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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孟幼卿正在小院后宅中煮茶,见段容与披着一身风雪入门,忙斟上一盏奉上,拿绢子替他轻拭鸦发间的残雪,眉眼间略显忧色,“幸好走时候披了大氅,这场风雪来的急,我还怕你受风寒。”
段容与闻言心中微暖,怕一身寒气连累到她身上,忙饮滚茶入腹,微微笑道,“午时三刻落的雪,幸亏如今是腊月,若是早半年行刑,只怕不出几日城中便会闹出‘六月飞雪’的冤情,何文斌可就坐不住了。
“不过这场雪来的也算应景,城中百姓拍手称快。”
“这场雪原本就该是为百姓下的,多年冤情一朝平定,众人心中难免欢喜。”
孟幼卿抿唇,“何家庆这一死,只怕何老员外一时承受不住,要去衙门里寻刘大人拼命罢。大人先前说他会向你我倒戈,可惜到如今也没有动静,也不知是否会出差错。”
段容与摇头,携着她回暖炉前坐下,“先前不来是因何、刘两家藕断丝连,何文斌想拿账本威胁刘敏,自然要留几分情面好换他儿子出来。
“可惜刘敏未曾保住何家庆,何文斌又怎能容忍刘敏逍遥在外,这其中又有王全有使手段,何文斌倒戈也就这一两日罢了。”
顿了顿,兀自斟茶,“说起来,此事能进展到如今,还应多谢王全有呢。”
王全有下狱后心有不甘,对刘敏与何文斌的交易从中作梗,仅凭他一人催促,刘敏未必能老老实实地将何家庆送法场行刑,何文斌也未必能与刘敏走到今日这一步。
何家庆一死,两家的恩恩怨怨尽数浮于水面,先前薛绛姝又通过李氏与何姨娘之口将“风声”传入何文斌耳中,让何府上下众人以为是刘敏为保王全有,下令绞杀何家庆。
如此一来,纵然从前两家各受好处,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以何文斌的性子绝不回任由刘敏与王全有逍遥在外,势必要拉一个落马为他儿子报仇雪恨。
何、刘两家的关系算是一刀两断。如今就等着何文斌前来寻他二人,交出账本,此案自然可水落石出。
孟幼卿微微蹙眉,不到最后仍有一丝忧虑,“先前想的虽好,可我怕何老员外与刘敏更有交集,未必肯轻易断了两家亲缘。
“刘敏毕竟是一方父母官,何家从前虽是皇商,但我先前瞧了何府秘方调织的颜色与布料大多是京中皇室勋贵多年未曾用过的,想何府再家大业大也经不住败落。
“何家父子这些年在外也没少得罪人,往后要想在扬州城富甲一方,终究还是要背靠官府好乘凉。我倒觉得何文斌……未必肯轻易与刘敏断了关系。
“况且无奸不商,何文斌能靠一己之力走到今日的地位,便非轻易被儿女私情缠身之人。
“若是搁在往日,何文斌纵是丧子心痛,为了油水也不会与刘敏撕破脸皮,大抵在刘敏与王全有的挑拨下还会将杀子之仇覆到你我身上。但若是何府与他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你以为,他还会任人宰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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