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身份暴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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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的冠婚丧祭事宜,皆由司礼监负责,作为司礼监的掌印,李墨亭几乎日日都在礼部和内务司之间奔忙,没有歇脚的功夫。

大行皇帝的梓宫在寿清宫停灵数日后,已经移至观德殿,等待吉时出殡。

几日前暴毙的怡贵妃的棺木,则冷冷清清地停放在麝兰宫的偏殿上,只有一个小宫女在守灵。

夜沉如墨,殿内长明灯的火光明灭不定。

守灵的小宫女正在打盹,耳畔突然传来轻微的动静,似是木头嘎吱嘎吱的响声。

她支起耳朵凝神细听,却又听不到了,正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声音便又响了起来。

嘎吱,嘎吱。

动静好似是从棺木中传来的。她大着胆子,欲上前确认,却听到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怎么了?”

她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回头见是李墨亭,忙敛身避到一边,道:“见过李掌印。”颤声道,“李掌印,娘娘的棺木中……好似、好似有什么动静。”

李墨亭温声问道:“这里便只有你一人当值?”

小宫女忙红着脸点头:“是。”小声而委屈道,“奴婢已经连值了好几夜,没人愿意与奴婢换班。”

谁让她是新来的,资历在这放着,不欺负她欺负谁?

苏珑生前宠冠六宫,多得是来巴结她的宫女和妃嫔,死后却孤零零地躺在这里,无人问津。

这宫里头的人情冷暖,真教人唏嘘。

小宫女正盯着自己的鞋面,便听到李墨亭含笑的嗓音:“好孩子。”而后,下巴便被一只手给抬了起来,那只手手形优美,微微有些凉,“瞧这副可怜样,黑眼圈都熬出来了,也难怪会出现幻听。”朝她微微一笑,道,“下去歇着吧。这都后半夜了,不会再出什么意外,若有意外,我来担着。”

小宫女望着他唇畔的笑纹,心智尽失,脸涨得通红,忙领了他的情,道:“多谢李掌印。”

回值房的路上,她的脚步轻飘飘的,想起李墨亭那张脸,心口不由得砰砰跳个不停。

李掌印长得这么好看,人又怎么好,怎么偏偏是个太监呢……

待闲杂人等退下去后,李墨亭收起脸上的笑意,缓步上前,伸手移开了棺盖。

他低头,对着棺木里头柔声道:“娘娘最好死得安生些,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诈尸。除非,娘娘想再死一次。”

他的声音好听,脸部轮廓十分优美,有一些雌雄莫辨。

“落雁沙,是娘娘自己吞的吧?为了嫁祸给沈寒溪?他值得娘娘以你们母子的命来算计吗?还是说,娘娘是自己不想活了,想在临死前拉一个垫背的?”

他以自言自语般的口气问完,慢慢一笑,道:“娘娘放心,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局面已经够乱了,可不能再起什么风浪。”目光在她绝美的脸上停好,神色温柔,“再起风波,谁都吃不消。”

待棺盖重新阖上,苏珑重新回到彻底的黑暗里。她能够感觉到冰凉的血液在缓缓回暖,说明身上的药力正在失去效力,可是四肢仍旧僵硬,眼睛依然无法睁开。

李墨亭适才的话,萦绕在她的耳畔。

恨吗?她当然恨。她恨她自己,直到最后,都身不由己,任人摆布……

李墨亭出了殿门,问身后跟着的从人:“沈寒溪那边,眼下如何了?”

“至今昏迷不醒。东宫也开始与沈寒溪划清界限了。”

李墨亭立住脚步,低低赞赏道:“这出戏唱得可真妙。太子虽保住了储君的位子,但是东宫却基本上是孤立了。你猜,太子下一步,是会投靠仁寿宫,还是会另辟蹊径?”

“奴才不知,但奴才觉得,太子一定不会再走永睿帝的那一条路。”

自李墨亭口中发出一声轻笑,旋即便被夜色吞没了:“接下来的事,可真令人期待。”

这段时间,京中禁绝一切娱乐活动,街上的酒楼关门闭户,青楼绮户也大门紧掩。过了一段禁欲的日子的齐三公子终于忍不住,邀上好友承武王,到府上陪自己喝几口小酒。

有些事,不聊当真是憋得慌。

这种好友聚会的场合,一般都会有谢七公子在场,不过,如今谢七身份微妙,齐三公子想了想,还是只往承武王府递了帖子。

他斟了一杯酒,自己饮下了,感慨道:“真没想到,谢兄突然间成了高岭之花,日后,这三个人的酒局,只怕是凑不起来了。”

承武王却道:“此话怎讲?他难道换了个身份,便瞧不起齐兄的酒局了吗?”

“王爷是不知,这京中的朋党相斗有多厉害。说不定,今日一起喝酒的朋友,日后便是政敌。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届时大家互相抡起砖头来,也不至于太过纠结。”

听到他的话,承武王不禁挑了挑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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