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婚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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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他伸手托着她的后腰,把她按贴到自己身上。

两人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到烫人的气息,从头顶落下。青檀心慌意乱地抬起头,发现他眸中烧着如水又如火的一团亮光,这光让人心软又心乱。

他不必再韬光养晦,不必再隐藏真心,经过生死豪赌,沙场征战,他仿若一把咄咄相逼的利刃,锋芒直透进她心口。

贴在她掌下是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她有点慌乱地想要抽走,可是李虚白紧紧圈住她的手腕,不容她抽走。

她说放手,没想到他不仅不放,甚至往下拉去,青檀平素都是虚张声势,万万没想到他今夜像是变了个人,竟胆敢做出这样的举动,惊地啊出一声,瞬即羞红了脸。

他今夜简直反了天了!青檀色厉内荏地斥道:“放开。”

李虚白一直被她欺负,被她调戏,从未见过她露出慌乱之色,今日终于有了反败为胜的快感,他愈发胆大:“你不是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么,你是在骗我?”

青檀窘然不语,她的确说过很多半真半假的话。

“你只说不做,不就是在骗我。”

青檀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脸红如霞,李虚白也不比她好多少,脸色仿若酒后浓醉,但是他不像以前,被她调戏只会羞涩闪躲,他今日依然羞涩,但不仅不躲,还充满了攻击性。

他不知道他这副样子对青檀来说有多新鲜,又有多勾人。他的那张脸一贯是高洁纯净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此刻却风流撩人,充满了情欲。

青檀心动神移的那一刻,腰身一轻,已经被他抱到了竹床上。

“你说过的那些话,我都记在账上。你对我开的玩笑,我都要一一兑现。”

他的手掌穿过她单薄的衣裳,握住她纤细柔韧的腰身,微微带着薄茧的手激起她肌肤的一阵战栗,他气息急促地问:“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不是在吹牛?”

想,还是不想。青檀自己都不知道,脑子比昨夜喝了酒还要迷乱。

她没有回答,李虚白就当她默认同意。

他剥开她的衣裳,那块玉嵌在她的刀上还不够,他要把自己也嵌入她。在这个初夏月夜,让她永远记住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喘息。

青檀微阖星眸,与他十指相扣,绵绵夜风激起竹叶簌簌作响,最初不适的惊喘和随后的欢愉低吟,都被他吞入腹中,肌肤紧贴带来难以言说的安宁和充实,落寞和孤寂都被他填满。她放纵自己沉沦下去,也纵容他激烈的侵占。

一夜缠绵,不知今夕何夕。

天明时分,青檀迷迷糊糊睁开眼,李虚白早已醒来,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对上他的眼眸,她脑海中闪过初见时的画面,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再次溢满心扉,即便不信鬼神,却不得不信缘分。

在京城的那一夜,她曾问过他,有没有碰见匪夷所思的巧合,他说有。因为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早就认出来她。她想要秋后算账,转念一想却又罢了,人生苦短,为何要执着于过去,珍惜眼前人,当下情才是正经。

李虚白在她睡着时,敢肆无忌惮地看她,可是对着她清澈明媚的眼波,面上又不禁微微泛起红晕:“你为何不问我,是不是真的好了?”

青檀挑起他的一缕头发,低声道:“你没好就不会来找我。”

李虚白心里一阵悸动,她的的确确是世上最懂他的人。

青檀盯着他的眼睛,正色道:“过去的事,我不再计较。但,你日后若是再骗我,休怪我无情。”

李虚白柔声道:“不会。不信的话,你可以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青檀莞尔,裹着被单准备下床,李虚白一把她搂回来,让她靠坐在他怀里,手里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张大红色的婚书。

“我怕你醒了不认账。已经写好了婚书,也替你按了手印。”

青檀看到上面的手印,又好笑又好气:“什么叫替我按好了手印!你无赖。”

李虚白拒不承认:“谁让你先招惹我,木已成舟,你不能不认。”

青檀嗔道:“你倒打一耙,昨天明明是你主动。”

李虚白反问:“前天晚上呢?”

青檀强词夺理:“我喝醉了。”

李虚白又问:“那花船上呢?”

青檀语塞:“……”

李虚白又细数了几次她的“无良调戏”,含笑道:“你仔细想想,哪一次不是你先动手?我昨夜实在是忍无可忍,反攻了一次而已。”

青檀哼道:“这一次反攻大获全胜,未必也太便宜你了。”

他圈着她的腰,柔声道:“我以后一辈子都让你胜,好不好?”

这话听上去很诱人,青檀含着笑意,将婚书合起来,半推半就地认了。

他能看到她的痛,懂得她的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要什么。

他是知己,也是爱侣。白驹过隙的一生,有他相伴,看云起潮生,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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