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为什么没有护住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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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梨知道楚怀安这会儿是来算账的,今天她在宫宴上请愿落发为尼,一点也没跟他商量过,他在宫宴上越是平静,心底就越是恼怒。

苏梨压低身子,半张脸几乎都沉进水底,被热水熏蒸得有些发烫。

楚怀安拖了把椅子坐到旁边,也不说话,就那么翘着二郎腿看着苏梨,现在出了宫,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

热水渐渐失了温度,苏梨蹲得腿发麻,终是败下阵来:“是太后要我这么做的。”

对于这个答案楚怀安并不意外,皇宫这个地方,辛秘最多,可也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

苏梨进宫统共就见了那么几个人,用手指头想都能想到是谁的命令。

楚怀安还是没有说话,双手环胸懒洋洋的坐着,看着苏梨被熏蒸得发红的肌肤一点点恢复白皙莹润,唯有两颊还透着点点绯红。

她泡的不是花瓣浴,身子压得再低,他也能轻易地看见她藏在水下曲线姣好的背。

进来的时候他只想着这样比较方便审问,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这会儿却是品出几分活色生香的味道来,喉咙发紧,身体某处也有些躁动。

“今日之事我没有和侯爷商量,是我不对,日后我定不会再如此瞒着侯爷。”

“今日你没做成姑子,还有日后?”

楚怀安挑眉问,声量微微拔高,眼睛也危险的眯起,明显觉得苏梨是在敷衍他。

无法,苏梨只得咬牙答应:“日后我必事事向侯爷坦白,绝不欺瞒侯爷!”

绝不欺瞒?

这话听着倒还有些讨人喜欢,楚怀安哼了一声,偏头看向苏梨:“那爷问你,那个孩子是谁的种?”

“孩子是陆戟的。”

苏梨毫不犹豫的回答,眼神也没有丝毫闪躲,楚怀安的手不由得微微握紧,沉默片刻又道:“你被俘三个月的事是真的?”

“确凿无疑。”

“……”

楚怀安离开后,苏梨又呆坐了一会儿才擦了身子躺到床上,水有些冷了,躺到床上好半天她的身子才暖和起来。

因为楚怀安那一番话,苏梨这一晚没怎么睡好,反反复复的做着恶梦。

没多久,天光大盛,下人早早地起来准备膳食拜新年。

苏梨被吵醒正坐在床上发呆,叫七宝的圆脸小丫头送了衣服来。

“这是夫人请城里最好的裁缝做的,苏姐姐换上吧,过些日子开春了,春装也会一并送来。”

她人小声音也甜,叫着姐姐也不会显得是故意套近乎,苏梨对她挺有好感的,拿了一片金叶子给她算是新年红包。

“谢谢苏姐姐,夫人请苏姐姐换好衣服过去。”

小丫头谢了礼,蹦蹦跳跳的离开,苏梨迅速换了一套黛青色袄裙出了院子,苏挽月给的那支白玉簪被她收起来,只用了绸带简单束发。

时辰还早,然而她刚走到楚刘氏的院外,便听见里面有清脆婉转的笑声,有人早早地来拜新年了。

压下诧异走进去,屋子里竟是坐了七八个容貌昳丽的女子。

“苏梨拜见夫人,愿夫人新的一年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她福身行礼,楚刘氏心情很好的让她起来,破天荒的朝她招招手。

苏梨走到楚刘氏身边,楚刘氏亲昵的抓着她的手手拍了拍,目光淡淡的扫过屋里众人,温声开口:“阿梨是个伶俐人,如今贴身伺候侯爷,她比你们年岁大,你们当称她一声姐姐,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她便是。”

话落,众人齐声唤道:“苏姐姐!”

苏梨被这阵仗搞得有些发懵,面上装出镇定,将手抽出来,交叠至于腰侧:“阿梨不敢与各位姐妹相称,各位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便是。”

她的态度谦和,众人的眸光发亮,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小脸涨得发红,拿绢帕挡了脸不敢看苏梨。

过了一会儿,有个稍微胆大一点的女子红着脸低声问:“苏姐姐可知侯爷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

苏梨总算知道这大清早的楚刘氏是在做什么了。

她之前跟楚刘氏提过要劝楚怀安娶亲,因大理寺这一遭,楚刘氏是半点都等不及了,早早的将人叫到府上想让苏梨帮忙支招。

那女子一问完,众人便都眼巴巴的看着苏梨,苏梨颇有些压力,认真回答:“侯爷喜欢擅女红,说话温婉,知书达理的女子,日常最好穿素雅一点的服饰,能做一些好吃的小点心最好,不过不要太甜……”

苏梨努力回忆苏挽月当年的样子,众人全都虚心听着,恨不得手边有纸笔全都记下来才好。

足足说了半个时辰,苏梨喉咙都有些干了,楚刘氏让人奉了茶,大手一挥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们先回去绣个荷包,五日后交过来。”

“是!”

众人应着欢欢喜喜的离开。

今日来府上的并非官家女子,出身虽算不得高贵,但也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子,看她们那模样,对能攀上逍遥侯府的亲事很是期待,若是能选出一两个贴心的人陪着楚怀安也算不错了。

苏梨喝着茶想,楚刘氏在一旁揉了揉脑袋:“阿梨觉得今日这几个如何?”

