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 / 2)
在这个皇家团圆宴上,几乎每个有儿子、儿子还不止一个的皇家人,都要向信王炫耀一番,并且向他推荐自己聪明可爱的小儿子,想要过继给他。
我冷艳旁观,看见父亲的胸口剧烈起伏,简直气得要死!是啊,别人只差指着他鼻子说:“这过节的大好日子,你没有儿子,我看你真可怜!”
我现在是真的明白为什么父亲非要我跟着他过来,坐在他身边了。这不是我还坐在这儿呢,众人都嘲讽得那么起劲了,我若是不坐在这里,我父亲受到的攻击岂不是要翻上一番儿!
皇宫里我以前住了很久,也挺熟,没什么新鲜的。我当初还想,我只需要坐在父亲身边,看看歌舞,吃吃饭,就能和父亲一起回王府了。
谁知道天不从人愿,但凡皇家宴会,心眼小脑子多的皇家人总有各种办法让它变得曲折离奇,跌宕起伏。这么使劲儿摁着个带三条腿儿的破孩子,使劲儿说啊说的,真是神烦!
没办法,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当场爆掉。如果在这个美好的节日里,他真的爆发了,炸掉的不可能是别人,最大的可能是炸掉自己!
于是,我歪着头,一脸疑惑地对父王说:“父王,怎么我还坐在这儿,大家都看不见我呢?难道我不是父王的骨血吗?”
信王爷看了我一眼,目光柔和,说道:“不用猜疑,凰儿是我唯一的骨血!”
“那父王有女儿,他们怎么还要逼迫父王接收他们的孩子呢?我知道了,”我恍然大悟一击掌道:“他们的孩子一定有问题自己不想要,所以想推到父王这里。要不然就是他们的孩子穷,看我们王府富裕,要我们替他们养孩子呢!因为他们孩子多,财产不够分,所以他们的孩子太穷了,才眼巴巴地看着我们王府,希望能吃块肉儿!”
父王一听,忽然展颜,哈哈大笑起来:“是啊,他们的儿子多,太穷了,除了给世子的,其他的儿子几乎一无所有,差不多什么都分不到手,可不眼巴巴地盯着我们王府么!”
众人包括皇帝脸色大变。
“哼,真是荒谬!”有一位王爷愤然甩袖道,“这本是传承大事,岂是金银能够衡量的!”
“就是就是,传承乃是皇家的根本啊!”其他人纷纷附和。
我站起身来,傲慢地扫视了全场一周,向皇帝施了一礼,朗声说道:“皇兄,我是我父王的亲生骨血,我父王早就说把整个王府都交给我了,怎么这么多人都要抢我的东西!我不服!”
“郡主妹妹,”皇后温言细语道,“你是要嫁人的啊,你以后是别人家的人,又怎么能一直留在王府呢!”
“父王,我不要嫁人!”我哭着向父亲告状道:“怎么别的民间女子能够娶夫,叫什么‘倒插门’,我身份尊贵,却偏要嫁出去呢!身为皇家人,是为了受苦,还不如民间女子么!既然如此,谁要逼我出嫁,我就吊死,去找我那疼我的母妃去!哇哇哇,母妃啊,你独留女儿在世,就是让我受人欺负啊!我活不下去,活不下去啦!”
“大胆,放肆!”旁边有人喝道。
信王却拉着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虎目中含泪,求道:“陛下,世事如刀啊,我仅有一女,若女儿身故,我就去先帝灵前一头碰死,去陪我兄,去陪我父,若我父兄还活着,怎么忍心让我被逼到如此地步!我不愿孤单一人,留在这世上受磋磨!”
“父王,王府里都是我的东西,若是我死了,你就一把火烧给我,省得我成了穷鬼孤魂,被人家嫌弃!”我哭哭啼啼道。
“好好好,父王烧了王府,就去地下陪你,既然活着不堪,那我们就去地下团圆,地下有先帝还有我父皇,他们定会疼爱于你,让你招赘,让我们父女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团聚。”父王抹着眼泪说道。
“好了,”皇帝烦躁地一甩袍袖,说道,“不过是一桩小事,何必哭哭啼啼。既然不想嫁人,那就招赘罢了。”
“多谢陛下!陛下果然宽宏大量、仁慈和蔼!”父王抹掉眼泪,开开心心地带着我坐回座位,就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出现,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吃饭看歌舞了。
没错,皇家人的脸皮就是那么厚,尤其是在先皇的血雨腥风中活下来的王爷——信王,就是这么自信——哭笑由心,收放自如,功力深厚!
皇帝心里那个腻烦噢!这些先王,动不动就哭什么先帝。可是他又不能因为一点荒唐的家事惩罚信王。信王若是真想不开,一头撞死在先帝皇陵,或者是干脆一头撞死在这团圆宴上,他这皇帝的名声还要不要了?“逼死皇叔,断人根脉”,啧啧!
反正就是个小郡主,对皇位也没有什么威胁,想招赘那就招赘吧!皇帝的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狠狠地瞪了皇后一眼。
无辜躺枪的皇后娘娘:“……”
事后,回到府里,我得到了皇后娘娘的懿旨,上面是一通训斥,外加几本《女则》、《女训》和《女戒》。
此乃后话,先说当下。先帝仓促去世,皇帝上位才几年,实力单薄,正是需要皇亲国戚的帮助之时,所以在这个当口,还算有些势力的老牌儿王爷信王爷,就这样得到了皇帝的特别赏赐——允凰郡主留在王府招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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