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歃血为盟(1 / 2)
北芷相师堂因缘际会入朝阁,以其精准的眼光,霸道的手段,凌厉的执行力辅佐海氏,使北芷近百年不生战事,在民间赢得一片盛赞。只是自这一任家主顾延龄始,相师堂在朝局上的作为日益减少,更多的是参与到江湖中去,与天下各门派熟络交好。南宫轶一度也以为是顾延龄的少作为思想及其与海氏百年约将至之因才使相师堂有退出朝堂的打算,原来是韬光养晦起来了。
“也不算韬光养晦。”贺萧道,“我不是相师堂人,不听从他们调遣,但夫人是相师堂八堂主之一,相师堂之事即是贺家事。”
南宫轶却道:“却不知三位的诚意是北芷天子之意,还是相师堂一家之言?”
顾谙不讳道:“是我的主意,所以才会与你订十年之约。北芷国主幼小,不是你们的对手,皇上需要时间成长。”
“谙谙想在北芷皇帝身前设一个屏障。”
顾谙立刻道:“相师堂愿做你的屏障。”
南宫轶抬眼,眼中问询,话却没有问出口。
司北空心自明了,对南宫轶道:“夫君庚金之命,我却是阴木之命,两命相合利阳木。这是照夜给我的命判。”
南宫轶没有听明白司北空话中之意。
顾谙道:“雍城是北芷第一屏障,今日,贺将军与你亦立十年约,十年不生战事。”
南宫轶却对谙谙严肃道:“国家政事岂是你三言两语可定?又岂是两人凭语决断?”
“砚城与三国的不战和约倒不是三言两语定下的,为保砚城中立之势,四君子斡旋方得,如今不也是轻易被废?我顾谙虽一介女流,不与诸君立于朝堂,却敢应承今日之言,相师堂愿以己身之力护佑两国,促十年不战之约。”
南宫轶提出疑问:“一个江湖门派,如何立于朝堂之上,搅动风云?”
“吾辈虽草莽,亦知生命之贵,不愿战事起。”顾谙道,“但有伐两国者,我相师堂愿做先锋,只至最后一人。”
“我并非此意。”
“此亦我相师堂人之志。”顾谙道。
“大丈夫一言九鼎,南宫太子若同意顾谙之举,贺某愿与太子歃血为盟。”
南宫轶再次抬眼看向顾谙,心中百感交集。
屋内,有人盟誓,屋外,有人静默。
司北空看着脸色安静的顾谙,先开口道:“你其实可以留在屋中作证人的。”
“婶婶也觉得我此举莽撞吗?”
“不但莽撞,还胆大。”
“阴木嫁庚金,利阳木。我愿这阳木者万民。”顾谙道。
司北空笑道:“当年有多少人说我嫁贺家是相师堂施的美人计?难道就无人信我是为爱嫁得贺萧?非得端出个‘美人计’来做说辞?你瞧我的模样,哪里形容得出‘美人’二字?”
听到司北空的玩笑话,顾谙脸色和缓,道:“许是人家觉得唯有美人计可衬二位之姿。”
司北空看着院中空空的莲缸,道:“其实你不用这般费心,北芷的命运不是凭你个人可以改变的。”
顾谙顺着她的眼神,亦看那口缸,问道:“又没养活?”
“是,七空大师说养活了这缸莲,我才有女儿命。院中套院地盖了五间房,连棵小树苗都没栽下。”
顾谙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展颜道:“看婶婶生了五个儿子,我相信您是因为爱将军才嫁他的。”
司北空“呵呵”两声又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何苦这么拚命?”
“婶婶,我生在北芷,视自己为北芷人,可我也是相师堂人,从异域而至,终要奉祖命归根。婶婶,矛盾在身,真不是好滋味。”
“谙谙,圆满是大境界,但不是人人皆可得。”
“走到如今断无回头之理。”
“你可问过八堂及众家兄弟,还有谁愿意回异域?”司北空转头看向顾谙。
“不能问,问过军心就散了,不到百年期满,不能问这个问题。我相信相师堂来到这个世间有因,将来咱们的归处老天也会给一个结果。”
“既如此,多思无益。”司北空道。
“我要保北芷,亦要找结界,这恐怕就是我活着的意义了。”顾谙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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