她对苏梨的称呼已经很自然的切换到‘阿梨’,好像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长辈。

“我瞧着那位张小姐还不错。”

“你倒是有些眼光,张家是开镖局的,家底殷实,张小姐的兄长常年习武,今年准备考武状元,若是高中,也勉强算是配得上谨之。”

楚刘氏满意的点头,她其实向来看不起出身不高的女子,总觉得这种家世的女子行事都太小家子气,做妾都配不上楚怀安,可如今她被楚怀安逼急了,也只能勉强自己接受。

“夫人说的是。”

苏梨低声附和,因她之前明确表示过对楚怀安没什么想法,楚刘氏对她倒是放心了许多,颇为关切的问:“之前听说似乎还有余毒未清,还是多去医馆看看,别落下什么病根。”

“有劳夫人挂心。”

苏梨低眉顺眼的说,昨夜她睡得不大好,今天又是素颜朝天,脸色便有些憔悴,看着颇惹人怜惜,楚刘氏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之前她看不上苏梨,眼界高的很,就想着给楚怀安找个极好的女子才能相配,如今再看却觉得苏梨礼数周到,心思玲珑,若不是毁了名声,当是很好的儿媳妇人选。

正感慨着,楚怀安走路带风的大步走进屋。

今儿他穿了一身靛青色锦衣,衣服用料讲究,胸襟和衣袖上照例绣着好看的祥云花纹。

今儿是初一,他难得早起,眸底还浮着睡意,眼角眉梢却露出喜色,进门扑进楚刘氏怀里:“娘!新年好!您今儿气色可真好!”

这人常年混迹于脂粉堆里,巧舌如簧,一句话就哄得楚刘氏开心起来,拉着他高高兴兴的说话,下人很快煮好汤圆端进来。

下人端了三碗,屋里没别人,楚刘氏让苏梨坐下一起用早膳,楚怀安不由掀眸瞅了苏梨一眼。

他不知道苏梨和楚刘氏当年还有什么私密的谈话,却知道楚刘氏一直不喜苏梨,如今楚刘氏态度松动,自然是让他有些诧异。

看得认真,吃东西就有些漫不经心,吃到第三个汤圆,楚怀安冷不丁被崩了牙,闷哼一声,皱着眉从嘴里吐出一颗金豆子。

“哎呀,好彩头!今年一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楚刘氏立刻笑弯了眼,也不嫌脏,从楚怀安手里抢过金豆子递给候在一边的七宝。

这好彩头哪是运气好中的,分明是楚刘氏故意让人煮来给楚怀安图个心安的。

楚怀安被崩了牙本想发火,被楚刘氏这么一说,火气便憋在了心里,苏梨忍着笑附和:“愿侯爷日后顺遂无忧。”

她的语气淡淡,表情也从容,眸子却比平时要亮上一分,楚怀安剜了她一眼。

小样儿,别以为爷看不出来你在憋笑!

温吞吞的吃完早膳,七宝从外面进来,那颗金豆子被装进一个好看的荷包,拴着宫绦系着红绳,恭恭敬敬的递到楚怀安面前。

楚怀安黑着脸接过,准备放进袖袋,被楚刘氏一个眼神制住:“这么好的彩头,随身戴着,你原本那个荷包都旧成什么样了,还不扔?”

她说的那个荷包,自然是昨日苏梨看见的银色荷包。

一提那个荷包,楚怀安就知道楚刘氏在打什么主意,眉头拧紧:“我知道该怎么做。”

意思就是不想让楚刘氏插手。

今儿是初一,到处都洋溢着新年的喜气,楚刘氏也不想与他过多争执,叹着气揉了揉眉心:“果然是儿大不由娘,罢了,玩儿你的去吧,别杵这儿惹我心烦!”

楚刘氏说着已是一脸嫌弃,经过一晚上,惶惶不安的心落了地,又听说楚怀安做了什么昭冤使,威风得很,言语之间便又恢复如常。

楚怀安也知道楚刘氏的脾性,这个时候哄不得她,一哄今天准会被念叨死。

他起身拍拍屁股,行了礼退出去。

见他真走了,楚刘氏又是一阵郁结,叹了口气低声道:“侯爷都走了,你也别干杵这儿了。”

“是!”

苏梨福身行礼,转身要走,又被楚刘氏叫住,回头,楚刘氏直勾勾的盯着她:“你是个聪明的,在大理寺牢里你做得很好,有你在侯爷身边,我也放心。”

她特别提了大理寺的事,敲打之意很明显,苏梨低头郑重保证:“无论何时遇险,我必挡在侯爷前面!”

