那日,娘亲管她叫“粟粟”,沧海一粟,微乎其微。

“这处风雪交加,许是画师听错了吧?”

画师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不待画师有所答复,她一把将画师手中的酒夺过,喝了起来。

她以前是很能喝的,尽管许久未喝,但酒量仍在。在他的诧异中她放下酒坛淡淡的说道:“女儿红,是好酒!”

想他定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丫鬟,一时呆住了。粟粟不禁暗自好笑:“奴才谢过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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