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是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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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刻退下的半数人给了卢挚临那方些许喘息的空间。但这还远远不够。

月乔白叫兰青拦住孟韫的人,让他们不要伤了卢挚临的性命。

她宁可放卢挚临逃走,也不想他丧命于此。

月乔白所想要表达的,够清楚,也够绝情。

至少在外人看来是如此。

兰青听完二话不说,就往正中央赶去,路过的瞬间迅速夺了一个杀红了眼的官兵手里的武器。

月乔白看见稍微的放宽了心,忽略了身边的人和事。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猛地拉着往前倾。

急涌的风声带着腥气,月乔白偏了头,余眼看见一把血色的大刀从耳边呼啸而过。

月乔白只感觉眼前白光一闪,刀剑刺入皮骨的声音随后响起,她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一个人影在眼前直直的倒了下去。

一刀毙命……

月乔白甚至没看清孟韫怎么动的手。

“你当真要如此?!”

耳边是依旧熟悉的声音,可月乔白听出了其中暗涌的偏执情愫。

她从方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感觉到自己原本按着孟韫的手反被握在掌心。孟韫换了一只手拿剑,一双泛红了的眼睛盯着她,其中深意月乔白一时看不太懂。

她依旧不甘示弱:“是!”

孟韫:“所以你爽快的答应与我成亲,大肆张扬这场婚事。只是为了他?!”

月乔白忍着气,不解:“不然呢?本就是原来计划好的事情。卢挚临的命也是其中之一,是你毁约在先,视我无睹。现在凭什么对我大吼大叫!”

以百年之约考验真情。一场婚礼作为诱饵。一切行动必须听出她的命令,这就是月乔白认为的条件!有什么不对?

她自认为说的清楚,做的也没有错。

但是在孟韫看来,却不是同一个意思!

男人紧握着女子的手,闭了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睁眼时,孟韫面色已经诡异的平静下来,但仍看出他的胸腔大起大伏,像是在极力忍着恶劣的情绪。

“婚礼原来是个局中局,殿下真是好狠的心肠!”

孟韫冷冰冰的说道,“你还是想同卢挚临在一起,不惜以身诱我,哄骗我。是不是还想着利用完了,来日就一脚踢开

?”

这都什么跟什么?!

月乔白:“……不,不是!你听我说。”

孟韫沉着脸看她,月乔白又失声没了下文。

她心里有着秘密,说出来也没人相信。而且现在这种情况,她就算有千万张口,也说不清。

面对觉得自己被骗而盛怒的孟韫,月乔白后知后觉想要柔声劝慰,也都来不及了。因为她刚刚张了嘴,孟韫就先一步放开了她。

一身血衣的俊美男子站在人群当中,冷冷一笑,阴沉沉的道。

“殿下想要他活,臣偏要他死!”

月乔白:“……”

孟韫很快就加入到了战斗当中,他的动作已经无声的表示,就算公主的人在如何阻拦,卢挚临也非死不可。

一时间,场面大变。

原来处于杀敌的一方反过来护敌,孟韫的人却越战越勇。两队人马,看上去像在自相残杀。

恍然间,卢挚临的后背又被人狠狠的看了一刀。他猛地转身后退,脚步颠簸,嘴里不住的吐出血,甚至来不及擦拭。他的步伐踉跄杂乱,若不是有身边人搀扶,恐怕早就倒在了地上。

月乔白看在眼里,数了数,怕就这最后一两刀了,心里急的不行。

“滚开!”

月乔白不会武功,只能身体力行,好在孟韫的人也不敢伤她分毫,让她很快混了进去。

眼看着孟韫的剑无声息的贴近了卢挚临的后背,只需在前进一步,长剑就直入人的心肺。

月乔白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和魄力,亦或是脑中的危机感达到最大,令她手中的动作比脑里面想的还要在快上一步。

同样是重兵长剑,和孟韫手里的那柄交互相撞之后,月乔白感觉自己握着剑的那只手几乎都要废了。

全身上下凝聚起的战意受不住孟韫轻飘飘的一击。月乔白整只手都在颤抖,染血的长剑再也握不住,铿锵一声掉在了地上。

月乔白闪身挡在正中间,看着孟韫震惊的面孔,叫道:“要我说多少遍,不许杀他!”