她这一诺,除了为自己和楚怀安过去那点私交,更为顾家军和塞北百姓的安危。

楚刘氏不知苏梨心中所想,听她说得情真意切,不由叹惋:“可惜了……”

她仍介怀苏梨毁了清白的事,苏梨表情淡淡,告退离开,刚走出院子,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掩住她的口鼻。

下意识的,手肘蓄力向后攻击,肘骨与背后那人的胸肋相击发出一声闷响,苏梨脱离桎梏往前走了两步。

回头,楚怀安捂着胸肋表情痛苦的蹲在地上。

“嘶~”

“……侯爷,您怎么在这儿?”苏梨用了敬称,又怕这人发火又忍不住想笑。

刚刚那一下她用了十足的力道,楚怀安蹲地上半天没爬起来,没好气的吼了一句:“还不快扶爷起来!”

苏梨连忙上前把人扶起来,胸肋痛得厉害,楚怀安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苏梨身上,苏梨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他那么高那么重,平时喝醉了要两个小厮才扶得住他,如今苏梨小小的一个,却稳稳的将他撑住,楚怀安不知道这人的肩膀究竟经过怎样的锤炼才能变成如今这样。

“一大早我娘跟你说了什么?”

他低声问,目光却被近在眼前的莹白耳垂勾得移不开眼。

耳廓被温热的呼吸喷得发痒,苏梨偏了偏头,想躲开却暴露了一大截白皙的脖颈。

“夫人选了几家姑娘,过些时日想让侯爷相看相看。”

苏梨答得实诚,楚怀安低低的笑出声:“既是替本侯选娘子,把你叫去先过眼是什么道理?”

“夫人让我跟她们说说侯爷的喜好。”

话音刚落,耳垂一热,被人含进嘴里,牙齿细细的啃咬了一番。

血迅速涌到脸上,血液沸腾着灼烧着薄薄的肌肤,苏梨受惊要推开这人,缠着纱布的手腕被扣住,微微用力,伤口清浅的疼着,叫她不敢挣扎。

“爷院里的人伺候了爷多年,哪一个不比你了解爷的喜好,轮得到问你?”

楚怀安贴着苏梨的耳朵反问,呼出来的气息比刚刚又烫了许多,之前在宫里他说会咬苏梨,这会儿就真的咬了。

“侯爷不喜欢,我这就去回绝夫人。”

她说着要挣脱,这人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急什么?爷说不喜欢了么?爷倒要看看你最后给爷挑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他的语气像是调笑,表情却有些发沉,苏梨没敢再说话惹他发疯。

一路将他扶回去,远远的,思竹便关切的跑来:“侯爷您怎么了?”她目光游移,没敢看苏梨,因着苏梨之前的质问,心虚得厉害。

楚怀安仍趴在苏梨肩上没挪窝,懒懒的回了一句:“没事,让小猫挠了一下。”说完又在苏梨腰上捏了一把,让苏梨把他扶进屋里。

楚怀安的小动作做得隐秘,可唇角勾着笑的模样,已经叫旁人看出他与苏梨之间的亲昵关系。

思竹站在门边,胸口空了一块,透着风凉飕飕的。

进了屋,他吆喝着想吃醉花楼的糕点,把思竹打发走,人往床上一躺,哎哟哎哟的叫起疼来。

这人自小就不是规矩的主,苏梨在屋里找了一会儿,很快找出治跌打损伤的药酒来。

折身回到床边,楚怀安衣襟大敞,撩开里衣,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腰身,胸肋处一团淤紫看起来颇为骇人。

苏梨倒了药酒在手里搓热,这才贴到他身上揉捏。

那一下她用了全力,手一上去楚怀安就嘶嘶的倒抽气,苏梨听得有些内疚,手上却没含糊,劲使得足足的。

疼得狠了,这人一把抓住苏梨的手,眼眶泛起一片红,咬着牙恶狠狠的质问:“小东西,伺机报复我呢?”

“没有,淤血要用力揉开,不然明儿你就起不来了。”

苏梨垂着眸认真说,她在边关跟岳烟学了一些皮毛,对一些简单的伤势也能帮忙处理,下手自然有轻重,况且她还指着楚怀安帮忙查贪污案,他伤着对她没有好处。

她语气里透着股子司空见惯的淡然,楚怀安立刻想到边关军营里都是一堆糙老爷们儿,顿时心里有些不满:“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还帮谁揉过?”

“人很多,说出来侯爷也不认识。”

“陆戟呢?也帮他揉了?”楚怀安追问,心里不知为何憋着不服输的劲,别人他不认识也就罢了,陆戟他还能不认识?

“揉过。”

“小爷和他比,如何?”

“……”

这话有什么好问的?

陆戟常年驻守边关,是铮铮铁骨的铁血硬汉,无论从身体还是气质,都和在京中美人乡里摸爬滚打的逍遥侯不能放一块儿做对比。

别说陆戟,顾家军营中所有将士,身上也没一处是软的,连血肉都是铁打的。

就算开膛破肚,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还能上阵杀敌,哪里会像他这般不停的喊痛?

可这话苏梨是不能说出口的,说出来这位爷面皮子挂不住,不得跟她翻脸?

默默思索了一会儿,苏梨努力寻找他的优点:“侯爷比将军白……”

那是,陆戟在边关风吹日晒的,浑身皮都糙得不行,哪能跟爷比?

楚怀安满意了些,松开苏梨让她继续给自己揉,等着她继续夸,然而等了半天没了声音,偏头去看,这人一脸专注的帮他揉着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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