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一起去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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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沅的身上裹了件白色的棉袍,有些发旧,头上以一根木簪松松挽了个髻,浑身都透着狼狈。

原本白净的脸晒黑了,左边的眉毛旁边有一道细细的口子。

看清面前的人是承武王后,她紧绷的神色终于放松下来,欣喜道:“王爷。”

不待她多言,那个伟岸的身子就压下来,以极大的力气将她揉入怀中,耳畔响起他磨牙凿齿的声音:“徐沅,你可真该死。”

她被他搂得喘不上气儿,不知他这句话究竟有几层意思,又加上他的这个拥抱实在过于热情,她的大脑懵了片刻,久久也回不过神来。

五月中旬了,这北地的夜仍有些凉。承武王重新点起篝火,席地而坐,拿一根小树枝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火苗。徐沅坐在旁边,向他解释自己的逃生过程。

被鞑靼俘获后,鞑靼人以为她是崔遇,还盼着把她作为筹码与朝廷谈和,好谋取更多的利益,自然不会立刻杀她。她这个人擅长辞令,又有极其敏锐的嗅觉,被看押期间,她瞧出对方的两位统帅貌合神离,于是想办法挑拨他们的关系,趁他们内斗逃了出来。

“鞑靼的大营中,有许多被掳来的汉人女子,我男扮女装,藏在她们中间,等待崔大人的兵马赶来,可惜,他们竟要将这些掳来的女子进献给王庭,在崔大人来之前的一天,便将我们押离了大营……”她似有些疲惫,摇摇头道,“今天,我才寻到机会脱逃,那一通乱,不提也罢。本想去通州寻崔大人,哪知道会在这里遇到王爷。”

承武王挑了下眉,抓住她的重点:“男扮女装?”

见他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到自己的胸口处,她不由得心虚地拉了一下棉袍,从前在军中时一直束胸,瞧他此时的表情,应当是……察觉到了。

他的目光越发放肆,仿佛要将她吃下去,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个令人胆寒的笑意:“徐军师向来有本事,即便身在敌营,也能靠着巧言令色将敌方将领耍得团团转。就算本王不千里迢迢从陵安赶来,徐军师想必也有办法自保。”

他说着,将手中树枝丢掉,踩灭了火:“若是休息好了,便走吧。”

她起身跟在他身后,走到他的枣红马旁边。他见她衣衫褴褛,眉头微蹙,伸手解开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肩头。

她忙道谢,他却突然捏住了她的下颌,没有任何征兆地,俯首吻上了她的唇。

独属于男子的冷冽气息冲破齿关,直闯进来,一瞬间,这夜色中所有的声音便都远去,只有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在彼此的鼻息间纠缠。

强迫她与自己接了一个绵长的吻,承武王才抬起头来,将她的模样牢牢刻印到眼中。

这个随着他出生入死,让他又爱又恨的小军师,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这几日在拼命找她的过程中,他意识到自己早就对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女扮男装参军是杀头重罪,不想掉脑袋就别说自己是徐沅。本王不问你这些年为何要处心积虑地留在军中,从今日起,徐沅已经死了。你是想做回徐沅之前的你,还是想让本王另外给你一个身份,都可以。回到陵安以后,一切听本王安排,可有异议?”

徐沅缓了半晌才从适才那个吻中缓回来,听他的意思是让她借这个机会恢复女儿身,放弃她此前所积累的全部功业,忙道:“有异议!”

承武王:“憋着。”

徐沅:“……”

承武王上马,朝她伸手:“上来。”

徐沅哀怨地看着他片刻,才不情不愿地将手递给他。

流水潺潺,松风涛涛,只见一匹枣红马载着一对男女,穿透夜色,朝北边的官道上驰去。

云州,墨家。

朝廷的使臣宣读完圣旨,顿了片刻,提醒面前的男子:“侯爷,接旨吧。”

立在面前的是一名墨袍的男子,身躯凛凛,气度非凡,虽已过了极盛之年,但身材维持得极好,眉宇间隐隐含威,可以想见,他年轻时该是何等的风华。

他伸出一只手:“谢圣上隆恩。”

然而,不等那圣旨被他接到手上,便从后面冲来一个少年,将那圣旨一把夺过,冷笑一声:“这门婚事,我墨家还真高攀不上。这位大人,您这个时候走,天黑前还能赶到驿站。”

定远侯的脸色一变,训斥道:“少垣,休得胡闹。”虽然是斥责,神情却依旧是宠溺的,“在外面闹腾那么多天,总算舍得回来了。”

“我若再不回来,你就把少微给卖了。”少年说着,换上撒娇的语气,“爹,少微是墨家的少主,您百年后她可是要继承家业的,您不是一直想招婿入赘吗,把她嫁给朱家,这份家业可就当嫁妆赔进去了,您就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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