月乔白刚想更硬气更无私一点说,想要卢挚临的命,就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面前的人突然瞪圆了那双漂亮的眼睛,脸孔惨白而惊惧,整个人都似乎往自己身上扑来。

月乔白来不及疑惑,只听见细微却又真切的声响从自己身上传来,伴随着的,是从内到外,极致的痛楚……

!!

她被人从身体后面捅了个穿!

真特么XX!!

变故只在一瞬之间,人生总是这么奇妙。

你费劲心力想要保别人的命,却忘了这个别人,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你的命呢?

大意了,太大意了!

月乔白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离,任由身体摊倒在孟韫的身上,生命中最后的一个清晰镜头,是卢挚临带着满身的伤痕,又哭又笑的被兰青按在了脚底下。

月乔白拼尽全力:“留他一条命……”

孟韫抱着手里的人,声音带着止不住的颤抖:“好,我不杀他,没事的,我带你去找太医……”

“不要睡好吗,殿下,求求你……”

眼前天昏地暗,身边的人愤怒而又惊惧的吼叫着什么,月乔白已经听不太清楚了,身上的伤口痛到麻木。身体破了洞和被电,完全是两种感觉。

月乔白想死之前在说点话,但是张开嘴,却是温热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月乔白:“……”

这不公平……

凭什么卢挚临被砍十多刀都还活着,而她只中了一剑,就要死了?!

生命流逝的飞快,月乔白感觉的自己眼睛已无法在聚焦,耳朵也听不见声音了。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场睡不醒的好梦在等着她。

梦里没有糟心的事,也不怕醒来之后如何。

这样也好……

月乔白弯了嘴角轻轻笑了一下,她半睁着眼睛。

说了一句。

“再见了。”

再也不见了……

…………

清晨焕然一新的环境总是让人感觉神清气爽,吃过早饭之后也不急着干活,几个女孩子走在一起,就忍不住的说些闲言碎语,交流一下这些天听闻的小道消息。

“咱们丽和苑又来一批新人大家都知道的吧?”

说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名叫小翠,身体枯瘦,面色暗黄,模样生的也不太好看。她的头上扎了两个小鸠,穿着的是一身暗淡色的粗衣,正是丫鬟的行头。

“听说啊,是为了阎家军阀驻京做准备。”

“军阀驻京?什么意思啊?”

“唉你个傻丫头,大军

啊!那是各个手里揣着枪杆子的大爷,刚打了胜仗,要来我们这了,以后咱们这片地儿,可就不是洋鬼子说了算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早就看那些洋鬼子不顺眼了,吃个饭喝个酒事情一大堆,谁都伺候不好,太烦人了。”

“谁说不是呢。”

“这谁不知道啊,那天妈妈可是领了好几个姑娘正正经经的走的咱们大门进来的,就是按着那些军官的喜好来的,祥嫂我呀,看了好一会。哎哟我的妈呀,别看那些姑娘年纪不大,但是个个长得呀,都和天仙似得。”

自称祥嫂的,是个模样显老态的中年妇女,因着平日里管着“小姐们”的厨房,不仅暗地里没少捞油水,明面上也将自己喂成了圆滚的福相。她笑嘻嘻的接了话,又打趣身边身份低微的小丫头们:“不是我说,你们这些丫头片子呀,别傻不拉几的整天只知道伺候小姐,做丫鬟是没有前途的。”

祥嫂头凑近丫头们的中间,有模有样的低声道:“多学学你们小姐的手段。学成三分,指不定就能搭上个公子老板了,到时候给人家做姨太太,这后半辈子呀,就不用愁咯!”

小翠骂了一句:“说什么呢你。我们这些做丫鬟的,都是老天不肯给饭吃,天生长得一张丑脸。祥嫂这样说,不是埋汰我们吗?!”

“就是!就是.”其他的小丫头也纷纷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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